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鑄不是沒在任務世界里遇到過其他的君王,比如康熙老爺子,但是眼前的夏桀,確實是和歷史上以及是各種文學作品上的那位殘暴不仁的大夏皇帝形象差距太大太大,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3w.し(最佳體驗盡在)
不過,看著他在不停地手舞足蹈嬉笑怒罵著,尤其是說出了未來可能發生的事情,趙鑄還是不由地更高看了他一眼,事實上,趙鑄本來就很高看他了,現在是更進一步。
當初,就在趙鑄面前,夏桀牽著男寵的人,帶著自己的盔甲,一步一步走上虛空,月光之下,被無情抹殺,那一幕,一直烙印在趙鑄心中。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夏桀比那大章魚,比那寶塔內的女子,更有勇氣,也更有魄力,因為趙鑄能夠理解夏桀那時的心情和情緒,他,其實也是過來人。
謝天謝地的是,趙鑄那時候,還有牽掛。
當初在南京gn軍校的圖書館里,趙鑄合上那本關于\'g造神計劃猜想\'這本書時,其實心中想的,就是滅世,既然自己的存在是一種虛擬和無稽之談,那么,就讓這個世界和我一起毀滅好了,當真實也被毀滅之后,虛擬就沒有了對比對象,誰還能說它是一種虛擬?
但是,一個個的牽掛,讓趙鑄不得不收起那種世界觀崩塌的痛楚,繼續匍匐前行。
一直,
走到了今天,
走到了這里。
而對于夏桀來說,家國天下,都沒多少牽掛了,牽著男寵的手一起走向永久,似乎才是真正的歸宿。
夏桀抓著自己亂糟糟的頭發不斷地自言自語,少頃,他指著趙鑄嚷嚷道:
“快告訴我,我之后,是不是死了?”
趙鑄點了點頭。
“哎喲。我的天。”夏桀很是傷心,“你這催命鬼啊。”
夏桀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然后,他抬頭看了看。又目露一道精光,“幫我個忙,不然我現在就去死你信不信?”
“你現在根本就沒有死的信念,所以,不要拿這個威脅我。”趙鑄說道。
“御靈訣是不是我傳授給你的?”夏桀問道。
“是。”
“那你是不是欠我一個人情?”
“是。”
“那不就得了。幫我一個忙,這是你應該做的。”
“你知道的,我們這種人,只講究利益,不講究人情。”趙鑄回答道。
“如果我現在死了,那么未來就會改變了。”
“你死不了,因為它,不會讓你死。”趙鑄指了指頭頂,“在這里,在這個地方。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你連主動尋死的自由也沒有。”
夏桀急得直跺腳,最后實在是憋不住了,居然直接對著趙鑄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
“我的大爺哎,你就幫幫我吧,賤內就要去了,我不想讓他死啊!”
“妹喜?”趙鑄問道。
“嗯?不是那個瘋女人,是另一個。”
“他是不是男的?”趙鑄問道。
“是。”
“你就那么在乎他?”
“你是幫還是不幫?”
“你都這樣子了,我怎么能不幫。”趙鑄聳了聳肩。“帶路吧。”
夏桀領著趙鑄去了一棟樓臺內,那兒有一張床,走入這里之后,趙鑄就聞到了一股很濃郁的海鮮味。當然這肯定不是有人在這里吃海鮮遺留下來的味道,而是那種東西的味道,而且這里的兩個人在那個時候都會噴射出帶有那種味道的液體,等于是雙排氣孔。
趙鑄強忍著那一點點的惡心感覺,走到了床邊,一個相貌很是清秀的男子此時正躺在床上。面色很是蒼白。
“手伸出來。”趙鑄說道。
男子看了看夏桀,見夏桀點頭示意,他也就不再猶豫,把手伸向了趙鑄。
趙鑄把自己的手搭在了對方的手上,首先感知到的是一種滑膩的感覺,比女人的手還要光滑,趙鑄的心頭不禁也是輕輕一蕩,但是很快,清醒過來的趙鑄輕咬舌尖,雙眸重新恢復了清明。
該死,不怪夏桀好男風了!
這個男的,簡直就是媚骨天生,男女通殺,這是一種難以描述的東西,只能說,他的皮囊,他的靈魂,乃至于他的命格,都符合這一點,通俗一點說就是真的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趙鑄的精神力順著對方的手腕進入對方的身體,大概一刻鐘后,趙鑄深吸一口氣,把手拿開,看向夏桀,
“被下了詛咒么,你解不開?”
“這就是我下的詛咒…”夏桀有些尷尬地說道,“我自己的力量屬性和這個詛咒的力量屬性通本同源,所以我無法解開。”
“你,給他下的詛咒?為什么?怕他背叛你么?”
