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擼貓盡興之后,柳田郁美便和京極真一同告辭了,中堂大叔將他們送到店門口,然后將一包東西遞給她囑咐道:
“這是我自己特制的創傷藥,效果非常好,回頭你給他每天清洗傷口換上,保證很快就能恢復如初了。”
中堂大叔咧嘴一笑,在店門口的燈籠下顯得很是可怖。
柳田郁美自然而然地接過那一包顯得有些可疑的白色粉末,倒是很信任他。
“謝謝大叔恢復如初,是不會留疤嗎?”
中堂大叔叉腰嚴肅道:“這怎么可能,傷疤可是男人的功勛,怎么可以祛除,我可不會做那種邪道的藥物。”
柳田郁美:“…”
雖然只是隨口一問,但對方這么義正言辭的回答,和完全對不上的腦電波,還是讓她有些發懵。
“好了,已經很晚了,快回去吧,不要在外面逗留了。”中堂大叔開始趕人了,“另外,明天就不用來這里了。”
如果換個人聽到這話,大概會懷疑是不是因為兩人帶來了麻煩,所以被嫌棄了,但是柳田郁美完全沒有那么想。
和這位中堂大叔認識也有段時間了,她多少也清楚對方的性格,知道對方沒有這種意思。
“欸?是要關店了嗎?”
“嗯,是啊,之前就考慮過關店了,本來還可以再堅持一段時間,但是最近剛好又遇到了些其他事,所以這邊要趕快處理了。”
中堂大叔也有些不舍,但是人生就是這樣,一段旅程的開始和結束往往都難如人意。
“這樣啊,那也沒辦法了呢。”柳田郁美點了點頭,然后又笑著說道,“原本是很糟糕的一天,但是現在卻覺得也有些小慶幸,如果今天沒帶阿真來的話,大概以后都未必有機會了呢。”
中堂大叔笑呵呵地看著兩人,這也是他把柳田郁美當做自家孩子看待的原因事實上,他并沒有孩子。
盡管遇到困難和煩惱她也會發愁低落,但總是能很快地就走出來,繼續元氣滿滿地生活。
而且柳田郁美還總是能夠往好的一面看,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也會這么說,似乎也這么表現給人看,但真正要真心這樣看待生活其實是非常難的。
“阿真是個好男人,能在關鍵時刻保護女人的男人,都是值得珍惜的,你可不要輕易放手啊。”
中堂大叔大大咧咧的,當著京極真的面就對柳田郁美說這種話,這讓兩人都忍不住紅了臉。
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中堂大叔臉上的笑容逐漸斂起,他將手槍從腰后掏出來又仔細打量了半天,臉色愈發嚴肅。
“嗚喵嗚喵”
屋子里傳來貓叫聲,中堂大叔回過神,將槍再次收好,回到店里。
看著仰躺在地上,正在努力試圖翻身的虎喵,忍不住笑出聲來。
它折騰了半天,身子一點都看不見動彈,光看到四條腿在空氣里亂抓了。
中堂大叔幫它翻了個身,然后就見它非常人性化地松了口氣,然后也不起身,就趴在那里,沖著他喵喵叫。
“知道了,知道了,我這就去給你準備夜宵,但是你胖成了這個樣子是該像水泉君說的那樣減減肥了。”
“而且,你這么能吃,我也快養不起你了。”
中堂大叔倒也不是開玩笑,他是真的快養不起了。因為一些事情,錢都花的差不多了,現在又沒有穩定收入,餓肚子的日子已經近在眼前了。
柳田郁美拉著京極真的手,兩個人沒有避諱之前的事,仍舊走進了那條小巷,在走到一半時,她忽然停住了腳步。
“阿真。”
“怎么…”
京極真話還沒說完,就被柳田郁美堵住了嘴,直到這時他才后知后覺地發現,兩人所站的位置,正是之前被兩個黑衣人打斷時所站的地方。
續上了。
難怪她拉著自己走這條路,原來是這樣。
在閃過這個念頭之后,京極真才意識到現在自己正在做什么,然后差點沒憋死自己,大腦急忙下命令繼續呼吸,這才沒讓他死于這種離譜的原因。
半晌,唇分。
氣氛該是粉紅色的,但是好巧不巧地燈光下出現了一條晶瑩透明的絲線,頓時有些尷尬。
兩人手忙腳亂地處理好了之后,這才紅著臉結結巴巴地沒話找話,盡快將剛剛的一幕過掉。
“那個…你剛剛問那位中堂大叔那個藥能不能不留疤,是覺得有傷疤可怕嗎?”
“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你為我受傷就已經很…讓我心痛了,如果還要留下疤痕的話,那你的付出也太多了…”
兩個人都有些表述不清,但互相也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知道對方是在為自己著想,于是又相視一笑。
“我覺得中堂大叔說的對,對男人來說,傷疤就是勛章,我并不覺得這是不好的東西。”京極真誠懇地說道。
“嗯,我也不覺得,看到傷疤我就會想起今天的事情,也會想起躲在你身后的安全感,這比什么都讓我感動。”
京極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對了,阿真,你剛剛說要出國留學,是要什么時候離開呢?”
柳田郁美將側邊的頭發捋到耳后,假裝隨意地問道。
“應該快了,已經都準備好了,再過幾天就要走了。”
京極真臉上浮現出淡淡的不舍,這也是他急著來明確自己心意的理由之一。
在走之前做出決定,這樣才不會一直拖著對方,免得最后讓對方空等,白白浪費時間。
不過現在確認了關系,反而又要接受異地戀的考驗了,京極真對此也是有些苦惱。
“這樣啊,那到時候回來一趟會很不方便吧?”柳田郁美笑著問道,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嗯…”京極真有些愧疚。
“加油,你一定會達成目標的!”
柳田郁美元氣滿滿的給他鼓勵,這反而更加讓他不忍。
“郁美,我…”
“這幾天就留在東京吧。”
“欸?”
“傷口還沒好,我來給你換藥。”
“可…”
“你是為我受傷的,如果不為你做點什么的話,那我會很愧疚的。”
“但是…”
“對了,你在東京沒有地方住吧?”
“嗯…我可以…”
“來我家吧。”
“什么?”
“雖然我租住的地方不太大,但是住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柳田郁美臉色通紅,但是眼神和語氣卻異常堅定,沒有閃躲,就這樣盯著京極真的眼睛。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么樣,但是直覺告訴她,如果現在什么都不做就放走京極真的話,那兩個人要有所進展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所以,這個很可能是最后的機會,她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