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跳出來爭辯。
“這婦人舌頭外伸,若如你所言是他殺死后再吊,絕不會有這般特征,這單系十字口又需懸空方能致死,婦人脖上勒痕向上亦說明這是自縊。”
“你說的這些,英明神武的大人豈會看不出?大人早就看穿這一切,你莫不是對大人有所懷疑?”
仵作差點暈過去,見知縣臉色一沉,雙膝一軟忙跪在地上。
知縣什么都聽不懂,唯獨聽懂了陳溪對他紅果果的贊美,看仵作便是十分礙眼。
對陳溪的話更加信了幾分。
大大,你這么會挑撥離間,不去宮斗劇里浪一下真是屈才。剩剩覺得它家大大是寶藏gril。
不僅能當綠茶本色出演白蓮花,挑撥離間和拍馬屁的水平也是一絕啊,真特娘的是個人才。
“正如這蔑視大人才華的賤奴所言,婦人脖子上的勒痕向上舌頭外伸,符合自縊的判斷,但她卻是被人以繩索套頭吊在懸崖上,勒死后拖至此處。”
手指頭上的抓痕就是撓崖壁留下來的。
“你有何依據?”跪在地上的仵作問。
“你還敢懷疑大人!這都是大人破的案!大人的眼就是依據!”
知縣一揮手,把這質疑本官的賤奴拖下去打幾板子!
安靜了。
陳溪繼續說道。
“地上有暖炕痕跡,諸位可曾想過,陰雨連綿,木炭隨時會滅,自縊者不求今生只圖來世,腳踏熱土自縊來世方可衣食無憂,怎會不挑個好天自縊?大人適才一直望天,小的才有了靈感。”
樓知縣尷尬又不失禮貌地笑。
他只是看看何時放晴,這婆子想忒多...
“又見大人的視線一直盯著這婦人的鞋,猜大人定判斷出這婦人鞋襪干凈未沾染泥濘,所以——”
陳溪把話都暗示到這個份上了,一心想要邀功的知縣竟還不開竅。
尷尬不失禮貌地繼續笑。
古代的官兒這么好當嗎?不需要簡單的培訓上崗嗎,司法考試都沒有簡單的推理都不會,這鐵飯碗拿的忒輕松。
陳溪心里吐槽,嘴上還要保持著狗腿。
“我見大人一直看著馬,便知大人揣測她不是走過來的,她是死后被人抬過來的!”
樓知縣:我沒想那么多!
“大人圣明!”陳溪說完一眾百姓跟著拜。
“陳氏,你查案細心,深諳本官,回去有賞。至于仵作...下次再犯一并罰過!”樓知縣心滿意足地嗅下這些彩虹屁。
陳溪把所有功勞都堆他身上,樓知縣也產生了他似乎很有才的錯覺。
陳溪看向被揍了幾板子又被恐嚇的面色煞白的仵作,嘴角帶了一抹冷笑。
大大,你跟個小仵作較什么勁啊。剩剩看不懂大大這番操作。
原著里沒有關于這段的描寫,但憑它對陳溪的了解,大大絕不是那種主動進攻的反派。
不惹到她頭上,她絕不會出手,這并不是大大有多慈悲,純粹是她懶。
“會咬人的惡犬不分大小。”
犯溪爺怒者,無論大小,一律拍死。
哪怕是仵作這種小人物,也不一定是無辜的。
一行人離去后,不遠處的樹林,一個身影從樹上跳下來。
本想來個瀟灑落地,卻因雨后地滑面朝下摔去。
“小王爺您沒事吧?!”小廝忙把人扶起。
“遇到這娘們我就特倒霉。”揉揉被摔疼的鼻子,看著陳溪離去的方向。
“您說什么?”小廝沒聽懂。
小王爺自醒來后,就常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
唇紅齒白的小王爺輕輕捋了下額前垂下來的發絲,邪氣地勾起嘴角。
“你說,本王花月之身是否艷壓群芳?”
“額...”小廝苦啊。
這特么到底說是還是不是?
花月之身難道不是形容青樓女子的?
小王爺這是摔壞了腦子嗎?
“本王的地位,本王的帥氣,睡一個寡居女子困不困難?”
“額...”真是傻了吧。
“等會,根據我對這女人的了解——她怕是沒那么容易搞定。”
想到那飛揚跋扈的女人,小王爺小聲咕噥。
上個世界他可是巨星,這娘們都沒多看他一眼,還裝失憶把他一通收拾。
這次拿小王爺的身份壓她一個坐婆怕是也不容易,驚動梅九追過來劈他幾個雷,太劃不來了。
不如...
想到個絕佳好主意,笑得刁鉆古怪又帶了些許的猥瑣。
“哈哈哈!就不信這次綠不成他!”
小王爺對著陳溪離去的方向信心滿滿。
這女人害他書里被雷劈,現實又被梅九揍,這仇自然要拿到這個世界報。
綠不成梅九睡不到寫書的,他就鼻孔吃面條,說到做到!
“去,咱們去南風館!”
“小王爺...?”
“本王要讓內個狂躁女人知道,這一片所有的南風館都被本王承包了,哈哈哈!”
梅九那種臭不要臉的追妻方式他也會,梅九扮豬吃老虎,他也來個一模一樣的身份,如法炮制來個古代版的十個銅板大優惠!
十個銅板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就不信那寫書的娘們不上鉤。
腦子里一瞬間晃過無數炕戲片段,小王爺笑靨如花。
有沒有感情不重要,走梅九走過的路綠到梅九就是成功!
一旁的小廝默默抽下腰帶,悄無聲息地掛在樹梢。
靖王府的獨苗小王爺瘋癲癡傻,他有何臉面回去面對老王爺,不如以死明志來得痛快。
覺得自己好優秀好棒棒的小王爺轉身,小廝自掛東南枝了。
“這什么心理承受能力,嘖。”
小王爺割斷繩子放下小廝,仰天大笑出林去,勢要將青青草原計劃進行到底。
沒死成的小廝羅在地上捶地大哭。
啊,主子傻成這鳥樣,他死都不行嗎?
一個時辰后縣衙升堂。
所有跟死者有關的人都被找了過來。
知縣挨個審一圈,毫無進展,剛被陳溪夸出的有能力錯覺開始急速衰退。
下意識地看向候在堂上一角的陳溪。
期待這風韻猶存的婆子能再來幾個神回復...
到底誰是兇手啊?
接收到樓知縣的求助視線,陳溪無聲嘆息。
這會所有人都審了一輪了,陳溪早已看出誰是兇手了,知縣這個鐵憨憨怎么還是不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