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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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奶奶笑吟呤地看著趙知縣，趙知縣怎么可能有事嘛，再說了，本就是來賀喜的，有什么事不能呆會兒說，.趙知縣看著八奶奶身上的寶藍色的比甲，嘴角泛起一絲淺笑，

　　“范將軍，你府上這荷花不錯，我同馬師爺過去欣賞一下，你陪著老夫人說會話。”

　　“趙大人慢走，真是怠慢了，我跟八嬸說兩句話就來！”

　　范謙和微笑著，目送著知縣大人帶著師爺走了，這才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他自己的招牌笑容，這笑容有他自己不知道的殺傷力，從來不照銅鏡的范謙和，并不知道，就他一堆起這個笑容，會讓人誤會很多，起碼，眼前的八嬸子就感覺到熟悉的兒子又回來了，

　　“兒啦，娘有事情跟你說！”

　　…兒子沒有出聲，可他臉上的微笑足夠支持著八嬸子接著說下去了。

　　“你是最孝順不過的了，你看，你如今也是大官了，聽說比知縣老爺的官還大…”

　　“八嬸，天熱，你有事說事，我外面事情還多著呢！”范謙和打斷了她的引言，這些話，以前聽得多了，現在不用說了吧。

　　“能有什么事。一個臭丫頭出嫁，顯得她，再說了。他范謙彬不是靠著你，能有這官做，能有這出身？色色都靠著你，你還要替他操持嫁閨女，你自己嫡親的侄女都沒有關照好呢！”

　　“就這事？八嬸子你不知道，這是玉琳出嫁，別管我操多少心。下一個玉珠也只比這玉琳嫁得不會差，嫁妝也不會少，還有幾個侄子的媳婦。我也絕對做到跟我家謙言一個樣！這點你放心!”

　　“蠢不死你，你就是個笨的，你這腦子里盡是豆渣子，自己大把的銀子。親娘老子。親兄弟不管，管這起子外人！”

　　“你若說這事，我愿意，再說了，范謙彬是我弟，一世人兩兄弟這是不會變的，我范謙和再沒有什么兄弟了！”

　　“你這個笨蛋，早知道我一生下你來就把你按尿桶里好了！”

　　“…”范謙和沒有說話。只是掃了這親娘一眼，不能不說。這心臟還是抽了兩抽。三十的人了，這還要被罵按進尿桶里淹死掉，傷害還是大。

　　看到范謙和一聲不吭，居然抬腳要走，八嬸子猛然醒過神來，自己今天可不是來罵他的，這得先說正事！一把抓住了謙和的袖子。

　　“和兒，等下，娘有正事跟你說！”

　　范謙和說不得就站了下來。伸手把衣袖由她手里抽出來：

　　“八嬸子，你是記心不好怎么的，別說什么娘啊兒的，你叫我聲大侄子，我受得起！”

　　“好好，我說啊，紫草的姑爺，你妹夫，那可是舉人老爺啊，這一科沒有中進士，想著請你去吏部說句話，替他分配個好的地方去，油水足些的！也不為難你，品級不要太高，一品二品的咱們也不想，三品四品的也不去爭，這五品六品也就將就了！”

　　“去吏部說這事？”范謙和很想去亭子邊，往池水里照照自己，幾時渾身上下有這去吏部打招呼的樣子了？

　　“對你來說，這不是簡單的事情嗎？難不成你還不愿意？你妹夫可是個舉人，讓你去說說，那是給你面子，抬舉你！你這是什么眼神，大逆不道的東西，這樣看著你娘！”

　　“你這是瘋了吧，八嬸子，別說我沒生這本事，便是有這天大的臉，我這也說不著！我是四房的人，跟你五房有什么關系，你要再提這事，席也別吃了，趕緊走人，別讓我讓人攆你！”

　　“你沒本事，你那個大舅子有啊，他那妹子，上趕著嫁給你，這點事還不麻利的給你辦了？別惹我生氣了，做主讓你休了她！”

　　范謙和一句話沒說，抬腳就走了，這次沒讓人扯住袖子。看著兒子的身影，八嬸嬸心里涌起一種十分復雜的感覺。唉，早知道，不過繼這個兒子就好了，真是，若是老大、老二便腦子活些，聽話些。這時候，那不是叫辦什么就辦什么？

　　八嬸嬸想著這些，很快就沿著來時的路，向自己的女兒處走去，紫草正在一叢夾竹桃的邊上，來回走著，等著這事情的結果。

　　“娘，哥幾時去說，明日能啟程去京里了不？”

　　“他一句話都沒說，甩掉我就走了！”

　　“娘，是不是還記恨你把他過繼掉啊？”

　　“誰知道啊，這個沒良心的，不把他過繼掉，他能有現在這日子？白眼狼！”

　　“別罵了娘，當心給人聽到，我們去找高氏吧！”

