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飛升,連仙君之名都沒有…巨闕斬我…如斬草…除根…”
蘇鴻剛剛說完,他的發梢便如同火焰焚燒般寸寸自焚了起來。
“不會的!師父!師父!師父!”
槐霜崩潰地嘶吼道,不要命般對著蘇鴻輸送真氣!
但真氣入體,好似引水進了個無底的洞,無論他怎么拼命,輸進去的真氣都瞬間消失了。
“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
槐霜頭痛欲裂,心口宛如被一柄斧子一道道地砍砸,痛得連叫喊聲都喊不出來…
他情愿自己死掉,也不愿師父為了他而死。
但為何連這以命換命的機會都不給他啊…?
蘇鴻血染紅衣,緩緩伸手摸到懷上的頭頂,正如兩人初次遇見的那天。
他笑的慘烈又美艷——
“用我金丹…替步仙宗…再塑結界…”
“好好活著…別忘了我…我叫…蘇鴻…”
話音落下,這個如謫仙一般的男子,便如同步仙宗那日的護山大陣,在槐霜的懷中漸漸消散,化成一片璀璨的星芒。
“蘇鴻…”
槐霜泣不成聲地嗚咽呼喊…
巨闕劍下,無可幸免,仙君有天帝敕封,尚有一道護符,而蘇鴻…卻連全尸都沒來及留下!
剛剛沖回來的河清和海晏,懷中捧著滿滿的丹藥,甚至還拽著步履蹣跚的林長老一同過來,卻只看到蘇鴻最后一抹慘烈的笑容。
什么都沒剩下…
“宗主…”
海晏愣愣地停下腳步,河清雙唇頓了頓,竟哽咽到發不出一聲。
空曠的大殿前,只剩滿身鮮血的槐霜,目光呆滯地望著自己懷里。
明明空無一物,卻沉重得宛如擁抱了整個天下。
雙胞胎中,略莽撞的海晏忍不住哭出來:“槐霜師弟,師父他…”
“死了。”
槐霜毫無波動地仰起頭 碧綠的眼神里再無以往閃爍的生氣,也沒了面對蘇鴻的時候,故意裝出的無辜和柔弱。
他冷冰冰的,好似也死了似的。
河清和海晏頓時捂住嘴,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連臨時趕來的林長老都怔怔地倚靠在墻壁上:“宗主…死了…?”
槐霜緩緩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
他的血也流了一地,林長老見狀,還想上去扶他一下,不料槐霜卻輕輕往后退了幾步。
“槐霜,宗主既已仙逝…你…回來吧?”
林長老也是步仙宗的老人,對幾代人的恩恩怨怨略有知情,他知道蘇鴻最放不下的就是槐霜。
但槐霜搖了搖頭,兩眼無神地笑起來:
“師父如此重視步仙宗,若我留下,必然會引來仙界大舉進攻,豈不是枉費了他的一片好意了嗎?”
林長老啞然。
河清海晏哭著看著彼此,在他們心里,槐霜依舊是那個從小和他們一起長大的小師弟,為何搖身一變,一切都變了呢?
“那你…此后要如何?”林長老還是更成熟一些,哪怕心中充滿悲傷,但仍舊要問一問槐霜。
“我會約束我的手下,從此居于南海魔域。”
槐霜平靜又淡漠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