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章不完整的想法
楊間和那個信使周澤一起進入了這個油畫世界中的郵局大廳。
這里的布置和外面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周圍的環境卻是截然不同，這讓人感到有些不真實，不知道哪個郵局才是真的，哪個才是假的。
大廳里的人不少。
一群人零零散散的站在大廳內，他們目光怪異的盯著楊間和周澤兩個人。
有人想要干掉楊間和周澤，尋求解脫，有人選擇中立，任由事態發展下去，也有人選擇幫助楊間，因為這對某些人而言或許是一個機會，一個擺脫詛咒尋得自由的機會。
但不管如何。
噩夢楊孝的出現卻徹底打亂了這個局面。
只要楊孝反對，任何人都沒有能力干預接下來的事情發展。
“他們父子二人一個掌控外面的鬼郵局，一個掌控油畫世界里的鬼郵局，現在聯手了，已經足以決定整片靈異之地的走向了。”張羨光看著這一幕，隱約有所明悟。
這次或許是他幾十年來所等待的那個機會。
“這種情況之下，任何人都不準搗亂。”他也立刻表明了態度，期待著一個結果。
無論這個結果是好是壞，至少這種無間地獄一般的生活能夠得到終結。
其他人看向了張羨光，有人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也有人皺眉思索了起來，還有人隱藏著臉不說話，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坐。”
楊孝伸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條木凳，然后他也找了一條木凳坐下。
旁邊的人圍看了過來，想要看看兩個人的談話，因為這次談話牽扯很大，能夠左右他們的命運。
楊間坐下之后，周澤沒有入座，只是在一旁站著，他覺得這事情自己還沒有資格參與，能做一個旁觀者就行了。
“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盡管問，哪怕我沒辦法為你解答，但是這里也是有不少前輩，他們相信能給你一個滿意的答復，真相需要流傳，或許這就是我們這些亡靈存在的意義吧。”楊孝語氣平淡，顯得十分的理智。
楊間此刻目光閃爍不定，他也不拖泥帶水，而是直接了當的問道：“鬼郵局存在的時間應該已經很長了，應該是于民國時期修建的，于現代失控，中間經歷了什么我沒有興趣知道，我想要知道，信使的送信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的問題直至核心，想要了解鬼郵局的目的。
楊孝不假思索的說道：“靈異事件的出現往往鬼郵局最先察覺，于是派出信使，信使是最先接觸到靈異事件的這一批人，他們的目的不是為了解決靈異事件，而是探查以及傳遞某種你信號。”
“探查和傳遞信號？”楊間皺了皺眉：“有什么意義？”
“這個問題我有不一樣的見解。”
一旁的張羨光開口道：“靈異事件出現之后信使接到送信任務趕到靈異事發地接觸靈異，而后信使的結果只會有兩個，要么死在靈異事件，要么活下來......聽上去是不是像是一句廢話？但是年輕人，你應該知道信使之所以能夠完成送信任務，靠的不僅僅只是頭腦那么簡單，還需要膽量。”
“需要在一次次靈異事件之中竊取靈異力量的膽量，只有不停的變強信使才能應對一次又一次的送信任務，直到最后脫離郵局。”
“所以送信任務其實就是利用一次次剛剛出現的靈異事件培養信使？”楊間問道。
楊孝道：“變強是信使的目的，不是郵局的目的，郵局的目的就是查探靈異事件，傳遞某種信息，所以我猜測除了郵局之外，會有專門的人去處理靈異事件，否則，靈異事件早就已經失控了，不可能出現之后又神秘消失。”
他的經歷之中，有過送完信之后又從返送信之地調查的經歷，結果那地方沒有靈異了，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所以他猜測有專門人處理了靈異事件。
