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諸伏景光在趕到組織內部的地下訓練靶場時,身穿黑色襯衫的松田已經手持史密斯維森軍警手槍在進行射擊訓練。
不愧是組織內射擊水平最佳的人員,這種頻率射擊都能槍槍命中紅心,還真是可怕阿。
就像他所持有的手槍,裝了導航系統似的,富有追蹤能力。
“松田桑!”
松田沒有停止射擊,直到子彈全部射完,才轉頭看向他,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容,作為不愛笑星人的他很不理解,到底有什么值得開心的。
“今天的任務。”
諸伏景光接過手中的文件,仔細翻閱后發現是江口網絡信息公司的社長江口輝,任務內容就是擊斃江口輝,并且銷毀電腦磁盤中的所有信息。
為了獲得組織的信任,這種殺/人的買賣勾當自然是不可能不做的,諸伏景光記住這張臉后,沉聲道:“松田桑,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嗎?”
“別拖后腿。”
“是!”
任務目標江口輝目前正在杯戶城市酒店,今天的確是個下手的好機會,每個月的這時候他都會背著妻子來這邊幽會公司的秘書。
在對面大樓架著來復槍的諸伏景光有些納悶,他真的有必要在這里架槍嗎,他不認為出行任務從不會出錯的PORTO需要自己的支援。
況且這任務還很簡單,任務目標完全沒有察覺不說…這位江口輝先生還是位體重超過身高的家伙,怕是想要逃跑,也跑不動。
“PORTO先生,目標進入酒店!”
“嗯。”
此時的松田正躲在酒店房間的櫥柜內,他之前就有調查過,江口輝來到酒店的時間非常短暫,為了就是防止被妻子發現外遇,他并不會在幽會期間做浪費時間的事情,所以他才會光明正大躲在房間里。
同時,他用黑/客技術破解酒店系統,只要江口輝辦理入住,系統就會自動分配給他位于17樓的這間1709號客房。
一切都在計劃之內,只是…尷尬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沒想到任務目標為了節約時間會如此夸張,諸伏景光的耳麥里突然就傳入一些不太和/諧的聲音,這喘/息聲讓他懷疑自己現在是處于掃/黃現場。
現在可是東京時間下午三點五十三分阿,怎么突然就變成夜晚八點檔了呢?
躲在櫥柜里的松田更是倒霉,因為這兩人居然激動到壓在櫥柜門上熱吻足足兩分鐘,要不是目標只有一個且不能暴露自己,松田很想現在沖出去把這兩人全殺了。
幾分鐘過后耳麥里的現場直播愈演愈烈,諸伏景光這戀愛還沒談過的二十幾歲大好青年已經聽得面紅耳赤,他心里忍不住念叨:完蛋完蛋,這對只有十五歲的松田桑,會造成多大的心理創傷啊!
不,他現在應該祈禱這位江口輝先生,運氣好的話,應該能留下全尸吧?
幾分鐘之后動作終于平息,那位秘書小姐已經穿好衣服離開,臨走前好像還很不屑地發出了一聲“嘖”,好似剛才高聲詩朗誦的人不是她。
松田推開櫥柜的門,陰沉著臉看向床上呼呼大睡的地中海大叔,從包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繩子與遺書,三分鐘后就離開房間。
至于酒店的監控,都能入侵酒店系統,還怕刪不掉監控錄像?
三分鐘偽裝成自殺的作案全被諸伏景光收入眼簾,不愧是王牌,動作干凈利索不說,在偽造現場痕跡上也沒話說。
要知道,想要完美清除一個人的痕跡是很難的。
把來復槍收入貝斯包內,諸伏景光連忙到樓下等待松田歸來,在看到他比平常更冷幾分的臭臉,他尷尬撓了撓鼻尖——那位江口輝先生可真是罪該萬死呢。
“咳咳,松田桑,要不要…去喝一杯?”
松田淡淡瞥了他一眼,沉聲道:“我不喝酒。”
不會吧,組織里未成年還遵守規定不飲酒嗎?明明代號都是酒哎,還真是夠怪的。
“那…喝牛奶?”
“可樂。”
結束任務的諸伏景光跟著松田來到附近的一家便利店,松田也沒問諸伏要喝什么,跟隨自己喜好買了兩罐可樂。
“謝謝。”
基層人員都很少有這么禮貌的人,更別提中層人員,松田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停留數秒后挪開。
真夠怪的。
諸伏景光拿著可樂,心里卻開始完善松田的檔案,應該在喜好那一欄增加可樂。
本來想要添上一筆“遵紀守法”,可轉念想想,他完成這些任務,怎么能談得上是遵紀守法好少年…算了算了,還是到時候寫一句不喝酒吧。
諸伏景光側過頭看著已經拉開拉環喝可樂的松田,如果松田不是組織內的人,應該可以和他成為不錯的朋友吧?
