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威廉一愣。
他沒有試探什么啊。
結果下一秒,牧夕朝把蘇鴻提起來轉身就走。
臨走前,陳威廉聽到他冷冷的聲音說著——“既然無法抉擇,那明天的董事會上,我會幫你抉擇。”
陳威廉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滿臉驚恐。
牧夕朝是卡羅亞中國區的最大股東,他,他要換掉自己!!!
“牧總!牧總你聽我解釋啊!!!”
他撕心裂肺地喊道,但那位權勢滔天的人再沒有回頭看他一眼,郁卒壓抑的他忍不住扯開衣領,大口喘息著,但這樣不但沒有緩解,反而令他越來越壓抑憤懣!
“啊——!”
陳威廉瘋狂不已,竟在原地開始撕扯衣服!
“先生,先生!”
服務員慌忙拉勸,但怎么都擋不住陳威廉自己發瘋。
他把自己脫得一干二凈,瘋了般的在餐廳里兜圈,一邊兜圈一邊大叫,但是卻不傷人,仿佛只是想自己盡情丟個臉。
久而久之,大家也就像看戲一樣不制止了——
反正今晚的怪事這么多了,看個裸男就當緩解緩解心情吧…
另一邊,被牧夕朝帶出門外,一路電梯坐到地下車庫的蘇鴻終于動了動,欲言又止地看向牧夕朝。
牧夕朝知道蘇鴻在看自己,但卻沒有像往常一樣溫柔地回望過去。
他的心情很亂,甚至不知道眼下把蘇鴻帶出來是對還是錯。
“牧總…”
蘇鴻站在車外,眼睜睜看著牧夕朝自己坐進車里,也不發動車,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地坐著。
半晌,牧夕朝才緩緩問道:“那天晚上,在后座變成貓的,是你吧?”
剛剛問完,牧夕朝便感受到蘇鴻的目光變得忐忑,驚慌,一點都不像面對陳威廉時運籌帷幄張牙利爪的模樣。
仿佛面對自己的時候,換了個人似的。
但被欺騙的事實就擺在眼前,擺在二十分鐘之前。
蘇鴻垂著頭,聲音沙啞地說道:“你早就猜到了嗎?”
牧夕朝下頜緊緊繃住。
這…是默認吧?
他看向蘇鴻,只見青年孑然一身地站在車外,地下車庫里的風吹亂了他向來整潔的黑發,顯得孤獨又憔悴。
他沒來由的心中一痛,卻無法坦然面對,只深深地看著他,問道:
“你第一次說,自小因病被拋棄,也是騙我的?”
不料蘇鴻卻紅著眼,似笑非笑地抬頭:“怎么就騙你了呢,哪怕是擱在現在,因病被拋棄的人類小孩也不少吧?一百多年前,我不過是一只家貓生下的幼崽,身體不好,自然就被丟掉了啊。”
牧夕朝呼吸一窒。
他居然就這么坦誠地回答了…
但為什么,蘇鴻的回答卻讓他感到寒冷,感到心痛…就好像,他要失去蘇鴻了一樣?
只見蘇鴻神色疲倦地站在車外,眼中無神,緩緩說著:
“你別墅里的那只貓,是我精挑細選,代替我陪著你的,它渾身毛絨絨的和我很像,但是比我命好很多,我不能變成人的時候,只能躲在最陰暗的角落,又餓又冷,還要擔心被別的妖怪抓住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