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讓戰國公先把蘇鴻帶回去也好,這樣沒準能觸怒御清霄,提前鏟除蘇家也說不定!
如此想來,青羅一點都不急了,甚至有點看好戲一般冷笑等待著。
不料推倒最后一間里屋的門時,屋門恰好打開,一臉喜色的蘇鴻從門內出走,看到蘇戰不由愣住,臉上的笑容還沒來及收起來。
那是蘇戰自妻子死后從未在自家兒子臉上看到過的笑容。
哪怕蘇鴻在外和那群狐朋狗友花天酒地,傳入蘇戰耳中的說法也只是小公爺一直在借酒消愁,以苦作樂。
蘇戰對自己這個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兒子一直心存愧疚,且恨且愧。
恨他大難不死后如此紈绔,不好好珍惜活下去的機會,愧自己當年竟將生死之事托付給了這樣一個孩子,叫這孩子也活得艱辛。
但今天,蘇鴻這樣的笑容卻叫蘇戰震驚了。
試藥這種危險的事兒,竟還能試出這種效果?
蘇鴻臉上的笑意還沒來及收回去,便見到自家老子出現在這里,并且和自己一樣一臉懵逼。
“小公爺!小公爺您沒死吶!”
金豆豆從后面沖過來,哭得感動又驚喜。
蘇鴻一怔,反應出來,原來是金豆豆喊蘇戰來救自己的。
蘇戰顯然回過神,收起臉上的愣神,沉聲道:“沒事就好。”
這個從來不拿正眼看自己一眼的便宜老爹…
蘇鴻眨了眨眼。
隨即蘇鴻垂下眼眸,用只有自己和蘇戰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道:“你來找我的?”
蘇戰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這兔崽子竟然沒有剛看到自己就瞥眼走開了?
可不等蘇戰回話,便聽到屋內傳來另一人的聲音——
“戰國公這等大人物來了?”
蘇戰皺眉,眼見屋子里緩緩走出一個墨發瀑懸的白衣青年。
那青年腳步虛浮,若不是沒有武功傍身,就是武功極高能控制自如。
蘇戰眉頭微皺,下意識拉住蘇鴻衣袖,把自家兒子拉到自己身后:“這位就是我家小廝口中所說的…御神醫?”
是錯覺么,這般面嫩的青年,為何會讓自己產生似曾相識的感覺?
御清霄笑起來:“戰國公見笑了,不過隨口瞎說幾句,引得貴府家奴這樣誤解,實在慚愧。”
蘇戰沉吟片刻:“既然你并非神醫,又為何誆騙我兒給你試藥?你究竟有何目的是何居心?”
蘇戰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身上自帶血腥的戾氣,說話也直接冰冷。
蘇鴻心中微動。
原主與便宜爹的關系一直非常差勁,正是因為蘇戰從小就不會用言語關心原主。
小孩子不會分辨大人話語中是否蘊含著其他意味,或者是否深藏著感情,加上蘇戰忙于政事,導致原主一度以為這個老子很不喜歡自己。
是啊,親眼看著娘死了,自己卻活了下來,哪個老子心里會沒點舊傷?
但今天看來,恐怕不全然。
蘇戰若是不關心蘇鴻,怎會因為金豆豆一句話,立刻大清早地趕來呢?
若是不關心蘇鴻,又何必咄咄逼人質問御清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