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還不知他的師父遭遇了什么,正在洞府中和神秘青鸞溝通。
“時機…已到…終于來了!”
神秘青鸞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凝重,還有一絲激動。
聞聽此言,秦桑心中巨震,“至寶終于要出世了嗎?”
難怪此次天兆格外持久,非同尋常。
“不錯!”
神秘青鸞道。
它和秦桑苦苦準備,不敢有一絲懈怠,就是在等待這一刻,是時候見分曉了。
此次過后,最終的結果很可能左右這一界生靈的命運,它沒法不緊張。
但它被敵人死死纏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通過秦桑了解世間,這種等待也是一種折磨,該來的終究要來的,無論結果如何,不必再煎熬下去了。
“那門神通…你參悟到了…什么境界?”神秘青鸞追問。
“前輩說的是天覺雷衣?晚輩已有小成,”秦桑回道。
這些年,神秘青鸞傳給秦桑一些神通法術,讓他用來自保。
不過,這些神通大多有一個特點,就是非常實用,而且上手非常容易,就是為了讓秦桑盡快掌握。
唯一一門稱得上大神通的,便是這門《天覺雷衣》,此神通能夠運用青鸞妖雷,將青羽化為雷羽,猶如穿著一件雷衣。
雷衣最大的作用便是隱匿,號稱世間唯有蒼天能夠察覺,因此得名天覺!
神秘青鸞懂得的大神通自然不只這一門,但它認為,秦桑分心修煉神通,會占用寶貴的修煉時間,他們的時間太緊迫了,秦桑修持一門《天覺雷衣》已是極限。
如此一來,秦桑的戰力將是個大問題,可是除此之外,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而且神秘青鸞并非讓秦桑和天外魔頭的爪牙硬碰硬,只要能瞞過那些天外魔頭的爪牙,悄悄靠近至寶,并將其盜走就足夠了。
如果至寶是法寶、靈寶之流,最好能讓至寶認主秦桑。
如果天外魔頭被秦桑驚動,按捺不住,出手干預,勢必在戰場上露出破綻,此界大能便能趁機脫困。接下來將是一場圍繞著秦桑和至寶的爭奪大戰,秦桑自身修為高低也就無關緊要了。
因此,《天覺雷衣》應當能夠應對接下來的局面。
況且,施展這門神通的不是秦桑,而是神秘青鸞!
這么做是為了讓秦桑盡可能熟悉這門神通,接下來神秘青鸞親自出手,傳度神通的時候,秦桑的承受能力就會變得更強,堅持更久。
“小成?很好…足夠了!”
神秘青鸞的語氣又振奮起來。
秦桑并不是謙虛,他確實只將這門神通參悟到了小成境界,此神通非常玄妙深奧,如果展現出全部威能,恐怕是合體期級數的大神通。
《天覺雷衣》運用的力量,應當不是青鸞妖雷,而是青鸞真雷!
秦桑雖有煉虛中期的眼界,參悟起來也頗為吃力。
“在心中…默運念訣,”神秘青鸞催促。
秦桑目光閃爍了一下,心中不斷閃爍著各種念頭。
沒想到至寶這么快就出世了,這幾年,他一直沒找到理由再請神秘青鸞出手尋找石亭。因為神秘青鸞對此興趣缺缺,秦桑既然已經突破,最緊迫的事情就不再是化解心魔,而是即將出世的至寶。
另外,神秘青鸞每次傳度神通,還要小心不被敵人察覺,對它消耗極大。它正在和敵人鏖戰,每一分力量都極為寶貴。
“師姐那邊兒也沒消息…”
秦桑暗嘆。
源凈山廣收門徒,可用的人手也越來越多,在秦桑的要求下,兩位師姐陸續派源凈山弟子入世歷練,尋找石亭,至今毫無收獲。
秦桑甚至想過在仙城發布懸賞,但這么做勢必有人弄虛作假,反而會造成干擾,適得其反。
“前輩,至寶究竟會以什么方式出世?我待在洞府不出去,難道至寶會主動來投嗎?”
