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鑄就這么一直坐在醫院病房里,看著龔小軍蜷縮在床上,血水和淚水以及鼻涕全都抹在臉上,時而目露絕望,時而憤怒地盯著趙鑄;
趙鑄就這么坐在床邊,抽著煙,好整以暇地看著他,享受著敵人的痛苦,那是一件比吸一毒,更讓人覺得著迷的感覺。∈↗,
大概一個小時后,趙鑄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快到醫生查房的時間了,趙鑄對龔小軍點頭致意:
“你才是第一個而已,我先在這里跟你道一聲別。”
隨后,趙鑄離開了病房。
龔小軍見趙鑄走了,有些不敢置信,他居然不殺自己?他怎么會不對自己動手?
猶豫了大概一刻鐘時間,龔小軍終于下定決心,帶著一抹憤怒的決然,按下了自己床頭的按鈕,這個按鈕是叫護士的,按鈕按下去,很快就有一個護士推開了門,見著龔小軍這么凄慘的模樣,嚇得發出了一聲尖叫,隨即又跑出去喊醫生。
而就在這時,趙鑄的身影又出現在了病房里,如同鬼魅一樣。
看著去而復返的趙鑄,龔小軍的瞳孔猛地一縮,然后感到全身冰冷,因為他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在剛才,他給趙鑄制造了一個“不在場證明!”
趙鑄右手戴著手套,手里拿著一把刀,掂量了幾下,然后迅速跑過來,龔小軍想從床上下來躲避,但是他的速度實在是太慢了,趙鑄的刀子直接刺入了龔小軍的心窩子,隨后狠狠地一個攪動,龔小軍的身體顫抖了十幾下后,終于帶著無邊的憤怒和屈辱,失去了氣息。
把刀丟在了床上,趙鑄迅速離開了病房,進入了隔壁的房間。重癥監護室附近哪里有攝像頭,哪里是攝像頭死角,趙鑄早就摸清了。
之前他大大方方地從攝像頭那邊走著離開,還和護士打了一個招呼,叮囑護士要好好照顧自己的手下,然后走下了樓,下樓后,趙鑄迅速換了一個方向又上樓,潛行在攝像頭的死角位置,在龔小軍按照趙鑄設想地按了護士鈴之后。他迅速折回,用兇器對龔小軍完成了最后了斷,如果護士進來沒馬上走而是去找醫生,趙鑄也會用自己的精神力把她眩暈再殺人。
進入隔壁房間里的趙鑄把手套摘下來放入了自己的口袋,然后就在這空病房里坐著等著,大概十分鐘后,趙鑄的電話又響了。
“主任,你在哪里啊?”
“我剛看完小軍,現在在醫院停車場旁邊的廁所里蹲著。”
“小軍出事兒了。就在剛才,有一個兇手趁著主任你離開后的間隙,到病房里把小軍殺了!”
“什么,小軍出事了。你們人呢!”
“我們正在趕去醫院。”
“我馬上先回病房,不會的,該死,為什么小軍又出事了。那幫喪心病狂的家伙,這是要把我們gn調查局所有人以及家屬都送上西天么!”
“主任,你先上去控制一下場面。我們和警察馬上就到,小軍父母那邊的尸體都變成焦炭了,現在正在送法醫鑒定。”
“嗯,我知道了,你們快點來!”
趙鑄說完,掛了電話,然后站在病房門后面,看著外面亂糟糟的情況,隨后悄無聲息地推開病房門走出來,把衣服弄得很亂頭發也弄得很雜,裝作快速奔跑過來的樣子,氣喘吁吁地來到龔小軍的病房前,帶著憤怒和不甘的情緒吼道:
“怎么回事,我才走了多久,我的手下怎么就被人殺了,你們這群醫院的人是怎么保護病人的,你們這幫混蛋,我要把你們都帶回調查局,混蛋,廢物,飯桶,全他媽是飯桶!”