至于是誰，他并不重要。
楊間點了點頭，算是暫時明白了送信的目的，郵局的目的是讓信使調查靈異事件傳遞信息，另外一個目的是利用靈異事件培養駕馭靈異力量的信使。
一層層的信使，就是一層層的選拔。
直到五層信使送完三封信之后脫離了郵局，郵局的選拔工作結束。
但既然是選拔，那么就肯定是一個凌駕于郵局之上的機構，接收培養這些精英信使。
不過目前為止，楊間從總部那邊得到的信息情報來看還沒有這么一個特殊地方的存在。
“郵局的存在一位管理者么？聽說郵局有第六層，前往第六層就能夠管理郵局，掌控郵局。”楊間又問道。
楊孝道：“郵局確實存在一位管理者，我見過他，他姓羅，我們叫他羅老頭，這個人很神秘，只有在每一位信使送完第三封信的時候他才會出現，帶我們離開郵局，不過這個秘密作為新人信使是不知道的。”
“現在，我想那個羅老頭應該已經死了。”
提到那個羅老頭，一切信息對上了。
那是羅永的爺爺，郵局的管理者，一年前死于墜樓，尸體被送往了醫院，然后厲鬼復蘇，造成了一件代號為鬼敲門的靈異事件。
“他的確是死了，還給外面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怎么死的？老死的？”楊間又問道。
“不，他是被殺死的。”有一個陌生的人開口道。
楊孝也點頭道：“是的，他應該是死了，被殺死了，只是我們還不清楚他是被人殺死的，還是被鬼給殺死的，但從情況來判斷的話應該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不是死的這么突然，郵局不可能到現在都沒有掌控者。”
楊間道：“郵局的五樓存在一封黑色的新，羅老頭那個時候還活著，掌控鬼郵局，他會允許那黑色的信件遲遲不送出去，留在在郵局？”
“那封黑色的信件送和不送都不重要，那是挑選郵局管理者的信，五樓的信使越多，最后選出來的管理者能力就越強，為了長治久安，羅老頭默許了這種做法，他不覺得有什么不妥，但也因為這個原因，五樓以下的信使送信難度增加了。”楊孝解釋了。
“原來是這樣，那個羅老頭倒是很貪心，等待十余年想要篩選出一個合格的管理者，結果卻被人給干掉了，你知道是誰殺了他么？”楊間直接問道。
“不清楚，也沒有人清楚，他是死在郵局第六層的，那是管理者才能去的樓層。”楊孝說道：“你想知道的話就自己去第六層看看，不過我覺得這一切并沒有太大的意義。”
“管理者總有死的一天，被人殺死也好，被鬼殺死也好，都是死，他的死只能證明一點，他被時代淘汰了，需要有一個更加出色的人取代他的位置，再次掌控鬼郵局。”楊孝說道。
“所以你不應該在意這些事情，你應該在意的是如何處理鬼郵局，以及如何處理我們......”
說完，他看了其他人一眼。
是啊。
楊孝說的對，楊間自己糾結敲門鬼生前是被誰干掉的沒有意義，現在他的目的是處理鬼郵局。
此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到了楊間的身上。
之前的問答不過是一些晚輩的疑問罷了，對他們來說無關緊要，而郵局的存在和走向才是他們所關心的。
“鬼郵局的話，我不想讓其傳遞詛咒，繼續強迫信使送信了，你們不需要問為什么，因為送信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現在外面靈異事件頻發，已經達到了失控的邊緣，基本上都快鬧道人人皆知的地步了，多個信使，少一個信使并不重要。”
楊間說道：“因此以后，郵局不會再有信使了，也不會有遭受詛咒的人。”
“所以你打算封存郵局？讓這個地方永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張羨光盯著他問道。
此刻。
很多的眼神已經不對了，如果楊間選封存郵局，這代表著他們將成為郵局內的最后一批亡魂，永遠的被留在這里，直到慢慢的被遺忘，慢慢的消失。
這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折磨。
沒有人愿意看見這一幕的出現。