秦桑問出心中的疑惑。
“不要多想!快…運轉神通!”神秘青鸞厲聲呵斥。
沒有得到答案,秦桑無奈,只能聽命行事。
很顯然,至寶將以常人意想不到的方式出世。
秦桑推斷,一旦至寶出世,震動幻境,和他一起進入幻境的人很可能都會現身。說不定,那時就能夠見到琉璃了。
他閉上雙眼,喚出青鸞法相,默默催動法訣。
青鸞法相懸浮在秦桑背后,全身羽毛散發青光,發出沙沙響聲,像是由無數細小的霹靂之聲組成。
閃電在全身游走,青鸞法相沐浴雷霆,猶如在雷霆中誕生的神鳥。
細看它的身軀,每一根羽毛的羽絲之間,都有細小的青色電弧跳躍。它的羽毛顯得愈發青翠,晶瑩透明,羽絲像雷霆之力組成的晶絲。
隨著天覺雷衣出現,秦桑和法相融合,身影逐漸淡化,變成一團青光,虛幻不定。
就在秦桑專心施展這門神通的同時,忽覺一股莫名的力量襲來,心知是神秘青鸞開始傳度神通了,連忙守定心神,等待壓力降臨。
他不是第一次承載神秘青鸞的神通,但壓力一次比一次大。隨著他的修為提升,神秘青鸞也在提升神通的威力,直至秦桑承受的極限。
青光之中。
秦桑神情凝重,身形微顫。
恐怖的壓力侵襲而來,天覺雷衣閃耀雷光,將洞府都照成了青碧之色。
這些雷霆化為一道雷環,在天覺雷衣表面游走,每刷過一次,雷衣的光澤就變得深邃一分,雷衣的形狀沒有變化,卻似比之前沉重了無數倍。
壓力還在提升,此行至關重要,天覺雷衣的威力多一分,成功的可能就大一分。
終于,神秘青鸞停止傳度。
這次和之前不同,秦桑身上的天覺雷衣還在,持續庇護著他。同樣地,壓力也將一直存在,直至秦桑無力堅持。
為了維持天覺雷衣,秦桑的大半心神都被牽制住了。
“來了!”
神秘青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是提醒。
話音未落,又一股力量傳遞過來,秦桑神情微變,唯有堅持。
與此同時,秦桑感應到天兆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巨大變化。
無法用言語描述這種感受,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要將他從世界剝離出來,又仿佛本來就有兩個世界,疊加在一起,此時在秦桑面前洞開了一個門戶,要將他送去另一個世界。
這種力量隨著天兆突然出現。
秦桑身上浮現奇異的光芒,五彩斑斕的光,美麗地令人陶醉,如夢如幻。
連秦桑的身體都變得夢幻起來,好似變成了一只彩蝶,穿梭在夢境和現實之中。
秦桑心知肚明,很可能是因為自己外來者的身份,才引來天兆。
而神秘青鸞對秦桑身上的變化一無所知,傳度而來的第二道神通,就是要主動將秦桑送去至寶出世的地方。
兩者殊途同歸。
局勢不明,秦桑還想繼續將這場戲演下去,當然不會告知神秘青鸞真相。他緊閉雙眼,不見有什么動作,眉心忽然亮起一枚青色符文。
接著以符文為中心,青光飛速旋轉,虛空動蕩,秦桑的身體被青光漩渦吸了進去,在漩渦中發生劇烈地扭曲,最終被吸進漩渦。
下一刻,洞府空空蕩蕩,秦桑原地消失,所有波動也都同時消弭。
說來繁瑣,從天兆異變,到秦桑消失,都是剎那之間發生的,秦桑什么事情都來不及做,一切都是依循本能。
壅土仙城西方的沙漠中。
有一個綠洲,這里棲息著一些異人族。
綠洲面積不小,更難能可貴地是,在綠洲中心有一座湖,無論多么干旱,這座湖都沒有干涸過,一直滋養著綠洲中的生靈。
從湖里分出四條支流,分別流向四方,然后又繼續分化,綠洲中的所有異人族都能分到寶貴的水。
天上飛來一團白云。
云端站著兩道身影,他們長有人形,但五官大異于人類,只有位居面目中心的一枚眼睛,正是后世的一目族人。
一目族修士修煉到一定的境界,肉身會退化成精氣融入眼睛,最終甚至眼睛也會被煉化,化為純粹的靈體。
這兩名一目族修士的修為還不夠,他們的肉身還在,此行是被派遣出來,負責巡查綠洲的水源。
兩名一目族人望向下方,獨目神光閃動。
其中一名身著甲胄的一目族人嘆氣道:“湖底泉眼已有枯竭之象,今年大旱,前所未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些年造下太多殺孽,導致天怒人怨…”
“慎言!”
