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六章 你算,哪根蔥
趙鑄就像是一次次地在填寫代碼一樣，但每次填寫完畢點擊“運行”時，都會現實出錯，而每次出錯的環節，都在這個叫做石秋月的女人身上。
思來想去，每次的巧合，都蘊含著必然，一次次重來，為什么這個女人身上，一直有變數，拋開很多意外因素不談，有一個東西，是不會隨著一次次地重來而刷新過去的，那就是一開始的認知，也就是進入這個任務世界前，這個人的認知。
所以，也就剩下一個解釋了。
這個女人，她，認識自己！
也因為這樣，在每一次之中，她對自己，都有著很深的防備甚至可以說是…怨恨！
這是趙鑄以前忽略的一個點，而這個點，才導致趙鑄一次次重來如此地累。
因為趙鑄沒想過，在群主幫自己隱藏了身份之后，這一群任務完成度這么低的人之中，居然還有人認識自己的！
石秋月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點了點頭，雙手攤開，兩團火球若隱若現，緩緩道：
“對，的確是這樣，我，認識你。”
“而且，我還和你有仇，是么？”趙鑄有氣無力地說道，真是，狗血。
“沒錯，有仇，很深的仇。”石秋月回答道，“但我估計，當初的你，肯定早就忘記了那件事情，他，只是你腳下踩著的諸多尸體中的…一個，很不起眼的一個。”
趙鑄繼續這樣插著褲腰帶站著，看著石秋月。
石秋月微微抬頭，盡量讓自己顯得驕傲一些，盡量讓自己忽略掉自己內心之中這個男人的恐懼，若是放在以前。她估計連正眼看她的勇氣都沒有，因為身份、因為實力、因為很多方面，差距。真的是太大太大了。
“我不知道什么原因，你變得如此虛弱。甚至虛弱得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我覺得，這是上天，不，是群主給我的機會，讓我可以報仇的機會，我想，這也是他在天之靈。所愿意看到的吧。
你當初殺死他時，可能連他的名字都已經忘記了，但是這沒關系，你現在，會因為當初殺了一個你眼中的無名之輩，而葬送在這里！”
趙鑄聳了聳肩，咳嗽了幾聲，頗有一些玩味地道：
“你怎么知道，我變得這么虛弱的？”
“看出來的，董行臣他們對你呼來喝去。把你隨便使喚，你卻沒一點脾氣，這不是你。不是那個殺了我的他的你，你的性格，并不是這樣子的，如果是以前的你，董行臣和奶糖他們敢這么對你說話，最不濟，哪怕不被你殺死，也會直接被掀翻出去重傷倒地，你如今低調的理由。只能是你，變得虛弱了。連我們這種任務完成度僅僅是2和3的新人，都能威脅到你。都能…殺了你！”石秋月的眼眸之中，殺機開始凝聚。
“老實說，你很聰明，雖然，我真的不知道你嘴里的那個他，到底是哪根蔥，但是我覺得，他有你這么聰明的女人來替他報仇，這根蔥，就沒白長。”
趙鑄用一種很無所謂地語氣說這些話，嘲諷的意味很明顯，更是在刺激著面前的女人。
“你是迫不及待地想死了么？”石秋月掌心之中的火球正在不斷變大，看來她身上是有什么秘密，可以提高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滿足你這個愿望！”
“喂，其實有一點，你想錯了，我的確是實力受大了很大的損失，但我在這里裝新人，可不是因為我實力沒有了的迫不得已，你狠聰明，真的，非常聰明；
但是有些事情，有些東西，不是靠你很聰明就能夠理解的，比如菜市場買菜的大媽，她能夠靠自己的聰明去殺價，獲得幾毛錢的便宜，她很聰明，一個很勤儉持家的女人，一個很厲害的女人，就跟你一樣，但是呢，買菜的大媽永遠不會理解有另外一種人，他們操控著金融的脈動，可以輕輕松松點幾下手指，就能夠把大媽存在銀行里一輩子的積蓄，一股腦地都圈出來。
你說，我的比喻，夠不夠形象？”
“今天陽光不錯，我們出去曬曬太陽吧。”
伊娃對坐在沙發上的波文說道，此時的伊娃在打扮上已經變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了，不再是那種性感火爆的裝扮，反而變得很是居家宜人，頗有一種賢妻良母范兒。
波文點了點頭，從沙發上艱難地坐回了自己的輪椅上。
伊娃就在旁邊看著，沒有去幫他，因為他知道波文的性格。
波文自己推著輪椅向外面走，伊娃去開門，然后兩個人，也算是并排地在花園里“散步”。
