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魔尊逃了!”
天將惶恐回望,卻見天帝的心口不知何時已被深深扎入了一塊巨闕劍的碎片——
巨闕劍,斬仙專用。
仙界頓時陷入一片混亂,無人再有功夫顧忌槐霜。
而槐霜以燃盡自己周身血氣為代價,抱著蘇鴻一路從天際疾馳,最終墜落在離天最近的不周山巔…竟是步仙宗的大殿之前!
“宗主!槐霜師弟!”
河清海晏兩兄弟正納悶今天怎么烏云密布,突然便見到如此熟悉的二人從天而降。
自從蘇鴻被帶上仙界,步仙宗的護山大陣便一直處于開啟狀態,是故宗內弟子全都兢兢業業苦加修煉——生怕有朝一日有敵人進犯,宗主又下落不明,步仙宗腹背受敵。
但沒想到,今日居然意外在大殿外見到了宗主和槐霜!
但宗主卻…
“去…去拿藥,去找林長老把所有能救命的藥都拿來…!!!”
槐霜按著蘇鴻的傷口,口齒打顫,明明繃著一張臉,但眼淚卻止不住地流出來,好似已經僵硬得不知該如何顧忌表情了。
河清海晏一看,頓時意識到事態嚴重,二話不說便去找林長老。
槐霜低下頭,手忙腳亂地想給蘇鴻按住流血的傷口。
“師父,師父,你挺一挺,他們去找藥了…你要挺住…”
但他絕望了,他發現蘇鴻的傷口從后背順著肩膀一路延伸至腰間,若不是蘇鴻的修為高深還能吊著一口氣,尋常人…哪怕是尋常仙君,也早已命喪黃泉了。
蘇鴻淡淡笑了笑,眉頭上卻有化不開的哀愁。
他顫抖著舉起手,血淋淋的手掌輕輕撫在槐霜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道鮮紅的痕跡…
“我也算是…不負你了…”
他的聲音輕微,比起上一次修為盡失,被魘姬重傷時更縹緲。
槐霜心頭一震,茫然又絕望地看著蘇鴻。
“師父?你是…算好了有這一天的?”
蘇鴻輕輕咳了一下,嘴角竟揚起淡淡笑意,仿佛早已不覺得身上的傷在痛:
“我…自知你恨透了這天下,但我不能負了他們…也不想負你…”
不負天下…
也不想負我…?
你是什么圣人嗎!!!
槐霜歇斯底里地仰起頭。
想叫喊,
想哭笑,
卻一聲都發不出來。
他害怕動作稍大都會讓師父更痛苦。
他仰著的面龐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滴一滴落下,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著。
“槐霜…”
蘇鴻痛苦地咽了口口水,眉頭緊緊皺起。
槐霜立即俯身看他,蘇鴻笑了笑,呼吸越發急促:“待我死后…將我的金丹取出…”
“你不會死!”
說完,槐霜立即意識到自己吼得太大聲,急忙哭著重復:“不會的,你不會死!河清海晏去拿藥了…你不會死的!”
蘇鴻卻搖搖頭:“沒用的…巨闕劍是斬仙除魔的上古神器…哪怕是仙君也難逃一死…”
他頓了頓,眼中泛起苦澀,“我未飛升,連仙君之名都沒有…巨闕斬我…如斬草…除根…”
天道必然不會放過槐霜,這懲罰如果不落在蘇鴻身上,死的就是槐霜。
但原主的性格剛正不阿,蘇鴻不可違背,面臨著天帝的責難,他無法將滿門弟子的生死置之不顧,所以蘇鴻只能將槐霜親自捉拿,再替他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