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姚敏珍挺心疼何唯。
二十幾年前,得了肺炎,對小孩子來說,是蠻嚴重的病了。
以前的醫療條件沒有現在這樣發達,又窮苦,真心過得不容易的。
換位思考,姚敏珍可以理解。
她也沒有打斷何唯的話。
“我媽從來沒有告訴我,我還有一個姐姐。我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包括我的親生父親。在我懂事的時候,我沒有父親,我才從媽媽那里得知,她和爸爸早就離婚了。”
“媽媽對我很好,從小,我就立志,要孝順她,給她最好的生活。因為在小縣城生活不容易,我媽為了照顧我,供我讀書,她很努力工作,多年來,累積了不少病。最近這幾年,她的心臟越來越不好。”
“何紹華找到我們的時候,我媽的病很嚴重了,醫生勸我盡快給她做心臟移植手術,這樣,我媽才有活下來的機會。要不然,我媽極有可能會隨時走了。”
“我媽不愿意拖累我,她也知道我們沒有錢。我剛工作一年,也真的沒什么錢,平時,我的工資僅是夠我們的生活費和我媽的醫藥費。做一臺心臟移植手術,真的不夠錢。”
說著,何唯的眼眶里又悄然聚攏了淚霧。
她想哭了。
她的聲音也有些沙啞。
“我想過去借,以后再慢慢還。誰有那么多錢借給我呀?我又能給別人什么保證?別人會信任我嗎?這個時候,何紹華找了我,他可以出錢給我媽做心臟移植手術,他可以幫忙找器官源。”
“幫忙當然不是白幫的,何紹華有條件。我媽知道何紹華這個人不好,不安好心,她寧愿死,也不希望我和他有聯系。但是,我做不到睜睜睜地看著我媽就這樣離開我。”
“心里糾結過,我還是拿自己的人生去當賭注了。起初,何紹華僅是要我假扮何以珊,因為何以珊喜歡上了一個窮導演,她和他私奔了。何紹華不愿意讓女兒跟一個窮導演,華光傳媒又遇到了財務危機,他的希望就是盯著劉家的財勢。”
“起初說好的,我僅是假扮一下何以珊,好讓他秘密把何以珊找回來。他給我媽做手術的錢,就當他借給我,我有錢了,再慢慢還他。沒想到,他食言了,還變本加厲!”
何唯眼眶里的淚水越聚越多了。
但是,她的眼淚沒有掉落下來,還在倔強地打轉。
“我媽的手術很成功,她出院后,何紹華不讓我見她,還把我媽藏起來要挾我替他做事。我媽的手術雖然成功了,她還需要吃抗排藥,只要我敢逆何紹華的意,他就不讓我媽吃藥,還說要整死我媽。”
“我很害怕的,我也很無奈。這些,我都不知道該找誰說,我也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幫幫我。我也不敢去冒險,我怕何紹華真的敢對我媽下毒手。后來,我想報警,去告發何紹華的惡行,他卻把我媽送去了t國。”
“一開始錯了,然后,很難回頭了,我成了何紹華的棋子,做了一些不愿意的事。對不起,我對你們說了很多謊話,還欺騙了你們的好感。”
“我真的是無心害人的,我也是為了我媽的安危著想。你們都對我很好,好到我自己無地自容,我心里很內疚。”
“何紹華的要求越來越過份,等了很久,我都沒有等到他把真的何以珊找回來。甚至,他勸我干脆以何以珊的身份生活,要給劉家生孩子,他還妄想把劉家的財產都貪了。”
“我知道這樣做是不對的,我試圖抗爭過。何紹華也打過我,還把我軟禁在何家,表面上說我很想媽媽,實際上,他就是要讓我妥協,不能反抗他。”
“后來,她給了我一部新的手機。他在手機上裝了追蹤器,還裝了竊聽器,他想無時無刻地監視我。我根本不敢跟你們說實話,我真的怕他傷害我媽,何紹華很混蛋的。”
眼眶里的淚水越來越水了,何唯僅是輕輕地顫動長長的眼睫毛,她的淚水就掉落下來了。
程蕭拿了紙巾,給她擦一下眼淚。
哽咽了一下,何唯繼續說。
劉家二老一邊聽一邊有微嘆氣。
他們想不到背后是這樣的。
這個孩子自己承受了太多了。
就算她有錯,他們覺得可以理解,他們也可以原諒。
這個孩子,也過得太艱苦了。
“為了脫離何紹華的掌控,我選擇了跟劉承俊坦白。我只是跟他坦白了一部份,他幫我救我媽。”
“現在,我媽獲救了,也回國了。我不再受何紹華的控制了,我可以出面指證他的惡行了。”
“弄成現在這個局面,我有錯,也是我自私了。我沒有告訴劉承俊,我不是何以珊。他給過我機會坦白的,是我還有私心,我想回到原點,所以,隱瞞了他。我知道,他現在很生氣,他恨我,我沒有怨言,請你們別怪他。”
姚敏珍和劉瑞康都是認真聽。
他們沒有打斷何唯說話。
聽到這,他們心里也是五味雜陳。
這段關系,真的是剪不斷理還亂。
何唯這孩子也是傻,不信任他們。
如果她有難處,她說出來,他們會幫她的,也不至于弄成現在這樣。
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相處中,大家多了解了,倘若何唯貿然跟他們說她的事,他們也不一定會相信。
當初,大家都是互相猜疑的。
事到如今,這個事也不好收拾,各有各的打算和考慮。
程蕭同情何唯,懂她的不容易。
何唯有不對的地方,一味追究她,這也說不過去。
劉承俊的所做所為,也不是全對。
希望大家冷靜一下,吵鬧下去不是解決辦法。
希望能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突然,劉瑞康出聲了。
“何唯,你和承俊究竟要怎么辦?就算你不是以珊,你和他也是事實夫妻了,你們之間應該有感情吧?”
立時,姚敏珍附和道:“是呀,你們都在一起一段時間了,你…喜歡承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