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好與壞
黃子雅帶著楊間的腦袋，沿著那具無頭尸體離開的方向，一路追尋過去。
這條街道很普通，筆直一條，方向很好辨認，不擔心迷路的可能，要在這里找到某具尸體的話還是概率比較大的，只是如果再算上周圍的建筑，店鋪的話難度卻又要提升不少，運氣好往前走上一段路，就能發現那具正在處于復蘇狀態的可怕尸體，若是運氣不好，估計等到楊間尸體上的鬼徹底蘇醒之后也沒找到。
“腳印上留下的血跡正在變淡。”
黃子雅快速的追尋著那新鮮的血色腳印，這是楊間的尸體留下來的。
但是在追尋到了街道中央的馬路附近時，腳印上的血跡便再也看不見了，沒有在地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街道上的人開始產生了恐慌，發現了身處鬼域之中的不尋常，所以現在他們都在四處亂走動，想辦法離開這里。”黃子雅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這些路人到處亂竄，就意味著鬼可能襲擊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至于選擇哪個目標，選擇在什么地方，那就很難確定了，要是這些人都聚在一起的話，反而好找。
看了看提在手中的楊間腦袋。
黃子雅并沒有得到楊間信息的提醒，這說明現在的楊間也沒有很好的辦法可以尋找到那具屬于自己的身體。
不，現在準確點來講那已經不算是是楊間的身體了，應該稱之為無頭鬼尸。
沒有了楊間的控制，他的尸體就是一只貨真價實的厲鬼，甚至比普通的鬼還要可怕的多。
“繼續找吧。”黃子雅露出幾分急迫之色，她知道越早幫楊間找回尸體就越安全。
一旦拖久了時間，一切可怕的事情都將發生。
楊間也看到了血色腳印的消失在了馬路上，他僅剩的一只鬼眼也在搜尋無頭尸體的位置，因為這只鬼眼不是打開鬼域的眼睛之一，所以無法了解鬼域內的一切情況，他只能和普通人人一樣用眼睛看。
“能在我的尸體變成變成真正的厲鬼之前找到么？”
他心中沉默了起來。
雖然黃子雅的救援和及時領悟信息開了一個很好的頭，但是現在的行動才是真正決定自己是生是死的時候。
“我的尸體不在公路上。”楊間的鬼眼視力很好，可以從街頭看到街尾。
他快速的賽選，卻沒有找到目標。
黃子雅也似乎注意到了這點，她的目光頻頻看向了周圍的兩邊的店鋪，似乎她猜測楊間的尸體可能跑進某個店鋪里去了。
這個猜測是正確的。
此時此刻。
一具沒有腦袋，渾身鮮血凝固的無頭尸體，邁著沉重的步伐，從楊間遭遇襲擊的地方一路行走，沿著寬闊的馬路向著汽車擁擠的街道盡頭走去，在那里大部分的被卷這里的路人都聚在那里，討論著這里發生的詭異現象。
一個背對著這邊的中年男子似乎成為了無頭鬼尸的目標。
中年男子一開始的時候也是在和其他陌生人討論著這里發生的情況，也打過電話求救。
電話有時候打得通，有時候打不通，似乎受到了干擾，勉強才能說出幾句話，但對方卻根本聽不完整，一只在喂，氣的他差點把手機摔了。
但隨后，這個中年男子想到這附近的店鋪里可能有電腦。
手機打不通，用電腦上網求救應該沒有問題吧。
當即，這個中年男子轉身向著附近的店鋪走去，試圖去借一臺電腦上網，相信這個特殊時候老板是很愿意幫這個忙的。
他這一轉身，身后不遠處的那具無頭尸體卻也跟著改變了方向，尾隨著他而去，面對這種恐怖的危險悄然接近，這個人卻沒有絲毫的察覺，也始終沒有回頭看一眼。
可是這個中年男子沒有反應，不代表其他的路人沒有看見。
“喂，你剛才看見沒有，有一個沒有頭的人好像從那邊走了過去？”有人睜大了眼睛，有點懷疑自己看錯了。
“我也好像看見了，那個人身上全是血，跟在一個人的后面走了過去，可是卻看不到那人的頭。”
“你們在開什么玩笑？沒有頭，還能走？你看到的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議論之中無意間提起這個詞的時候，原本就面對這種古怪情況有些心慌的人，立刻有種莫名的恐懼。
