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樂園…”
“難道是!”
佐藤看向旁邊的高木,愣了一下問道:“高木,你想到什么了嗎?”
只見高木跑去拿起桌上的資料,翻開了一下后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說不定所有被害人曾經在一個隊伍里排隊吧?”
正在部署抓捕行動的松本管理官立刻抬起頭,“什么?你能說得詳細一些嗎?”
高木走到白板旁邊,將麻將牌的“七筒”畫在上面,分析道:“留在被害人身邊的麻將牌有兩種,有陣野的一筒,以及其他五名受害者的七筒。”
“如果將每個人都放在麻將牌上紅圈的位置,或許受害者曾經以這種順序排過隊吧?”
說著,高木分別將幾名受害者的照片按照用吸鐵石粘在七筒的點數里。
由于第一名受害者是一筒,所以擺在七筒的左上角。
所有人剛好形成一條有些歪的隊伍。
“有道理…”
目暮盯著白板上的內容,給出了一句肯定的回答。
而佐藤盯著白板上的內容,再聯想到秦智博昨天告訴她的推理內容,知道高木這個推理是錯誤的。
因為麻將牌代表的其實是北斗七星和北極星。
不過關于麻將牌上的牌面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筒點標記,這一點秦智博確實沒說原因。
而高木此時提出的設想,雖然聽上去有些道理,但對辦案也沒有太實質的幫助。
于是,眾人繼續按照原計劃將深瀨稔抓住。
佐藤跟隨眾人來到停車場,剛要推門上車,卻摸了一下兜,驚訝道:“糟了,忘記帶手銬了!”
“手銬?”作為同行搭檔的高木一愣。
“是啊,那是我父親的遺物,每次出任務我都帶在身上的,我記得是放在辦公桌的抽屜里的…”
高木一聽,立刻熱血上頭,主動請纓道:“佐藤警官,我去給你取回手銬!”
“那就拜托你了,高木警官,我在車上等你。”
“是!”
望著高木跑開的背影,佐藤坐進車里,給秦智博打去了電話。
另一邊,智博偵探事務所。
正在看報紙的秦智博突然收到佐藤的電話,立刻趕往米花商場。
佐藤不僅將警方的抓捕行動透露給了秦智博,還有高木涉關于排隊的推理。
而秦智博聽了,也感覺有點兒意思。
其實就連密語調查,都沒有說明為什么兇手要在麻將牌的筒點上畫上紅圈,而且每個人的位置都不一樣。
只不過如果只是單純排隊的話,似乎是有些牽強。
普通的排隊就算發生爭吵,應該也不會出現必須將排隊的所有人殺掉的情況。
而且七筒和一筒結合起來的圖案,看起來也不像是一個正常的排隊。
所以兇手想表達的意思,應該要更容易出現極端情況的場景…
15分鐘后,秦智博趕到了米花商場前的廣場。
由于之前的數次案件都發生在米花商場,導致米花商場的老板以為風水出了什么問題,遂對其進行了整體翻修。
現在的米花商場從原先的百貨大樓風,變得更加現代化的綜合商場了。
秦智博將車停好,加快腳步來到一樓的商場大廳。
為了不被警察發現自己也在這里,從而引起愛爾蘭的懷疑,他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看不出一絲不安定的因素。
秦智博抬頭向上看去,用望遠鏡視野掃去,很快就發現了站在玻璃樓上護欄邊的目暮等人。
目暮、白鳥、高木、佐藤、大和敢助、上原由衣等警察,都在悄悄注視著站在電動扶梯口的女子。
女子穿著打扮都很時尚,雙手肘拄在護欄上,一臉憂郁地注視著下方的商店廣場。
姓名:吉井理沙、年齡21歲…
秦智博通過視野確認了此人就是警方的監視目標。
于是,秦智博也找到了方便觀察全局的地方站定,悄悄觀察著局勢。
如果愛爾蘭也知道了警方的行動,肯定會派人來想辦法提前接觸那個叫“深瀨稔”的人。
可是在這個被警方嚴密布控的地方,他怎么單獨接觸這個人,這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了。
總不能安裝一顆炸彈,讓炸彈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吧?
…好像也說不定啊…
秦智博坐在靠近護欄的圓桌旁邊,點了一杯咖啡,順便看看場上的局勢。
10分鐘后,秦智博突然注意到有一個女人一直站在距離吉井理沙不遠的地方。
女人一身暗綠色小西裝,身材直挺,短發,戴著眼鏡,長得有些像本堂瑛佑。
不過有些奇怪的是,自己既看不到她的身份信息,也不看她有移動的打算。
雖然她頻繁查看手腕內側的手表,似乎是在等人,可視線卻時不時瞄向各種不同的地方。
一般看不到身份信息,大概率說明此人沒有可以公開的身份信息。
當然,實際操作角度上,更可能是一個完全虛假身份的人,甚至連名字都沒編好的那種虛假。
是組織的人!
秦智博調出望遠鏡視野,進一步觀察女人的身體,果然看到其小腿肚的位置鼓鼓的。
那里面應該是藏著一支袖珍手槍…
這個人應該是貝爾摩德。
因為只有貝爾摩德,能在愛爾蘭不得不保持著警察身份時,再單獨出來搞事情。
至于她為什么也跟著警察一起在嫌犯女友的身邊亂逛,估計也是想等到嫌犯現身。
屆時警察肯定會出來抓捕,如果嫌犯拒捕的話,會下意識抓住身邊的人當做人質。
而且嫌犯大概率會拒捕,因為此人之前因為刺傷人,已經是逃犯的身份,并且逃亡了一年之久。
只要嫌犯將她挾持到沒人的地方,她就可以輕松反殺嫌犯,并找到組織的記憶卡。
當然,前提是這個“深瀨稔”真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對此,秦智博并不看好。
因為實施這個連環犯罪的人是個心思極其縝密的人。
在這個關鍵時刻,他肯定知道這時候不能隨意接觸任何人,增加自己被捕的概率。
不過既然是為了爭取那張儲存卡,任何機會都要把握住,無論多渺茫。
就在這時,監視目標吉井理沙的表情突然出現變化,興奮地對著下方揚了揚手。
“阿稔!”