忙忙碌碌跌跌撞撞,趙鑄完美地詮釋了一個接連遭受打擊的上司形象,隨后,他終于得以離開亂糟糟的調查員和警察們,一個人出去;
周圍人看著他,都帶著深深地同情,新官上任沒多久,父母雙亡,自己也遭受了刺殺,然后和自己同生死的屬下也被殺了,并且這個屬下的父母也一起死了。
趙鑄上了一輛出租車,去了一家拉面店,進去后點了一碗拉面,等面上桌后就吃了起來,他吃得很快,明顯是餓得狠了。
這時,一個老者在趙鑄面前坐了下來,是昨晚在夕陽紅廣場跟趙鑄碰面的老者,老者要了一份炒刀削,就這么坐在趙鑄對面,看著趙鑄吃面。
等趙鑄吃完時,老者把自己剛剛上來的炒刀削推到了趙鑄面前。
“一碗面,不夠的。”
趙鑄也不客氣,拿過來繼續吃,等到又是一碗炒刀削下了肚子,趙鑄才算滿足了過來,身子靠在椅子上,抽出一根煙,給自己點上。
看著趙鑄現在這個姿態,老者咳嗽了一聲,問道:“沈玨說過你的心理素質很強大,我這次算是見識到了。”
趙鑄呵呵一笑,沒打算解釋。
“你昨晚讓我們查的東西,我給你帶來了。”老者把一疊資料送到了趙鑄面前。
趙鑄拿起資料,看著。
老者對服務生要了兩杯茶,見趙鑄還在看著,開口道:
“那輛爆炸的車兩個前座被改裝過,加固了強化鋼板,而炸彈雖然查不出型號,但能夠確定是放在后備箱里的。”
“所以如果爆炸的話,我會死,龔小軍至多受傷,卻不會死,是么?”
“是的,不過也算是一場對自己比較狠的苦肉計了,你居然去你們gn調查局的機關里調監控錄像,呵呵,你是一早就發現他的異常了,是么?”
趙鑄搖了搖頭,“如果我能一早發現就好了,我爸媽也不會死,我是在感知到車子里有炸彈后喊他一起下車時,他明顯地慢了兩拍才發現不對勁的;
一個gn調查員,固然心理和身理素質比不過一線的部隊戰士,但也肯定比普通人高出太多太多,尤其那時還是在我被行刺后的時間段里,按理說每個在場的人,心理都經過簡單的緊張預熱,他不可能反應那么遲鈍。”
“他估計也沒想到,你居然一上車就發現了車里有炸彈,然后他命也不好,耽擱猶豫著只能跟著你一起下車,還跑慢了,被爆炸波及得比較嚴重,直接受了重傷,這應該比他所設想的傷勢要重上很多很多吧,最重要的是,你反而沒什么事。”
趙鑄看著老者,吐出了一個煙圈,“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
老者沉吟了一下,抿了一口茶,問道:“你真的是…人類么?”
“你覺得我哪里不像人類?”
“你的精神力,明顯不是普通人類所能擁有的。”
“人類里,總有幾個特異功能人士吧。”
“好吧,我暫時也只能接受這個解釋,不過,我還有一點想說。”
“一起說完吧。”
“你的行事風格以及你的那種…世界觀,我很喜歡,僅對于我個人而言,我很喜歡,我也會把你秘密上報給上面,請求他們把你列入重點可拉攏的合作對象,日后,說不定你會像沈玨一樣,成為我們資助和扶持的對象。”
“沈玨是土生土長的天界人,而我,是一個人類。”趙鑄強調二者的不同。
“正因為沈玨是天界人,所以她有很多的局限,正因為你不是天界的人,所以你反而沒有這種局限。”
“那我只能選擇當漢奸…哦不,當天奸了?”
“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大時代時期,天界和人類還是一起戰斗的盟友,現在之所以會變成如今的敵對關系,里面,有著很多的彎彎繞繞和齷齪,但我相信,雙方之間,是不會爆發真正意義上的全面戰爭的,說不定,以后還有再次成為盟友的機會。”
“你的提議,我會考慮一下,現在最要緊的是,幫我這現在的事情處理好,也讓我看看你們的誠意。”
“龔小軍本來是沒希望上軍校的,他是頂替了一個人的名額,那個人出車禍了,所以他可以頂替上去,并且,他在軍校四年時間里一直受到來自周家一個下屬基金會的資助,后來轉入了淮安進了調查局,也有著周家的運作在里面,已經可以確定,龔小軍和周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了。
這一張,是周一航和自己妻子宋婉君的照片,她妻子的家庭背景你也應該知道一些,算是一個沒落的軍人世家,但現在影響力還是很大,夫妻倆中間的這個孩子,是他們剛剛誕生下來的女兒。”
趙鑄接過了這張全家福,一家三口正對著鏡頭微笑著,看起來很甜蜜很和睦,也很幸福。
然后,趙鑄看見了被宋婉君抱在懷里的女嬰,從眉宇之間,趙鑄能夠看出那個醫院里日本女人的輪廓痕跡;
忽然間,趙鑄的腦海中又浮現了那個躺在手術臺上小腹被大大的剖開取出嬰兒且死不瞑目的女人,然后,再看這張照片上男人和女人的笑容時,趙鑄覺得有些惡心和反胃,深吸一口氣,趙鑄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上的照片:
“至少,孩子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