會不會這條街道上正在鬧鬼？
但是仔細一想，卻又不太相信這個荒謬的猜想。
這個時候雖然是晚上，可是街道上到處都是車輛和人，這么多人的情況之下怎么可能鬧鬼。
只是看著被紅光覆蓋的一切，有一些人已經覺察到了危險已經來臨，正在試圖快速的離開。
之前那對見到了無頭尸體站起來年輕情侶，眼下就逃似的離開了街道。
“我們快離開這里，遠離那條街道，絕對不能再呆在那里了，我們剛才沒有看錯，那具沒有腦袋的尸體真的是站起來了，這個地方很有可能發生了靈異事件，還記得最近網絡上傳的很火的鬼故事么？”青年拉著自己的女朋友已經跑到了街道的盡頭。
他看外面那籠罩在黑暗之中的靜悄悄城市，心中的恐懼繼續加深了。
年輕女友也是驚惶不安，并沒有懷疑男友的話，因為剛才那一幕她也看見了。
可是他們盡管很快的反應了過來，開始逃離，但是現實是殘酷的，這里是四層鬼域之中，無論他們怎么走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地方的。
想要活著離開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等楊間的腦袋回到自己的身體上，然后收回鬼域。
而這種事情，楊間正在努力。
黃子雅行動速度并不慢，她帶著楊間的腦袋依然在非常快的尋找著那具無頭鬼尸。
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她心中也焦急了起來。
因為她知道，厲鬼復蘇帶來的后果會是多么的嚴重。
“這樣找下去的話肯定不是辦法，一整條街道太大了，那尸體一定是跑進了附近的店鋪，建筑里你去了，很不容易找到，除非等鬼開始殺人，人群產生了恐慌，那樣才好確定位置。”黃子雅帶著幾分氣喘。
她體力就有點跟不上了。
“用鬼燭。”這個時候楊間也看出了她的急迫，紅色的字跡浮現在她的面前，給予了她的一點信息幫助。
鬼燭？
黃子雅微微怔了一下。
旋即她明白了楊間的意思。
鬼燭點燃之后的燃燒時間之內是可以抵擋一切厲鬼的襲擊，在鬼燭沒有燒光之前被燭光覆蓋的人絕對不會被鬼殺死，這功效是經過了好幾場靈異事件檢驗出來的，雖然算不上是真理，但也是具備相當高的可信度。
只是，這個時候點燃鬼燭顯然不是要用到這個功效。
而是需要檢測鬼的位置。
越靠近鬼，鬼燭就燃燒的越劇烈，利用這一點的話，可以很快的確定鬼的位置。
可惜，楊間的白色鬼燭放在了尸體上面，不然的話用白色鬼燭的效果最好。
“好，就用鬼燭。”黃子雅一咬牙，將那根楊間遺留下來的鬼燭拿了出來，并且點燃。
陰森的燭火散發著詭異的顏色，鬼燭被順利的點燃了。
眼下周圍沒有鬼，燃燒的速度并不快，所以鬼燭可以持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
“八音盒詛咒沒有受到鬼燭的影響。”楊間此刻腦海里那段詭異的鈴聲還在回蕩，并沒有鬼燭的點燃而消失。
這說明鬼燭在八音盒面前失去了效果。
“難怪前幾位使用八音盒的人全部都離奇死亡了，連鬼燭都擋不住的詛咒的確是很兇險。”
楊間心中暗道。
他不是第一位使用八音盒保命的人，之前曹延華就說過，這八音盒也經歷了幾位主人，甚至借給總部其他的馭鬼者使用過，雖然能延續一段時間的生命，但是在那之后總部試用過很多方法都沒有能克服這種可怕的詛咒。
當初楊間選擇的時候曹延華是不建議的，畢竟這不是一件救人的東西，是一件殺人的東西。
不過現在，楊間卻一點都不擔心八音盒的詛咒。
他腦袋回不到身體上也是一死，詛咒不詛咒的已經不重要了。
如果楊間能活過這次，那到時候再去考慮處理八音盒的詛咒。
因為舉著鬼燭的緣故，黃子雅行動的就更加大膽了，不用擔心被鬼襲擊，所以她開始沿著馬路旁邊一路奔跑了起來。
一邊跑，一邊觀察著鬼燭的燭火。
很快。