以他的外貌,若是跟他一起組個樂隊一定人氣爆棚。
“松田桑,你會彈吉他嗎?”
“不會。”
“哎?是嗎?”諸伏景光從貝斯背包的外層取出一把銀白色的貝斯,熟練地撥動琴弦,笑道:“我小時候的夢想是成為樂隊的貝斯手。”
如果不發生那些事情的話,自己多半會順著兒時夢想走吧。
不過現在成為一名臥底公安警察,倒也不后悔。
自顧自的彈奏起來,只有玩起音樂的時候能讓自己放松,諸伏景光面帶著溫和的微笑,就和他手中的貝斯一樣,低沉的音色里蘊含著溫柔。
所以這樣的人,為什么會成為組織的一員。
松田微微瞇起眼眸,直截了當道:“為什么加入組織?”
諸伏景光聞言一愣,糟糕,聊天聊過度把自己給坑進去了,他抬手摸著脖頸,不好意思地笑道:“因為錢阿…這里薪水的待遇很高。”
“…”
松田沒回話,只是心里大致明白,眼前的這位,不是琴酒會喜歡的款。
“走了。”
換成昨天,聽到這句話,諸伏景光絕對會跟著一起走,但現在他已經明白這句話的含義,這位性格別扭的松田弟弟想表達的是:我走了,明天見。
“明天見,松田桑。”
目送帥氣的人騎著帥氣的摩托車離開,諸伏景光把東西整理好也準備乘地鐵回家。
來到地鐵站,打開錢包就看到里面那特意分開放的八千多日元。
“糟糕!忘把錢還給他了!”
自從給那家伙買過一罐可樂后,每天執行任務前都會收到可樂。
松田蹙起眉頭,不理解與自己同組的這位蘇格蘭想要做什么,套近乎?
與往常一樣執行完任務,有段時間沒去那家店吃意面,松田就讓諸伏景光到那家意大利餐館見面。
“奶奶,我又來啦!”
就像是人間向日葵,諸伏景光僅僅才來這家店兩次,就與老爺爺老奶奶打成一片,甚至還收獲他所喜歡的蘇格蘭威士忌一瓶作為禮物。
幾杯下肚的諸伏景光也不知是借酒撒潑還是怎么的,竟然一屁股坐到松田旁邊的位置,甚至把手不要命的搭在他的肩膀上,笑呵呵地說道:“哈哈哈!奶奶你知道嗎,他不喝酒!”
“哎呀,景,你是喝醉了嗎?松田這孩子才十五歲哦,沒到能飲酒的年齡。”老奶奶捂著嘴偷笑,拿出手機還忍不住想要給他們倆拍照留念。
松田冷著臉轉過頭,滿眼的都是嫌棄,他不喜歡酒味。
正準備抬手把他從自己身邊推走,誰知他另一只手直接攀到自己的臉上,食指與中指按壓在松田的嘴角,往上一提。
“明明是個帥哥,為什么總是不笑呢?”諸伏景光歪著腦袋看向被自己強行露出微笑的松田,瞇起眼睛滿意道:“奶奶你看,松田笑起來多好看啊!嗝!”
“…”
松田克制著想要一槍把諸伏景光蹦了的沖動,抬手把他在自己臉頰上作亂的手壓下,看向一臉笑意在拍照的老奶奶,說道:“奶奶,結賬。”
一手扶著滿身酒氣連走路都歪著身體的諸伏景光,另一只手從錢包里抽出紙幣付款,在老奶奶滿面笑容下,松田總算是帶著這位醉鬼走出餐館。
看著這位抱著電線桿毫無形象的人,松田一臉頭疼的揉著太陽穴,感覺自己年紀輕輕血壓都要升高了。
“喂,綠川景,能自己回去嗎?”
“什么?嗝!你要我去你家?”
“不是去我家,你自己回家。”
“啊?你要來我家?”
“…”
完全沒辦法與醉鬼溝通。
松田遇到十五年來的第一個難題,如何把不知道家庭住址的醉鬼送回去?
本來就有一個麻煩等著自己解決,沒想到這時候手機還響了,松田皺著眉頭接起電話,語氣也因為煩躁變得有些不耐。
“喂,誰?”
“…阿啦,是誰讓我家PORTO不開心了?讓我猜猜…是琴酒?還是伏特加那個蠢貨?”
這熟悉的聲音不用看號碼都知道是誰。
松田壓著心里的不爽,回答道:“蘇格蘭,組織安排給我的下屬。”
“哦,那位挺帥的小鬼…怎么,他惹你不開心了?”
松田答非所問道:“怎么把醉鬼送回家?”
電話那頭像是聽到什么有意思的話題輕笑幾聲后,才緩緩道:“…綁住就好了。”
綁住?
松田看著那位已經在與電線桿聊天的醉鬼,沉著臉掛斷電話,這女人的確給了自己一個不錯的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