“空氣很不錯呢，很清新。”伊娃深吸一口氣說道。
“嗯。”
波文應了一聲，倒沒有說是因為自己情緒不高，而是他本就是這樣子一個古井無波的一個人，一個很無聊的人，不懂什么叫浪漫，也不懂什么叫氛圍，他只是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現在，這個女人“趁虛而入”了，這讓波文很無奈，卻也無法把她趕走，因為這種無奈之中，還是帶著一抹甜蜜的。
此時，在距離伊娃家還有十幾公里的公路上，一男一女正面對面地坐著。
“你殺人了，露西。”
“我早就想殺他了，斯蒂文，我和他的矛盾，你又不是不知道，甚至，圈子里的人，想知道的都應該知道的。”
“我們和東方圈子不一樣，我們不允許在現實世界里的殺戮，甚至是在任務世界里，也不允許。”
斯蒂文默默地推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只是他說話的語氣，帶著一抹戲謔，顯然，在說這個屬于西方圈子的規矩時，他自己，其實已經并沒有太把這個規矩當作一個規矩了。
露西給自己的咖啡加了一勺糖，然后慢慢地攪拌起來，微笑道：“圣西安進門了，被譽為圣西安接班人的波文成了一個廢人，這個規矩，還有誰去守護？這個規矩，還有存在的必要么？”
斯蒂文沒打算繼續探討這個問題，因為這個問題，幾乎每個西方資深者甚至是更高級別的存在，都在自己心底想過，都認真地分析過利弊，顯然，在相繼失去了圣西安和波文的力量后，這個西方圈子的體系，已經愈來愈難以維系下去了。
之前各個宿老們都下意識地維持這個秩序，其余西方強者也都不敢越雷池一步，那是因為他們都認為，在圣西安離開之后，波文的上位，只是時間長短而已，所以，這個規矩以及這個體系的威懾力，還在；
但是當波文成了一個廢人之后，一切的觀望和猶豫終于煙消云散，西方圈子一下子爆發起了好幾起仇殺事件，一些本來有矛盾仇恨的人，終于開始出手尋仇解決自己的仇家了，而且這些人的級別都很高，畢竟現在西方圈子中低層的成員還都繼續畏懼著這個實際上已經倒塌了的規矩，反而高層的人看得通透，所以也就做得干脆。
這些事件發生之后，西方宿老們也都沒有發聲，也沒人來懲罰，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放縱起來。
“你說，波文，真的廢了么？”斯蒂文一邊擦著眼鏡一邊問道。
“廢了，廢了，我特意找了前不久剛和波文一起進低級任務的幾個新人問過了，波文就和普通的新人，沒什么區別，還得靠著他們的幫助才活下去的，呵呵。”
“哦，這真是有趣的一幕啊。”斯蒂文也笑了起來。
“是啊，很有…”
露西的聲音忽然被掐斷，斯蒂文猛地抬頭，看見本來坐在自己面前的露西整個人被動地飄浮了起來，四肢更是被死死地并攏，仿佛有一股可怕的壓力正在從四面八方擠壓著她。
斯蒂文也站起來，轉過身，看向了門那邊，一個坐著輪椅的男子正緩緩地自己推著輪椅走進來，在他身后，站著一個曲線很美的女人。
“波…文…”
波文目光掃過來，斯蒂文忽然感覺自己在顫抖，這個人，不是已經廢了么，為什么，為什么他還這么可怕！
“伊娃。”波文開口道。
“我在。”伊娃蹲在了輪椅旁邊。
“打電話給那些老家伙，違反規矩的人，必須死。”
“明白。”伊娃點了點頭，同時拿出自己手機，開始打電話。
波文的目光看向了那個還懸浮在半空中的露西，他還是沒有表情，只是輕輕抬起了自己的手。
“啪！”
露西的身體在剎那間粉碎，滴落下來的鮮血不停地澆灌在了二人桌上的咖啡杯上，沒有灑落絲毫。
斯蒂文整個人嚇得幾乎要趴了下來，他的力量，他的力量，居然…
殺了人，波文又推著自己的輪椅出了門，來到了街上，看著街上的車水馬龍；
打完電話的伊娃也走了出來，將自己的俏臉湊在波文的臉龐：
“親愛的，你是我的驕傲，我愛你，因為你就像是一條奔騰不息的大河，不管什么挫折和困難，都無法阻攔住你的步伐。”
波文笑了，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因為他想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隨即開口道：
“哦，
如果是這樣子的話，
東方，
那里還有一個人，
你也應該一起愛上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