鬼燭的效果得到了充分的體現，在往前經過一排店鋪的時候黃子雅手中蠟燭上的火光一下子膨脹了一圈，火苗比之前大了很多，燃燒的速度加劇了。
“鬼在附近。”
黃子雅腳步猛地一停，她的目光和楊間的鬼眼同時掃看左右兩邊。
很快。
在一家店鋪里面，她看見了可怕的一幕。
一個中年男子正坐在店鋪柜臺前面的一臺電腦面前，似乎是在上網求救，而一具血淋淋的無頭男尸卻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太過透露的緣故，那個中年男子居然還沒有發現有東西已經靠近了他。
“找到了。”黃子雅眸子一縮。
總算是確定了楊間尸體的位置。
可是那具無頭尸體卻已經開始襲擊第一個人了，雖然黃子雅和楊間都看見了，但是從這距離來看，應該是來不及阻止的。
就算是阻止不了，但是卻不能什么都不做。
“快，離開那里。”黃子雅沖了過去，同時大聲的叫喊，試圖警告那個中年男子。
從這里，到店鋪里面的距離并不遠，只是相隔半條馬路，一個人行道而已，速度快的話十幾秒的時間就能趕到。
可她的行動快，鬼殺人的速度卻更快。
無頭鬼尸已經站在了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后，并且緩緩的抬起了雙手。
中年男子并不是沒有一點警覺性都沒有，他進店鋪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了有人跟在自己身后進來了，只是怕有人跟自己搶電腦，所以也沒有回頭看，直接就占了位置坐了下來。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余光就已經看見有一個人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也是來借電腦的？先來后到，等我用完再給你”
然而他的話還未說完，身后的那具無頭尸體卻已經抬起了雙手抓住了他的腦袋。
“你想做什么？”
中年男子一驚，下意識的就要轉身推開身后的人，結果一觸碰才發現，站在自己身后的人似乎有些古怪。
身體僵硬，冰冷，而且非常的沉重，根本就推不動。
隨后，他才看見，伸手抓著自己腦袋的根本就不是一個人，確切的說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而是一具渾身染著鮮血，沒有頭的尸體。
恐懼瞬間涌出，讓他這個大男人也歇斯底里的叫了出來。
但是叫聲沒有作用。
那雙手還死死的住著自他的腦袋，力量大的驚人，擠壓的他頭顱都有點變形了。
無頭鬼影擁有拆解，拼接尸體的能力，哪怕是正在處于復蘇的階段但是要取走一個活人的腦袋卻依然輕而易舉，可是這個時候卻失效了。
這個中年男子的腦袋卻沒有被取下來，還留在他的脖子上。
“我手中的那副手套隔絕了鬼影的能力，讓鬼的襲擊失敗了。”這一幕被楊間看見，頓時有種意外收獲的感覺。
之前處理鬼畫事件的時候，他問王泉要了一副特殊的手套，為的就是隔絕鬼手的影響，免得無意間誤傷了別人，所以到現在為止他手中依然帶著這副手套。
鬼影似乎不具備思考的能力，它沒有主動的摘下手套。
如此一來，無頭鬼影受到了極大程度的限制，同時也沒有辦法使用那一只鬼手。
“機會。”
黃子雅眸子一凝，行動的果決超過了平時，不知道是手中的鬼燭給她的信心，還是楊間透露了很多關鍵性的信息給她，讓她對自己的行動胸有成竹。
她沖進了店鋪里面，準備將楊間的腦袋送回尸體上。
然而推開門的那一刻。
眼前的一幕卻改變了。
沒有無頭鬼尸，也沒有人被襲擊，地上只留下了一具血淋淋的尸體，尸體的五官，腦袋都變了形，仿佛是被什么東西給硬生生的捏碎了，仿佛剛才看到的一切是幾分鐘前的畫面，這里的襲擊已經結束了。
“怎么會這樣？”黃子雅瞬間愣住了。
外面看到的和里面看到的情況居然不同步。
“是鬼域無頭鬼影已經駕馭了鬼眼，開始在操控四層鬼域了，我們被鬼域欺騙了，它還在附近，但是卻不在這一層鬼域之中。”楊間和黃子雅溝通，解釋剛才的情況。