“這…這不是為了增添點情趣么。”夏桀有些靦腆地說道。
趙鑄的眼睛睜得大大的,這是把詛咒當作了皮鞭和蠟燭在用么?
艸,玩得這么高端大氣上檔次?
“你可以解開的,我知道。”
趙鑄點了點頭,鬼面佛出現在他面前,隨即,佛音響起,佛的力量進入到了這個男寵的體內,大概也就一杯茶的功夫,一道黑色的霧氣從這男寵身上升騰而起,隨之消散。
“好了。”
“嗯。”夏桀點了點頭。
趙鑄看了看四周,然后走到了一個窗臺邊,打開窗子,外面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躲在這里,生存在這里,每天除了做那種事情,也沒其他什么樂趣了。
“能告訴我,怎么離開這里么?”趙鑄問道。
“我知道怎么離開,但是離開的結果,意味著死亡。”夏桀說道。
趙鑄搖了搖頭,“我說的不是這種方式的離開,我和你,還是不一樣的。”
從身份角度來說,夏桀是這個任務世界里的np,而趙鑄,則是群員,是體驗者,群主不可能將自己和夏桀等同而語。
“那我就不知道了。”夏桀抱歉道,“我真的不知道,我離不開這里,這一點,我清楚。”
“你媳婦兒知道不知道?”趙鑄問道。
“他?”
“不,是另一個。”
“誰?”
“妹喜。”
“這是你第二次提起那個女人的名字了,我醒來后發現自己在地宮內,身邊,只有他一個人陪著我,當然,這里還住著一些其他的老王八,但是我和他們玩不到一起去。”
趙鑄心里忽然一動,又問道:“你是說,妹喜,不在這里?”
“她怎么可能在這里。”
趙鑄的眼里露出了一抹明悟之色,離開這個任務世界的方法,他知道了。
“我再往里走走看看,你們繼續相親相愛吧。”
“你要走了?”
“嗯。”
“那我把關于你的記憶抹除吧,不然我等不到你下次來的時候。”夏桀面露苦笑,“我的情緒一旦失控,一旦想得太多,可能會因此觸發一些可怕的東西,然后…咳咳,你能理解么?”
“能。”趙鑄沒再說他未來就是在自己面前被抹殺掉的,因為怕說得太詳細對夏桀的心靈觸動過大,這種難得糊涂的感覺,其實很難維持,更類似于是一種煎熬。
“那再見吧,呵呵,這是真的再見。”夏桀笑了笑,然后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眉心位置。
趙鑄點了點頭,身形在原地消失。
大概幾分鐘后,夏桀把手掌輕輕地挪開,重新坐回到了床上,面露凝重。
男寵依偎在夏桀身上,柔聲道:
“王,你沒抹除自己的記憶啊。”
“記住他和不記住他,其實沒什么區別,不會有事的。”夏桀目露深邃之色,把男寵摟在懷里,兩人歡笑著開始在床上滾動起來,一時間,巫山。
一路行進,趙鑄的速度比之前上次進來這個任務世界時快了太多太多,很多地方,在他的眼里,少了一些神秘,多的,只是一種麻木。
一直到,那座茅草小屋出現在了趙鑄面前。
小屋附近都是農田,但是長的,并不是莊家,而是一種象征著死亡的農作物。
推開了木柵欄,趙鑄走入了小屋的前院里,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走得不是很快,他當初在這里,曾經被妹喜弄得九死一生,身體斷裂,這些,可都是記憶猶新著。
只是,夏桀說得對,這里,并沒有妹喜。
推開了屋門,走入了屋子里,里面的陳設很簡單,最簡單質樸的農家樂環境。
只是,臥室的床上,放著幾個木偶,這幾個木偶是純白色的,沒有具體的形象。
趙鑄拿起一個木偶,心有所動,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個屬于妹喜的形象。
隨即,木偶開始幻化出妹喜的樣子,緊接著,一個身穿著官袍,媚眼如絲的女人出現在了趙鑄面前,女人美貌如花,卻也帶著一種我見猶憐的氣質。
“主人,妹喜給您寬衣,妹喜給您侍寢。”
妹喜一跪在地,仿佛最為忠誠的女仆,開始對趙鑄頂禮膜拜。
趙鑄的手掌輕輕一動,自己當初遇到的那個,差點把自己給弄死的妹喜,居然是自己親自制造出來的 意思就是,未來的自己在過去挖了個坑,坑到了過去的那個自己?
有意思,跟繞口令一樣。
趙鑄心神一動,妹喜在原地消失。
我信則存在,不信則不存在。
那出去的路,就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