　　“她能聽你的？”八嬸嬸對高氏還是有心理陰影的，并不十分愿意去。

　　“你是她婆婆，她敢不聽！”

　　八嬸嬸沒接話，不過卻知道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人家根本沒把自己這個婆婆放在眼里的問題。這話卻不能說，若說了，自己還能來縣城里住客店，買這身好衣服？

　　兩人便沿著花園里的小路，向著《和園》走去，這是紫草問好了的，高氏有身子了，并沒有出來勞累，只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有什么事情，俱是管家婆子去回她。拿腔作勢的！見不得。紫草不愿意去見這高氏，可也沒辦法，相公交待的事情總是要辦的。

　　兩母女沿著這路走向《和園》，這鵝卵石鋪就的路真不怎么好走，很硌腳，八嬸嬸走到路邊一個涼亭邊時，

　　“哎喲！”胖胖的身子歪了一下，紫草吃了一驚，差著也跟著摔了。

　　“娘，怎么了！”

　　“好女兒，娘崴了腳，你自己去尋高氏去吧，我在這里揉下腳。”八嬸嬸提著左腳，彎下身去。

　　“厲害不？要不我送你去客廳，叫謙和傳個郎中來看看？”

　　“有點疼，我坐在這里自己揉搓幾下就好了，不要叫人了，你去吧！不用管我。”

　　“這，那我去了，呆會兒來接你！”

　　“去罷，我自己曉得回去，倒是你，跟你大嫂好好說，可也別丟了你舉人娘子的臉，她算什么東西啊！”

　　“好吧！”

　　紫草把一拐一跳的娘扶進亭子里坐好，匆匆就走了，還是找高氏說事情要緊，八嬸嬸見她走遠了，便站起身來，亭子里一個人也沒有，雖有微風吹來，可遠遠沒有《藥香居》的那個大廳涼快，而且瓜子、花生、蠶豆、芝麻糖什么都擺得滿滿的，冰涼西瓜水隨便喝，呆在這里做什么？八嬸子尋了方向，向著《藥香居》那邊走去了，快開席了，可別坐不到好位置，那高氏是好見的？八嬸子的腳一點事都沒有，走得四平八穩的。卻原來，她是不愿意見到高氏，可也不愿意把這底交給紫草，故而出此高招。

　　且說紫草，走到《和園》門口，只見門外立著幾個剛留頭的小丫頭，一水的青色小比甲，月白的撒腿褲，腳邊繡著粉色的小花，齊整整的立在哪里，這讓紫草看在眼里，記在心里，這是可以學的，以后自己府里的丫頭也得好好的立下規矩。

　　“這位夫人，這是內院子，你要看景的話，要走這條路，跟著這條荷花路就能走到荷花池去了。”一個小小臉蛋的小丫頭走了過來，指著路上的鵝卵石花紋說道。紫草一看，這花果然是荷花，還有這講究？

　　“我卻不看荷花，你家大夫人在不在？我是李夫人，替我通傳一聲，我來同她說會話。”

　　“夫人請稍候！”這小丫頭揮了揮手，最里面的一個小丫頭便向院子里走去。

　　紫草見她有板有眼的，看得心喜，笑著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幾歲了？”

　　“回夫人，奴婢叫伽南香，今年7歲了！”

　　“喲，這小小年紀，就這么能干，你是她們的頭吧？”

　　“我比她們年紀大些！”

　　“你跟我說說，你家大夫人一天吃幾頓飯？平時都吃什么菜，可有吃燕窩補身子啦…”這伽南香看著紫草，一言不發，這些話是你該問的嗎？紫草卻偏拉著她問，問得急了，那小丫頭伽南香才說道：“我們是二門上的小丫頭，平時內院門都不能進，夫人問的這些，我們怎么知曉？”

　　“這里面還有扇門啊，你在這二門，一個月多少月銀子？”

　　“夫人，我們剛來，還沒發月銀子呢！”另一個圓臉的小丫頭回了一句，幾個小丫頭互相看看，再不說話了。伽南香退到一門邊，也好好站著，再不出聲，紫草在邊上接著又問了幾個不著邊的問題，都沒人回話。幾個小丫頭，木頭樁子一般，呼吸聲都幾不可聞。

　　“李夫人，我家夫人有請！”一會兒，進去回話的小丫頭出來，向紫草福了一福，做了個請進的動作。

　　順著路，跟著引路的伽南香，紫草到了范大夫人的內院里。

　　“大夫人，李夫人到了！”伽南香在院門口立住腳，里面一個粉紅比甲的大丫頭迎了出來，帶著紫草向正屋的花廳走去。紫草心里不得勁，還是得跟著走。

　　紫草還沒有進得屋里，就覺得一陣涼爽，待得掀了繡著團團芙蓉的綠色繡簾，進到廳里，不禁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