陳溪那一副畫到底給雍王造成多大的影響,她不知道。
但從剩剩每天報幕,說雍王夜半三更站在溪爺的小屋前,看到她熄燈才離去,溪爺猜應該是很有用的。
表面上看,雍王對正在學規矩的側妃依然是不聞不問,丟在小跨院內,任她自生自滅,似是打入冷宮了。
全府都在傳,側妃怕是再難出頭。
菊姬告狀雖沒得到王爺當面回復,卻聽聞王爺再不見尤姒,便放下心,認為自己已經徹底勝利了。
一時間,菊夫人在府內的氣焰更甚。
王爺馬上就要過生辰了,菊姬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只想趁著王爺生辰好好表現一番,還要提防著王爺別的女人,尤其是尤姒,怕她趁機翻身。
所以當柳欣荷求見,告訴菊姬,她要在王爺生辰時出府祈福時,菊姬毫不猶豫就同意了。
不僅同意,還多撥了些銀錢給柳欣荷,就怕她留下跟自己分寵。
柳欣荷現在的身份是府里的三夫人秦月茹,比菊姬品階低一些,菊姬少個競爭對手樂得輕松。
柳欣荷此次出府一切從簡,只選了輛樸素小轎,低調出府。
菊姬只當她是識趣如軟不跟自己爭寵,王爺對秦夫人的出府也不甚在意,僅在菊姬匯報時哼了聲表示知曉。
秦月茹在府中地位本就無足輕重,有她沒她都一樣,娘家沒什么勢力,王爺對她此刻的印象也不會比一個花瓶更在意。
只有陳溪知道,柳欣荷這貨要開始整幺蛾子翻身了。
柳欣荷乘著樸素小轎穿過京城繁華的商道,步行跟隨的丫鬟桃紅不禁抱怨。
“夫人,咱們這時走真是...我聽聞菊夫人為了王爺的生辰,差她娘家遍尋奇珍異寶,此時尤夫人已經失勢,咱應該留在府中的。”
多好的爭寵機會啊。
專房獨寵的尤夫人都成了掃地女婢了,此時離開,豈不是任由菊夫人一支獨大?
“謹言。”轎中的柳欣荷垂眼。
尤姒是個穿越者,這她是知道的。
這些日,府里人都傳尤夫人失寵,但細心的柳欣荷卻發現,那個不明來歷的穿越者住的跨院,竟出奇地安靜。
她自己塑造的世界,她最是清楚不過。
菊姬是個膚淺的,若尤夫人真失寵了,應該遭到菊姬打擊,生不如死才是。
王爺又是個深沉的,此時正是牽一發動全身的關鍵時刻,王爺就算心里裝著尤姒,也該默許菊姬欺負尤夫人。
但,偏偏那個跨院出奇地安靜。
無人尋事,安靜祥和。
柳欣荷又派人暗訪了給尤姒送飯的小廚房,發現吃食都很精致,那尤姒看似失寵,其實日子逍遙得很。
這件事細思極恐。
若是尤姒自己有手腕,那就說明這個穿越者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無用。
若是王爺暗中授意,不許菊姬等人騷擾尤姒,照顧尤姒的飲食起居,那就更可怕了。
這冷漠男主是柳欣荷自己寫出來的,他對權利的渴望有多大柳欣荷再清楚不過。
這時照顧尤姒,那說明這個穿越者,很可能已經讓男主有了不一樣的情感。
所以別人當尤姒失寵,柳欣荷卻知道,這不過是假象。
若她跟菊姬一般,被這眼前的假象迷惑,那將來這皇后的寶座,很可能還是尤姒的。
所以,柳欣荷毫不猶豫地走出了出府這步謀劃已久的棋,她要出奇制勝,抓住那個充滿野心的男人。
小轎遠去,路旁帶著長帷帽遮住臉的女子面紗遮臉,白紗下,嘴角微揚。
柳欣荷果然行動了。
這女子,正是陳溪。
雍王那貨被她隨手畫的畫迷了眼,暗中叮囑下人不可叨擾她,也不要限制她的自由,她想在府中怎么走動都可,這就給了陳溪翻墻的機會。
準確的說,她是鉆狗洞出來的。
王府的后花園有個來不及堵死的狗洞,被陳溪發現了,馬上樂呵呵地揣著渣男送的首飾鉆洞出來套現了。
大大,那個疑似是柳欣荷的女人這是要干嘛去?剩剩最先感知到轎內的是府中穿越者,提醒給陳溪。
“如果幾天后,王爺突然對她好了起來,甚至升她的位分,那你就可以自信點,把‘疑似是柳欣荷’的‘疑似’去掉,我也可以更大膽地進行我的計劃。”
能說人話否?
“丫要是柳欣荷,她這會出府就是搞事情去了,王爺的軟肋被她拿住,就得升她的位分。”
那渣男還有軟肋?剩剩好奇了。
感覺這個世界的男主很強大呢,冷的簡直不是人,黑的比墨還要深。
“渣男軟肋,便是那九五之尊的寶座,等著看吧,她是不是柳欣荷,咱很快就知道了。”
陳溪信心滿滿。
其實她已經有預感,那就是柳欣荷,畢竟她家蛋爹跟她的默契,還是非常可以的。
現在她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陳溪抬頭看了眼,當鋪的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抬腿進了當鋪,找到掌柜的默默遞上她帶來的簪子,正是渣男送的那個牡丹蝶戀花。
掌柜的把簪子放在手中,只看一眼,便神色大變。
“您這...哪來的?”這做工,這寶石,怎是尋常人家之物?
還有這不起眼處的烙印,這分明是...
“行規,莫問。”
“請您移步上房,我請示下東家,再給您答復。”掌柜的意識到此物太過不尋常。
金絲鑲嵌,以及上面的烙印,分明是出自皇家司珍局。
掌柜的命人奉上一壺好茶,陳溪淡定品茗。
原主的擔憂的情緒傳入陳溪腦中,仿佛斥責她此舉過于招搖,容易引人注意。
陳溪微笑,原主已經成了她的追隨者呢,都知道替她擔憂。
“我知道的,比你還要多些,去別的當鋪或許會如你擔憂的那般遇到麻煩,但這家,不會。”
原主不解。
“我的老鄉穿到了秦月茹的身上,如果我沒猜錯,她已經采取了行動,如果我們不作出還擊,你將一輩子都給煙熏腸當小老婆,翻不了身。”
原主震驚。
“別擔心,我那老鄉沒多大能耐,看我拆她的招,給你謀個可以供你選擇的未來。”
原主疑惑,仿佛在問陳溪,為何對她這般好。
陳溪將溫熱的香茗一飲而盡。
“你就當我寵粉吧,我這人,對我自己的讀者,最沒有抵抗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