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巨熊人恍如天星墜九天的身軀被三道金光一撞,便在空中滯了滯。不過隨即它就再次發出一聲震天怒吼,一股土黃色的氣浪就從它雄壯的軀體上噴薄而出。
“破!!”
巨錘繼續砸向護城河上的虛空。
那發出三道金光的黑影此次卻無能為力了,只能任憑巨錘砸下。
哐啷——
仿佛一個瓷器花瓶被用力的摔在地上粉身碎骨一般的聲音響起。便見護城河的上方突然出現一張金色琉璃般的罩子,然后一塊塊的碎裂,一瞬間就破碎出一個大洞。再然后,金色的琉璃罩便又詭異的隱去了。
“妖孽,作死!”那黑影顯出身形,原來是一個身穿黑色道袍的道人,一手持著拂塵,一手抓著一面銅鏡。
一聲吶喊之后,拂塵一掃過銅鏡鏡面,一道金光就從銅鏡中射出,直指巨熊人。
巨熊人不屑的“吭哧”一聲,大錘一揮,這次卻不怎么費力就砸開了那道金光,然后絲毫不理會那黑袍道人,“隨我殺進去!”
嗚喔喔喔!!
一眾妖魔見老大如此神勇,氣勢大漲,如同黑色山洪一般涌向城墻。
城墻上的軍士們則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向著城下灑出一陣陣的箭雨。那些箭支顯然經過了特殊的處理,射出之后就泛著顏色各異的彩光,不少修為淺薄的妖魔就被一陣陣的箭雨當場射殺。
然而死亡不但不能讓那些妖魔膽怯,反而更加的激起了它們的兇性。不過數息的功夫,大群的妖魔就沖到了護城河邊上。那些護城河又怎能阻擋這些兇神惡煞的妖魔?
空中的黑袍道人見了,直氣的吹胡子瞪眼。然而他卻無可奈何。下方的妖魔實在是太多了,單憑他一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更讓他怒不可遏的是,那些妖魔竟然都不對他動手,全都往城墻上湊,讓他懸停在空中動手也不是,撤走更不能,好不尷尬。
最終,怒火上涌,黑袍道人拂塵一掃,俯沖向巨熊人,那一面銅鏡則被他頂在了前面。
“惱人的蒼蠅。”巨熊人悶哼一聲,徒然一躍,揮舞著巨錘就砸向黑袍道人。黑袍道人見了,怒吒一聲,那銅鏡便金光一閃,又射出三道金光,迎擊那巨熊人的巨錘。
一錘三金光再次相撞。可這一次,三道金光卻被巨熊人一錘子砸開。緊接著,巨熊人突然化作一道黃煙,轉瞬間就出現在了黑袍道人的背后。
巨大的鐵錘轟砸而下!
黑袍道人臉色一變,暗道一聲“我命休矣”。
那黑袍道人竟然被一錘子砸成了血霧,連個全尸都不留。
城墻上的張副將見了,臉色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就連坐鎮商樓驅魔府的三光道人都難抵那妖怪的一錘子,還有誰能夠攔住他!?
“空虛公子呢?怎么還不見他人?”張副將抽空拉來一個傳令兵。
那小兵連忙道:“沒…沒找到他。不過聽他的轎夫說他一早就被將軍府上的人帶走了,至今沒有消息。小的…小的也來不及去將軍府確認。”
“被將軍叫去了?”張副將一愣,然后將那小兵丟開。
此時,城墻猛然一震劇烈的顫抖。連張副將就被震的差點站不穩。張副將伸頭一看,便見一群妖魔已經越過了護城河,抵達城墻腳下路。剛才那一陣顫抖,正是一頭巨大的黑斑吊睛虎狠狠地撞擊了一下城門。虧得那城門是鋼鐵澆注點,不然此刻早已經被破開了。
“將軍,我們怎么辦?”一眾下級軍官匆忙圍了上來。
張副將怒道:“怎么辦!?涼拌!堅守崗位,阻擊妖魔!等候將軍的下一步指示。總之無論如何不能讓妖魔攻上去城墻。”
“…是!”
張副將吼完之后,心里就嘆道:“程老大,都這個時候了你究竟在搞什么鬼?你再不現身,這商樓城只怕要保不住了啊!”
