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鴻仔細想了想,一時記不清自己到底是何時何地見過對方。
算了,自己萬花叢中過,見過的花花草草沒有上千也有幾百,這么好看的人,哪怕曾見過相似的也不足為奇。
想到這里,蘇鴻輕輕咳嗽了兩聲,拍打起身上的灰塵說道:“閣下一人身處這里,可知非常危險?”
言下之意,驚擾了小爺的馬,希望你心中有數,給我一點溫言軟語的道歉。
塵謁冷著面龐,冰冷地看著這二人的互動。
他看著那玄袍青年,看著那張和自己,和溪鳴,都相似至極的臉龐,心中漸漸升起一個不可言說的恐怖設想。
只見玄袍青年僵硬著臉,半晌才低聲回道:
“這位公子,在下在山中扭傷了腳,可否請公子施以援手,送我下山?”
蘇鴻這邊倒是詫異了,你驚了我的馬,還要我送你下山?
做夢呢?
可話到嘴邊,看著對方劍鋒一般的眉宇略顯無奈地微微皺起,一雙狹長雙目緊皺,難掩的俊逸尊貴…
蘇鴻撇撇嘴:“我的馬受驚了,只能委屈閣下與我一同走出林子了。”
塵謁:…倒是色心不改。
對方點頭:“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姓名,日后也好相報。”
蘇鴻擔心這人萬一聽過自己的差名聲,會不會對自己印象不好?
他鬼使神差,說道:“我叫蘇子軒,閣下呢?”
對方頓了頓,眼中一閃而過精芒:“蘇公子,在下…霜雨。”
塵謁立刻仔細回憶,百年前,溪鳴禪師出生之前的輪回時間內,可否出現過什么叫霜雨的人?
答案是沒有。
他也從未聽誰,甚至是蘇鴻提起過什么叫霜雨的人。
很顯然,這不是這個男人的真名。
塵謁眼眸陰暗,緊緊凝視著那張和自己極像的面龐,只覺得心底有蜿蜒叢生的毒草,順著他的血管順著他的筋脈一絲絲攀上他的心臟,將他的心臟緊密包裹,絲絲毒殺。
蘇鴻…別信這個男人,別信他。
塵謁不知,自己竟然如此害怕。
而這是一場屬于蘇鴻自己的回憶,哪怕塵謁能猜中所有的故事,都無法改變命運的走向。
只見蘇鴻一臉茫然:霜雨?這是正經人名?
怎么聽起來,倒更像是江湖俠士或是館子內的小哥兒的名字?
不過蘇鴻也沒太當真,拱手笑道:“那就麻煩霜雨兄跟緊我了。”
霜雨輕輕頷首,一路跟隨。
蘇鴻從不知,原來心動就是一眼的事情。
而蘇鴻也不知,原來人心可以這么險惡和復雜。
“我爹做錯什么了!你們憑什么來抄家!”
被拖出丞相府,狼狽卻不忿的蘇鴻高聲質問抄家的官兵。
來人騎著高頭大馬,說出了令蘇鴻冰寒入骨的話 “蘇丞相枉顧國法中飽私囊,又與敵國勾結泄密我國機密,將蘇府有關人等全部押入大牢,聽候發落!”
一夜之間,門前熙攘擁擠的丞相府門可羅雀。
一夜之間,原籍余杭,風流整京都的丞相公子淪為了階下囚。
無獨有偶,就在蘇鴻被打擊得懨懨難言之時,他見到了一個令他意想不到的人 “霜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