如果楊間一點頭，他將會成為這里所有人的敵人。
“都冷靜一點。”楊孝發出了警告。
警告很有效。
不少目光收了回去，藏了起來，不想被楊孝記恨上。
楊間也明白，自己的一舉一動都牽扯著這些人的神經，他開口道：“郵局需要有管理者，如果我棄之不管，那么帶來的危害會比擁有管理者更大，而且我也沒辦法徹底封存郵局，就算是勉強能做到，這方法也不能長久。”
“挑選管理者，更改郵局規則，取消送信任務，這是我的想法。”
“所以你想打造一個全新的郵局。”楊孝理解了楊間的想法。
“很不錯的構思，符合新一代的年輕人，郵局的確太落后了，改變勢在必行，只是你想如何改變郵局。”
楊間說道：“這得看郵局有多大的價值了，如果郵局對我來說價值不大，這地方我會被我私用，成為一個落腳點。”
“野心很大，想把鬼郵局變成自己家的后花園么？”張羨光開口道。
楊孝卻在思考，沉吟了少許道：“郵局的價值在于兩點，一是信使，二是郵局內關押的厲鬼，厲鬼的價值肯定是很有限的，無法徹底控制，信使郵局內也不多了，而且以后只會越來越少，要說最大的價值話，或許就是我們這些已經死去的亡魂了。”
“我們這些人永遠無法脫離油畫，不存在價值。”那個梳著兩個大辮子的女子開口道。
楊孝平淡而又帶著幾分倨傲：“不需要脫離油畫，如果能將那幅失落在外的油畫取回來的話，我們就可以把外面變成油畫的世界。”
“鬼畫？”
楊間神色一凜，立刻明白了楊孝話中的意思。
取回鬼畫，利用鬼畫侵蝕現實的靈異力量，把外面變成油畫，他們自然就有了更大的活動范圍，哪怕沒有復活，卻已經可以借助鬼畫的力量干擾現實，橫行無忌了。
一群亡靈在油畫之中復蘇，將無可阻擋。
意識到這點之后，楊間心中莫名的有些心動起來。
這里一大群人，全部都是鬼郵局幾十年的積攢，是送完三封信的高手，一旦連同鬼畫的世界，那么這些人就可以發揮出極大的作用來。
而且最可怕的是。
在鬼畫之中的他們也具備鬼畫的一些靈異力量。
只要有人記得他們，他們就是不死的。
一群頂尖的高手亡靈，擁有厲鬼的特性，無法被殺死，而且還有著生前的靈異力量，這如果拉出去處理靈異事件的話，楊間相信絕大部分的靈異事件都將被一掃而空。
普通的靈異事件攔不住楊孝，張羨光這類的高手。
至于S級靈異事件，哪怕處理不了也沒關系，畢竟外面這樣的靈異事件也是屈指可數。
“那鬼畫很兇險，在外面死了很多人，取回來難度很大。”楊間說道。
要取回鬼畫，肯定是要取回源頭那副畫，而不是衍生物。
但是真正的鬼畫源頭已經被總部的秦老封鎖在了平安大廈，連李軍掌控的都只是一幅衍生鬼畫。
只是李軍很聰明，利用衍生鬼畫連接真正的鬼畫，間接的利用了真正鬼畫的靈異力量。
“危險和收益是成正比的。”楊孝說道：“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掌控鬼郵局，擁有一批頂尖的亡靈，只要是要付出很大的代價，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楊間思考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沒辦法帶回鬼畫。”
他有自知之明，直接承認了自己的能力不足。
“那么很可惜了。”楊孝略微有些遺憾。
不過隨后楊間又道：“但我可以帶來一幅鬼畫的衍生物，通過衍生出來的鬼畫，依舊可以連通真正鬼畫的世界。”
“沒用的，只有鬼畫才能入侵現實，所以才能讓我們間接的出現在現實的世界之中，沒辦法掌控鬼畫就意味著我們這些亡靈不具備任何的價值。”張羨光搖頭道。
他的話也是有道理的。
鬼畫的特性就是讓現實的世界進入畫中，失去了這個媒介，他們的確沒什么用了。
“最理想的狀態自然是這樣，但是退而求其次也不是沒辦法做到，不完整的方法有不完整的用法，我有主意了，只是你們是否愿意站在我這邊，幫我處理靈異事件？還是說，依舊執意要尋得解脫，徹底消亡？”
楊間反問了所有人。
顯然，這個問題一出，對于這些亡靈而言一個選擇的時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