同伴厲聲喝止。
披甲修士自知失言,連忙改變話題,“事不宜遲,我們快下去放置靈陣吧。”
說著,他取出幾桿小旗,縱身飛下云端,卻發現身后沒有動靜。
他回頭看了一眼,不禁大吃一驚,面露驚恐之色,同伴竟然不見了!
壅土仙城北方。
一個小山村因為離妖族較遠,壅土仙城便沒有強行讓生活在這里的凡人搬遷。
外界的戰爭也沒有打破這里的平靜。
小山村緊挨著一條小溪,溪水是從山上流下來的泉水,溪水清澈冷冽,是村民飲用的水源。
小道上響起吱吱扭扭的聲音。
片刻后,一個少年挑著水桶出現在小道盡頭,向溪流行來。
“挑滿水就該給娘熬藥了,娘喝了這副藥,治好病,就能去巧蓮家提親了…”
少年暢想著美好的未來,不由癡了。
他走著走著,突然消失,在他消失的地方,有奇光一閃而逝。
壅土仙城中。
一隊仙衛剛剛接到新的命令,準備前去戰場,執行任務。
小隊的成員都得到命令,提前趕來集合,其中基本都是異人族。
隊長清點人數時,卻發現少了一個成員。
“老四呢?”
隊長皺眉。
眾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人站出來道:“三天前,四哥叫我過去,幫他重新祭煉一件法寶,祭煉一半我就走了,四哥會不會還沒完成?”
“走,去看看!”
眾人很快來到那人的洞府,觸動禁制,里面卻沒有回應。
他們組成一個仙衛小隊,合作多年,交情深厚,一方面擔心同伴的安危,另一方面又怕同伴在某種關鍵時候,會打擾到他,一時間進退兩難。
孰不知,洞府中早已空無一人。
類似的情形,在各個地方同時上演。
有一個家族,家族高層正在接受族長的訓話,眼睜睜看著族長被奇光吞沒,就在他們面前憑空蒸發。
也有的獨自一人,消失時無聲無息,等親人們驚覺失蹤,卻找不到任何線索。
這其中,多是發生在異人族。
秦桑產生了一種錯覺,自己好像真的變成了一只蝴蝶,在神秘力量的夾縫中隨波逐流,風雨飄搖。
神秘力量一波接著一波沖刷著他,秦桑顧不上別的,全力維持天覺雷衣。
最終的秦桑不知自己被帶去了哪里,只感到神秘力量在衰退,緊接著就感覺自己踩到了實地。
好在天覺雷衣仍在!
秦桑暗暗松了口氣,連忙打量四周,見自己腳下是一座山,四周也是青山座座,落到了某處深山里了。
“前輩,我現在在哪里?”
秦桑立刻嘗試溝通神秘青鸞,向它詢問,卻沒有得到回應。
“前輩?”
“前輩?”
“前輩?”
秦桑接連呼喚了幾聲,都如泥牛入海。
他心下一沉,上一刻神秘青鸞還在向他傳度神通,不可能下一刻就突然沉寂。在這種關鍵時候,即使敵人來犯,神秘青鸞肯定也要想法設法告訴他一聲。
除非…
秦桑目光閃爍了一下,除非這是一處獨立空間,他和神秘青鸞之間的聯系被隔斷,無法交流。
不過,暫時無法交流,不代表真的隔絕了,說不定神秘青鸞正在嘗試聯絡他,過段時間還會恢復。修至煉虛期后,秦桑和神秘青鸞的聯系更深了。不僅交流更加方便,秦桑的修為有所精進,即使不是境界突破的那種質變,神秘青鸞都能隱約感應到。
因此秦桑對神秘青鸞的防備也越來越深,哪怕疑似被隔絕聯系,依然和往常一樣謹慎。
身披天覺雷衣,他維持著隱匿狀態,見四周空無一人,和他預想的情形不符。
其他人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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