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羅一直知道,自己是御清霜的最后一絲良心。
御清霜當年由杏林神醫一年黑化,屠城殺人,早已瘋魔不可救藥,但自己是他在瘋魔前就收養下的前朝公主,是御清霄的師父親手交代御清霄的任務。
這么些年,御清霄煉毒殺人,多少次也曾讓青羅痛苦受折磨,卻也真的沒有起過殺了青羅的心思。
所以青羅堅信,只要自己不死,終有一日能攻克下御清霄這個陰晴不定的神經魔頭。
因為除了她,任何人都可能在下一秒就被御清霄殺死。
但她怎能…怎能在這里被盛康靖殺死?
她大吼著質問盛康靖,卻在下一刻突然覺得心臟似乎狠狠一悸。
她略顯茫然,聲音也戛然而止。
盛康靖站在她面前:“這下,你知道了吧?”
青羅:“…我,我怎么了…我的肚子好痛…我的胃也好痛…我的胸腔…”
盛康靖從窗戶望向樓外。
只見裝上了酒壇的馬車收裝整齊,馬夫撤掉了架子,打算啟程,絲毫沒有要等人的意思。
而馬車上的簾幕被人從里面拉開,緩緩伸出一只舉著酒盞的手。
酒盞中盛著琥珀黃澤的酒液,搖搖晃晃,似作了一個碰杯的姿勢。
盛康靖笑了笑,隨手舉起桌邊的一杯早已斟好的酒,揚了揚手。
青羅似乎意識到了什么,難以置信地捂著自己的肺腑仰起頭。
“他…他要殺我…?”
盛康靖飲下送別酒,神情平和:“他說他這幾日研制出了一味比不知春更劇烈的藥,不需一年時間。”
青羅:立刻終止我的生命!立刻馬上!不能讓我最后死于攻略目標…
系統:…
系統:宿主精神頻率已崩潰,系統瓦解…
當盛康靖說完那句話,青羅眼中的絕望還未凝結,盛康靖便看著她緩緩倒在了地上。
侍衛走到盛康靖身邊:“皇上,可否要檢查一下周身攜帶的東西,萬一有毒…”
“不用。”
盛康靖搖搖頭,御清霄還不會殺他,他知道,他只平靜地看了下青羅的尸體。
“上次讓你盤算的,戰國公何時當值,可有具體時間了?”
侍衛點頭:“三日后,戰國公會和鎮國大將軍替換交班,值守京城。”
盛康靖眼眸微動:“將他的當值區域往江南道的方向劃去,按照…車馬三日的路程來劃。”
侍衛不明:“為何要讓戰國公多走那么多路?而且若是沒記錯…皇上前幾日才安排了暗衛清理江南道上的安全?”
盛康靖但笑不語。
御清霄養了青羅十年,無人能動青羅,但今日卻親手殺了青羅,他左思右想,除了蘇鴻,沒有什么別的改變了御清霄的想法。
御清霄又讓他殺蘇鴻。
他能殺嗎?
為了蘇鴻,御清霄能連青羅都殺,這是什么概念?
可以說,因為蘇鴻,御清霄連最后的良心都不要了。
或者說…御清霄為了蘇鴻,換了個良心。
所以,他絕對不能真的傷到蘇鴻。
“對了,聽探子說,小公爺這幾日都在家都未出門,而且也未聽到小公爺說過話?”
盛康靖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