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小五郎則更關注另外一件事。他瞅瞅工作人員,半公半私地好奇問道:“所以今晚的謎題,答案是什么?——誰是混在船上的那個人類?”
工作人員一臉犯難:“每年這場派對上使用的謎題,還有與之對應的答案,在公布之前都只有福浦先生一個人知道。”
另一個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因為最先解開問題的那一組,能拿到電影試映會的招待券,所以為了防止泄密、保證公正,福浦先生不會事先把這些告訴任何一個人。”
毛利小五郎:“…”確實夠保密的,秘密都一直帶到地下去了,也不知道這輩子還有沒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他搖搖頭,不再糾結這個答案,而開始履行自己的偵探職能——找兇手。
和習慣了遇事先找老弟的目暮警部不同,毛利小五郎在推理方面顯然自信很多。
他一甩頭,十分帥氣地揚手一指:“總之現在,有一件事能夠確定——兇手就在你們這些工作人員當中!”
捏著不知何時被換進口袋里的烏云踏雪貓名片,很想把它撕成碎片但又不太敢于是最后只好一直呆在原地的伏特加:咦?
…不,不找惡魔牌啊。
“小胡子干的好啊!可是,為什么兇手是工作人員?”伏特加對這個結論思不得其解,心里暗暗思索著,“難道這背后有著什么我不知道的關鍵信息?”
旁邊,工作人員們則被毛利小五郎這突如其來的針對嚇了一跳,他們連忙擺手:“事關重大,您可不能胡說啊!”
“當然不是胡說了。”毛利小五郎哼哼一笑:
“扮成骷髏船長的福浦先生,在即將公布提示的時候,突然痛哼出聲——當時我還以為他是為了節目效果才搞出這種動靜,但現在想想,那時他其實是被弩箭射中了心口。
“而當時,我們這些客人正在船艙里等著死者公布謎題,所以動手的,只會是不在船艙里的人——也就是你們這群正在甲板上忙碌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焦急:“可是當時人多眼雜,你怎么能確定沒有客人離開會場,溜到甲板上殺人?”
“急什么,我還沒說完呢。”毛利小五郎嘖嘖搖頭,他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死者,“兇手是工作人員的第2個原因,就是這張被釘在他心口的惡魔牌了。”
聽到“惡魔牌”,伏特加一個激靈,悄悄瞥了一眼毛利小五郎旁邊的江夏,再度警覺了起來。
毛利小五郎并未察覺人群里某個黑衣人的突然緊繃,他緊盯著面前的工作人員,自信一笑:“沒記錯的話,這種牌會發放給每一個上船的客人,是這樣吧。”
“是的。”工作人員有些摸不著頭腦,“所以殺死船長的兇手,不應該是拿到了這張惡魔牌的某個觀眾嗎?”
伏特加:“!”
毛利小五郎:“呵,恰恰相反——明明只要射船長一箭就能殺掉他,但兇手卻偏要多此一舉地釘上這么一張牌。我問你,這說明了什么?”
工作人員拼盡全力無法跟上他的思維,頭帶冷汗:“說…說明了什么?”
毛利小五郎:“說明兇手有著某種明確的目的——他肯定是想用這種方式,把兇手嫁禍給拿著塔羅牌的客人!”
“所以反過來講,你們這種看似和塔羅牌無關的工作人員,其實就是殺死船長的真兇!——雖然表面上你們沒有分到塔羅牌,但實際上,身為工作人員,你們完全可以拿一張多余的惡魔牌來實行這個邪惡的計劃!”
“不是這樣的!”工作人員莫名其妙就成了兇手,他奮力反駁:
“船長每年都有一些新花樣,游戲里使用的道具,也都是他親手準備的,比如去年,用的就是撲克牌——我們又不知道今年要用什么,怎么可能提前準備!”
另一個工作人員也連忙幫腔:“而且我記得派對開始的時候,甲板上其實有不少客人來來往往,他們有的說想看海,有的說想賞月…不信你去問一問,你給出來的兩個理由,根本就不成立!”
伏特加聽著雙方的拉扯,只覺得比球賽決賽還吸引人,他心里大聲吶喊,給毛利小五郎加油:快,快反駁他!拯救被無良導演拿走了塔羅牌的無辜路人!
然而充滿期待地看過去,他卻只看到了一個陷入沉思的毛利小五郎。
片刻后,在他震驚的注視中,毛利小五郎撓撓頭,像根墻頭草一樣絲滑地倒了過去:“倒也有些道理,好吧,那兇手大概是在我們這些乘客里面了。”
伏特加:“…?”
你這小胡子到底有沒有在認真辯論!怎么這么快就投降了!你…你剛才該不會是在配合烏佐耍我的吧!
“是我太天真了,這個小陰比身邊,怎么可能有真的好人?”
伏特加隱忍咬牙,想起剛才衷心的期待,他恨不得穿越回幾分鐘前,狠抽自己一巴掌——同樣的錯誤,在那個什么毛利蘭身上不是已經犯過一次嗎?在看到她那個簽名本之前,自己居然以為那是烏佐身旁罕見的良心持有人…
“這對父女迷惑性也太強了吧!”
伏特加此時再看毛利小五郎,只覺得仿佛透過對方憨憨的外表,看見了其中狡詐的內心:“這個小胡子這么一說,倒是把兇手的范圍圈定在了…”
正想著,前方尸體旁邊,又響起了美杜莎的聲音:“既然工作人員那里沒有余牌,也就是說,真正的兇手,就在我們這七個拿到了惡魔牌的人當中。”
伏特加:“…”
我就知道!!
東京市區。
一輛快速行駛著的二手小轎車上。
“灰原哀”安靜地坐在副駕駛位,他看看旁邊的朱蒂老師,又看了看后視鏡,低低咳嗽了幾聲。
——透過后視鏡,能看到另一輛略顯陌生的白車正跟在他們身后。
兩者的距離不算太遠,透過車前窗,能隱隱看到里面的“新出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