尹曠看著城下發生的一幕幕,當看到一頭黑斑吊睛虎撞在城門上,連帶城墻都顫動了三下的時候,便立即回過身,道:“我們撤走!”
“什么?”大伙兒一愣。
尹曠嚴肅道:“對!撤走!就是現在!”
眾人你望我我望你,似乎找不到留下來的理由,便紛紛點頭。然后,一群人就干脆利落的躍下了城墻,飛速的朝著東門而去。實際上在妖魔群攻到城墻下的時候,城墻上不少的驅魔人就已經散了。防守的重擔一下子就全部落到了城防軍的身上。
不一會兒,尹曠等人就來到了東門。此時東門也有一群軍士嚴陣以待,雖然數量不及西門,但是一看望去就知道是百戰精兵。不過尹曠等人不關心這些。
“站住!”一名金甲將官沖著尹曠等人大喝一聲。
尹曠便對眾人道:“不用理會,直接沖過去!”說完就抱起錢倩倩,一躍而起,金色的翅膀一展,直接就飛躍了那東城墻。其余人也各自使出飛行本領,越過了城墻。等那金甲將官反應過來時,已經沒了尹曠等人的蹤影了。
尹曠等人剛飛出東城墻不久,便聽得背后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惹得眾人忍不住就扭頭望去。不看不要緊,一看眾人便覺得背脊生寒。
放眼遠眺,只見遠處的西城墻竟然破開了巨大的口子,就好像是被人咬了一口的西瓜一樣。頓時,潮水一般的妖魔就從那缺口中涌入商樓城中,開始對城中的建筑展開了蹂躪與破壞。
頓時,原本因妖魔來襲而陷入死寂的城市,離開又因為妖魔攻入城中而“熱鬧”了起來。妖魔興奮的吼叫,建筑的倒塌聲,人們的哀嚎著慘叫,還有一處處燃起的大火帶起的滾滾濃煙…商樓城,已經徹底的淪為了妖魔的樂園。
潘龍濤見了,艱難的吞咽一口唾沫,道:“好險!好險!”
尹曠道:“危險還沒有結束。我們趕緊撤離…”突然間,一個地名冒起在尹曠的腦海中,于是尹曠說道:“我們就去侯間集!”
撇下那已經陷入了煉獄之中的商樓城,尹曠等人便飛速的趕向侯間集。
途中,曾飛忍不住問道:“尹曠,為什么你突然就要大家撤離。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商樓城守不住?還是說你發現了什么異樣?”
曾飛問的問題也是其他存有好奇心的人想問的問題。所以想知道答案的都望向尹曠。
尹曠道:“最大的問題就是,從妖魔出現到攻到城下,雖然僅有幾分鐘的時間,但是包括張副將在內的城防軍都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集結完畢,可是有一個人最為重要的人卻一直沒有出現,而僅有一個金甲將士出來傳話。你們說這正常嗎?”
“你是說程達俊?”王寧道。
“做為一城的最高軍事長官,在兵臨城下的危機時刻卻遲遲的不露面。怎么想著都是一件極不合理的事情。貪生怕死?別忘了他可是陳咬金的義子。雖然我們并不清楚那程咬金的具體形象,可是畢竟是大唐開國戰將,又豈會認一個貪生怕死的義子?所有我得出兩個結論:第一,那程達俊遇到了某件棘手的事情,一時間脫不開身,第二…”
“他根本就不想守住商樓城!”黎霜沐淡淡的說道。
“怎么可能!?”眾人驚駭不已。
一城之最高將領,肩負保護一城數萬百姓生命之重擔,上食君之祿,下受百姓敬畏,有什么原因會讓他眼睜睜的看著一城的百姓遭妖魔屠戮殘殺!?
“或許…或許被妖怪控制了也不一定?”潘龍濤道。
“不排除這種可能,”尹曠道,“但是這已經不重要了。”
的確,在眾人離開商樓城的那一刻,商樓城的一切就和他們沒有任何的關系了。
“現在我最擔憂的是,妖魔大舉攻城是個別現象,還是有組織的普遍行為。如果是后者…只怕這個西游場景的走向已經完全脫離的原來的軌跡了。或許,等我們到了侯間集就會有答案了吧。”
想起之前城下二太保輕松得意的微笑,尹曠的心中便不由的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這一切亂象的背后,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真相…和我們有又怎樣的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