同時他也感到了事情正在失控。
四層鬼域，藏在里面的鬼幾乎是無解的存在，楊間作為駕馭過鬼眼的人心中很清楚。
“哪怎么辦？那不是永遠找不到你的尸體了么？”黃子雅驚道。
楊間聽不見她說話，但是也知道黃子雅感到了棘手，不過他很快又透露了消息：“下一次襲擊的時候，我的尸體一定會出現，那才是機會。”
無論自己的尸體藏在第幾層鬼域內，襲擊人的時候一定是和其他人處于同一層鬼域。
那個時候就能接觸到自己的尸體了。
雖然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楊間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鬼域的確很難對付。
幸虧現在無頭鬼影還沒有徹底的復蘇，雙手因為戴著手套的緣故沒能順利的找到人頭，只是簡單的控制了鬼域而已，要是這些限制不存在了，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這次的任務還算比較簡單，危險程度不高，隊長，你不用擔心，我會把事情辦好的。”
黃子雅沒有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感到氣餒。
她徹底摸清楚了這里的情況，認為這連一件C級靈異事件都算不上，更何況自己還有楊間指點，和鬼燭保護，不可能失敗。
當然，自信歸自信，黃子雅并沒有忘記自己對付的只是一具還未復蘇的尸體，并不是復蘇后的鬼。
帶著楊間的腦袋轉身出了門。
她要去尋找第二位遇害者，獲取第二次機會。
就在黃子雅行動還算是順利的時候。
總部和朋友圈的人已經因為楊間的事情爭吵的不可開交，彼此之間都需要一個可以讓雙方都接受的結果。
平安大廈的頂樓。
姜尚白再次放下了不知道第幾通電話了，揉了揉腦袋道：“總部那邊同意了幫忙掩蓋楊間被殺的消息，當然也要我們配合，總之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楊間是我們干掉的，不然局勢會失控。”
“所以說，他們還是妥協了。”有人冷笑道。
“有條件吧。”方世明緩緩道。
“嗯，是有條件，大致就是三條，第一讓我們交出三個實驗項目，一半的產業，第二鬼畫行動必須參與進來，第三，楊間厲鬼復蘇的問題交給我們負責。”姜尚白道；“沒有講價的空間，如果不答應，秦老會來平安大廈走一趟。”
“到時候除了加入總部的馭鬼者之外，其他人一個不留。”
“不能答應，這簡直是要砍掉我們一半的資產。”有人又驚又怒。
方世明平靜道：“還真是強硬啊，只是虛張聲勢罷了，雖然我不懷疑總部有打掉我們朋友圈的實力，但是他們不會這樣做，因為損失不起，我們死掉也好，他們死掉幾位隊長也罷，總歸是會鬧出靈異事件的。”
“到時候我們活人拼了個你死我活，厲鬼卻在那里肆無忌憚的鬧事，這情況會怎么樣，大家心知肚明。”
“不過臺階還是要給的，先答應下來，到時候看情況辦事，強硬過了，就要服軟，接下來打不起來了，輪到各憑手段爭取利益了。”方世明想了想，然后道。
“說的也是。”姜尚白微微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會議桌上也有不少人松了口氣。
同時也證明了方世明的方法是正確的，他用強硬的手段唬住了總部，楊間的死，的確算是白給。
盡管損失一些利益，但至少大問題解決了。
可無論是總部，還是朋友圈的眾人，他們都忽略了一個現實。
那就是萬一楊間沒死，突然回歸了，那情況會怎么樣？
要知道楊間還并不知道自己的襲擊是朋友圈造成的，也不知道總部做出了妥協的決定，一旦他知道了所有的真相，那么后果將是非常可怕的。
只是沒有人會去思考這一點。
因為楊間的情況已經蓋棺定論了，他死在了某件未知的靈異事件當中，根本就不存在活下來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