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墜落之日得以永生(27)

　　此刻，墨菲斯托看著身前的英俊惡魔，腦海中漸漸升起了一股他從未想要嘗試了解過的念頭。

　　這個惡魔…

　　是喜歡上自己了嗎？

　　墨菲斯托眉頭蹙得更緊了。

　　蘇鴻趕忙說道：“請您不要為我煩擾，如果我的請求令你感到了棘手，請不要理會我…哪怕…哪怕我這顆心再也不會為別人而跳動…”

　　說到最后，蘇鴻的聲音竟低啞哽咽起來。

　　泛紅的桃花眼努力地憋著淚水，竟隱隱叫人心生憐憫。

　　但惡魔是最會說謊的黑暗生物，因為他們能蠱惑人心，創造災難，所以沒人喜歡惡魔。

　　墨菲斯托卻深深凝視著這張臉。

　　他不懂什么復雜的感情，也不懂什么叫魔心叵測，他只知道，這張臉用這樣哀婉而深情的神態，曾無數次凝視自己，訴說著衷腸。

　　而墨菲斯托別的沒有，有的就是永恒的生命和不懼挑戰的力量。

　　如果只是…試試呢？

　　“好。”

　　墨菲斯托淡淡地點頭。

　　蘇鴻：？？？

　　隨即蘇鴻的表情逐漸展露笑顏，憋了許久的那滴眼淚猝然落下，劃過他白皙的臉頰。

　　這就是鐵樹開花啊！

　　墨菲斯托看著蘇鴻欣喜到流淚的面容，嘴角不由地微微揚起，但不過片刻又垂了下去。

　　“三天之后…使團會離開。”

　　也就是說，他接受蘇鴻與他更親近接觸的時間只有三天。

　　三天之后，哪怕他愿意將蘇鴻帶回天國，蘇鴻也承受不了天國中其他天使隨意釋放的力量。

　　但蘇鴻早就心滿意足，他喜悅地看著墨菲斯托：“您知道，在遙遠的東方，曾經有過這樣一句詩詞嗎？”

　　墨菲斯托不解地看著他，明明和原先一樣平靜而淡漠，但在蘇鴻眼中，墨菲斯托已經沾染了一絲人間的煙火氣息。

　　蘇鴻輕聲低語道：“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給墨菲斯托思索的機會，蘇鴻已經露出了他最不會出錯的俊美笑容：

　　“無論三天后，我是會在地下城中孤獨終老，還是被天國的圣光照耀為灰燼，我都不會后悔…三天后我將陪同您一起赴宴，我先去為您準備起來。”

　　看著蘇鴻狀若興奮到要跳起來的背影，墨菲斯托的眼中宛若有風雪呼嘯。

　　因為他明白了蘇鴻剛剛那句話的含義——哪怕三天之后，蘇鴻會死，蘇鴻也希望能陪著墨菲斯托，而如果墨菲斯托決意與他分別，將他留在地下城中，蘇鴻也不會埋怨。

　　這到底是怎樣熾烈的感情？

　　難道除卻了他們天國中的眾神和天使，外界的萬物都會有這樣的感情嗎？

　　墨菲斯托不懂，但他又覺得心頭仿佛被輕輕地撕扯著，既痛苦，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歡喜。

　　可他不明白，蘇鴻口中所說的三天后的赴宴是赴的什么宴？

　　下一刻，他臉上的神情消失一通，略顯冰冷地看向從另一頭走過來的雪倫，恢復了他熾天使長的威儀。

　　“墨菲斯托大人，伊瑪城主送來了邀請函，三天后將邀請我們到他的宅邸中，為我們踐行。”

　　雪倫不動聲色地垂首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