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在海面漂浮了一天一夜,已經很是疲憊了,對于生還他已經不抱太大期望。
“你先回去吧,海德薇,不用再陪著我了…”
“咕咕…”松田陣平歪了歪頭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安室透艱難地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它的羽毛,“繼續留在這里,又有什么好等的呢…”
說著說著,安室透的眼睛就要閉上,泡在海水里,一天一夜沒睡,對于體力的消耗是很大的,尤其他還胡思亂想,對于生還不抱希望,這種情緒之下,便愈發容易疲憊。
松田陣平趕緊用喙啄他,用翅膀拍他臉,一頓胖揍給他拍醒了。
這么一番下來,困意也是打散了,安室透無奈地嘆了口氣,“我只是困了想睡覺而已…”
這話松田陣平只當他放屁,在這種環境下睡覺,那真就等于自殺了。
“咕咕咕”
安室透將頭放在木板上,一臉無奈的笑容,手指在海德薇毛茸茸的身上亂動,松田陣平考慮到他現在的狀態,也就任由他放肆了,只要他能醒著就行了。
忽然,安室透的手指觸碰到了一塊硬硬的東西,頓時好奇地扒開松田陣平脖子下面雪白濃密的絨毛想看一下是什么。
結果海德薇忽然呆住,隨即開始用翅膀拍他的手,試圖掩藏脖子下的小秘密。
安室透愈發好奇,“別動,別動,我就看看,看看而已。”
但是海德薇根本不肯,甚至用喙啄他手,迫使安室透放棄了這個想法。
“好了好了,我不看了行了吧。”
這番表態總算把海德薇安撫住了,安室透繼續趴在木板上,隨著海水飄蕩,和它大眼對小眼,一直到…
“那是什么…”
安室透聽到了一股奇怪的聲音,朝著左后方費勁地扭身看去,只見似乎有什么東西在海水中飛速穿行,帶起一道猛烈的浪花。
松田陣平也是摸不到頭腦。
“該不會…是鯊魚吧?”安室透一時面色凝重,但旋即又放開了心,“算了,葬身于鯊魚口中,比這么慢性等死好像也沒多大區別。”
松田陣平展翅飛起,在高空中警惕地看著不斷靠近的不明生物,絞盡腦汁想著解決辦法,實在不行就自己去引開鯊魚好了。
“咕???”
隨著對方的靠近,松田陣平總算憑著敏銳的視覺看清了來的到底是什么,那竟然是一個人!!!
在這大海中央,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荒涼海域,居然有人在游泳!
而且這個速度…
鯊魚也追不上吧!!!
未免太離譜了…
似乎是發現安室透的存在,按照對方原本的軌跡,大概會在一百米外擦身而過,但是現在卻改變了方向,沖著安室透游了過來。
安室透看不清來的是什么,只是心中納悶,自己也沒流血啊,怎么就把鯊魚招來了呢?
松田陣平緩緩落回木板上,安室透轉頭看向他,“你還是快離開吧,不然一會兒就要和我一起葬身魚腹了。”
“咕咕…”
貓頭鷹瞪著大眼睛,像是沒聽懂一樣,和安室透對視著。
“算了,你好像也聽不懂,一會兒遇到危險你應該就明白過來了,遇到危險,生命會自己尋找出路,不需要我擔心太多…”
安室透聽著耳邊越來越響的破浪聲,仿佛已經能看到自己被鯊魚撕碎的血腥狀了,這么一想,他反倒心里靜了下來。
人只有在無欲無求,放下一切的時候,才能體會到真正的寧靜,但是欲望是人的根本推動力,什么時候才能做到無欲無求呢?
大概就只有死亡來臨,并且接受了這個事實的一刻吧,至少安室透是這樣的。
隨著浪花濺到臉上,安室透緩緩閉上了眼睛,等待判決。
然而,四周忽然安靜了。
“你還好嗎?”
一個聲音忽然響起,安室透下意識地答道:“快死了,已經在鯊魚口下了。”
“鯊魚?在哪兒了?”
安室透忽然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聽到了有人說話,而不是臨死前的幻想,他連忙睜眼看去,只見一個皮膚比他還黑的年輕男子,赤裸著上身,飄在海面上正在四處張望。
從能看到的水面上的部分來說,那強健且是流線型的肌肉,看著就充滿了力量,不愧是在大海中破浪而行的存在!
不對,等等…
“你…從哪兒冒出來的?”安室透瞪大了眼睛,難道這附近其實還有陸地或者小島?
“沒看到有鯊魚。”京極真張望了一會兒回過頭來,“我是從那邊游過來的啊。”
京極真指了指自己來時的方向,按照安室透的判斷,應該是西南方。
“那邊難道有小島或陸地?還有人煙?”安室透激動地問道,他還有很多事情沒去做,如果可以,他還不打算就這么輕易死掉。
“有啊,那邊就是菲律賓啊。”京極真點了點頭。
“多遠?”
京極真撓了撓頭,“不清楚,反正我游了好幾天。”
“…”安室透懵了,“好幾天?你從哪兒游過來的?”
“馬尼拉。”
“要游去哪里?”
“東京。”
安室透徹底傻了,菲律賓首都馬尼拉到日本首都東京,直線距離怕是也有三千公里,就算坐飛機少說也要四五個小時。
“你該不會一直以剛剛的速度游吧?”
“也不是。”京極真靦腆地撓了撓頭,“也會停下來吃點東西休息一下。”
安室透看了看他身后用繩子墜著的補給包,心說,是,要是吃東西都不用,你這已經不是碳基生物了。
“我本來想著可以抓魚當食物補充體力,但是感覺第一次嘗試就這么魯莽不太好,所以就帶了點東西。”
不能太魯莽…
安室透已經傻了。
京極真猛地一拍腦門,“啊,對了,你在這里飄了很久了嗎?應該又餓又渴吧,我這里有干凈的水和食物,你先補充下體力,一會兒我可以帶你一起走,回東京。”
安室透嘴角終于抽搐起來,從這里被他游泳拖著回東京,自己到時候還能不能有氣可實在難說了,這到底是什么神仙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