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毛利蘭能不能中彩票這件事的考量上,并不能簡單地認為獲得金錢就等于幸運了,終究還是要以她本人的所思所想,所感受所追求的生活方式來評判。
所以,谷水泉推測,當她陷入債務危機,急切地需要一筆資金來解決債務帶來的壓力和煩惱時,中彩票對她來說成為了幸運的事情,那么也就不再是什么難事了。
而至于柯南的用法,看看米花市政大樓和水水晶就知道了,再強大的財團也經不住這樣長年累月的糟踐。即便沒有這種程度的威力,多來一些殺人案也夠對手喝一壺的了,甚至直接讓對手本人超脫煩惱,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這樣好用還不犯法的員工,價值實在不可估量,區區八億日元的回憶之卵又算得了什么。
“拿來我看看。”谷水泉對著柯南開口說道,園子小時候的玩具啊,他還沒仔細看過呢。
柯南還沒太回過神來,愣愣地將回憶之卵和小鏡子遞了過去。
谷水泉接過來之后放在眼前看了看,綠色雕花的回憶之卵長得確實不怎么樣,作為一個實用主義者,這種太過花哨的藝術風格他實在欣賞不來。
而且仔細看看,上面已經有了不少細小的劃痕了,考慮到這顆蛋的制作者在它上面灌注的心血,以及前幾任持有者對它的感情,估計大概率是園子小時候當玩具玩的時候弄上去的了。
谷水泉看著那些痕跡,仿佛就看見了奶聲奶氣的園子坐在地毯上,拿著蛋滾來滾去,銀鈴般的笑聲在房間里回蕩的場面,于是便忍不住浮起一絲笑意。
“你在笑什么啊?”鈴木園子奇怪地看著他。
“沒什么,看樣子,你小時候應該很淘氣啊。”
“說什么啊…”鈴木園子剛想反駁,卻注意到到谷水泉手里的回憶之卵,想起他之前打量的地方,不由得語塞了,“我…我那時候不懂事嘛,也不知道這東西對于原來的主人有多重要的意義,所以才會…”
“我不是在說這個。對于原主人來說它寄托著回憶,對于我來說,這同樣也是蘊藏著你兒時回憶的東西啊。回憶與回憶,又哪里能分個高下呢,重要的終究是還是感情,而不是寄托感情的東西,不是嗎?”
“哼哼,你總是滿嘴歪理,我說不過你就是了,反正我也確實沒你這種博覽群書的推理小說家腦袋好用。”鈴木園子嘀嘀咕咕著,但是卻怎么也壓不住嘴角的弧度。
滿嘴歪理…博覽群書嗎?
谷水泉忍不住想起那個滿嘴歪理的知識分子老太爺了,想起那座城堡頂端的絕世美景,想起地下室里的孤苦尸骸。
雖然灰原哀曾試圖讓他想開一些,但是,終究還是意難平…
這世間的道理千千萬,懂得道理的人千千萬,真正過得好一生的人卻寥寥無幾。
谷水泉自忖不是什么有大毅力大智慧的人,所以在回歸世俗之后,終究還是會和其他人一樣去飽嘗思維和行動、理想和現實、遠方和眼前的錯位所帶來的痛苦。
“又怎么了?臉色變得這么難看?”鈴木園子奇怪又有點擔憂地看著谷水泉,最近他怎么有點喜怒無常的樣子,而且好像心里藏著什么事沒和自己說。
毛利蘭在后面看了看自己的閨蜜,又看了一眼谷水泉的臉,還是和往常一樣平靜啊,這是怎么看出來臉色難看的?
谷水泉整理了一下情緒,微微晃了下頭,開口說道:“沒什么事。”
然而鈴木園子聽著這話卻更憂心了。
“柯南,把你的手表拿來一下。”谷水泉轉頭向柯南說道。
“嗯?”柯南一愣,隨即一驚,不就是差點弄壞你女朋友小時候的玩具嗎?怎么,你這就要用麻醉針射我了?還非得用我的麻醉針,殺人還要誅心?
剛剛體驗了價值八億日元的刺激經歷后,柯南還沒太緩過神,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他連忙把手往身后一背,后退了兩步,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一樣。
對于柯南的舉動,谷水泉完全摸不到頭腦,我替你解謎免得你被小蘭懷疑,怎么你還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就非得死命地賣破綻不可?
“你怎么還和小孩子搶起東西來了?”鈴木園子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輕輕推了推他的腰側,然后悄聲說道,“你要是實在想要,回頭等沒人的時候再搶過來不就好了。”
谷水泉沉默了,怎么一個個的腦袋好像都不正常了,好半天他才重新組織好語言,開口說道:“我只是需要用一下手電筒,他的手表是阿笠博士特制的,上面有手電筒的功能。我的手電筒在行李袋里,現在放在房間,所以才找他借用。”
鈴木園子沒有說話,默默把頭埋在了身旁毛利蘭的懷里,現在她需要溫暖懷抱的安慰,實在是太尷尬了,自己竟然懷疑男朋友要搶小孩子東西,然后自己還表示了要一起,實在太丟人了…
“原來是這樣啊,哈哈哈。”柯南裝傻地哈哈大笑,然后老老實實地交出了手表。
谷水泉感覺自己的思維都被帶偏了,導致大腦運轉有點卡頓,接過來手表之后愣了半天,才想起來要做什么。
“西野秘書,麻煩你關下燈。”
“啊,好的。”
燈被關掉了,黑暗中似乎傳來了毛利蘭的輕呼聲,不知道鈴木園子到底做了什么。
谷水泉打開手表上的手電功能,將光束對準回憶之卵上掉下來的那片小小的圓形鏡子,然后挪動位置,讓鏡片反射的光線射到墻上,于是一副城堡的圖像便呈現在眼前了。
眾人見此情景都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毛利蘭的驚呼似乎比其他人更大聲一點。
“為什么會出現圖案?”壯漢俄羅斯書記官不解地問道。
“是魔鏡。”矮壯的美術商解釋道,“鏡子通過特殊處理便可以在光照下反射出特殊圖案,日本有些躲藏的天主教徒就是利用反射在墻上的十字架進行祈禱的。”
“澤部先生,這座城堡…”香阪夏美忍不住站了起來。
“沒錯,這就是您祖父建造的那座橫須賀的城堡。”禿頭白發的澤部執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