眾警察立刻警覺,往下方的商場入口看去,只見一個穿白色夾克、藍色牛仔褲的男人招招手作為回應。
男人的左肩背著一個藍色布挎包。
“深瀨出現了,各單位注意。”
“先留在各自的地點上待命,千萬不要被發現了…”
目暮通過無線耳機將指揮傳達,所有人都嚴肅了神情。
與此同時,秦智博看到那個易容后的貝爾摩德也不留痕跡地瞄了一眼下方。
商場大廳的深瀨稔此時并未察覺到周圍有警察的埋伏,仍乘坐電動扶梯往樓上走。
本來在這個時候將人堵在扶梯上進退不能,是最好的抓捕時機。
可是恰好有兩個小孩搶先一步上了扶梯,就站在了深瀨稔的前方。
為了避免他挾持人質,只能先放他上樓。
一直到了6樓的轉角,小孩子終于跑開,深瀨稔也和女朋友正式碰上了面。
“就是現在,逮捕他…”
目暮的話音剛落,群馬縣的山村操立刻放下自己的衣領,朝著嫌犯的方向飛奔而去。
那夸張的步伐,別說壞人看到會警覺,好人看了也會第一時間警惕。
千葉想要伸手去阻攔,卻為時已晚。
山村操還不等跑到嫌犯的面前,在幾米開外就打算出示自己的警官證。
結果他在關鍵時刻又來了一個平地摔,將手里的證件直接甩到了嫌犯的面前。
正在和女友談笑的深瀨稔看了一眼突然飛到腳前的警官證,再看到了一眼倒地的山村操,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而正打算從后方悄悄靠近的大和敢助看到這一幕,只能咬牙忿忿罵了一聲“那個笨蛋”。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出示警官證。
“深瀨,不準動!”
在山村操后面跟過來的千葉也同樣出示自己的證件,“你已經逃不掉了!”
深瀨稔看了一眼兩側的警察,咬著牙暗罵一聲“可惡”。
可就在這時,一名身穿綠衣服的短發女子從旁邊路過,剛好進入了深瀨稔觸手可及的范圍。
于是,他當即掏出彈簧刀,將女人摟過來,手臂勾住女人的脖子。
“都別動!”
“別過來!”
“要是敢亂動的話,我馬上就要刺下去!”
說著,深瀨稔舉刀作勢就要刺下去。
大和敢助連忙停住腳步,厲聲呵斥道:“就算這么做你也是逃不掉的!乖乖束手就擒吧!”
“少啰嗦!不準跟過來!”
深瀨稔完全沒有放棄抵抗的打算,并且情緒十分激烈,隨時可能傷害手上的人質。
大和敢助見狀,也只能目送著他退到電動扶梯旁,緩緩從電梯上下去。
而在電梯落地的位置,高木和佐藤也已經候在這里。
只是礙于深瀨稔手上的人質,他們倆也不敢貿然上前,只能不斷退讓。
就這樣,深瀨稔一邊挾持著人質,一邊與警察保持安全距離,一直退到地下車庫之中。
期間警察幾次想要跟上前去,都被其拿刀喝退。
于是,目暮在耳機里指揮眾人改變思路,不要繼續出現在深瀨稔的視野范圍內,先讓他放松警惕,再在外面實施抓捕。
得令的所有警察立刻調轉方向,朝著停車場的出口方向跑去。
而進入地下車庫,深瀨稔眼看警察不再跟著,也以為自己的威嚇起到了效果。
但他也知道想要徹底擺脫警察,還是需要手里的人質。
“理沙,我的車停在那邊,你去把車開過來!”
剛才與警察對峙的過程中,深瀨稔的女友一直不離不棄,全程跟在旁邊。
女友接過扔來的車鑰匙,邁著扭腰步朝著停車場深處跑去了。
深瀨稔瞅了一眼懷里的短發女人,冷淡道:“在我擺脫那些條子之前,就只能委屈你跟我們一起行動了…”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女人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自己只不過是拿刀揮舞兩下,這個女的就順著自己移動,沒有絲毫抵抗。
“還有,不小心劃傷你的臉我很抱歉。”
女人的臉上被劃傷了一道,是剛才深瀨稔為了威嚇警察,用手胡亂比劃出來的。
可是此時女人臉上的那道傷疤卻沒有滲出一絲血液,細嫩的皮膚下面依舊白皙。
“嗯?”
深瀨稔面色一愣,不解這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這時,女人的左腳忽然抬起,一個180°的高踢腿直接踢中身后深瀨稔的腦門。
這突如其來的力量讓深瀨稔猝不及防,直接被踢得摔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女人轉過身注視向倒在地上的深瀨稔,剛要彎腰去摸索深瀨稔一直背著的挎包,旁邊的承重柱后突然傳來腳步聲。
女人的耳朵一顫,立刻警覺地朝聲音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身影站在黑暗之中,手里似乎舉著手槍。
貝爾摩德頓時面色一凜,下意識一個戰術翻滾,躲進了地下車庫的步梯拐角處。
然而,那個人也并沒有開槍。
只是悄聲從柱子后面走出來,撿走了深瀨稔身邊掉落的挎包。
此時貝爾摩德也掏出腳踝槍套上插著的小手槍,準備對付這個持槍的陌生人。
是警察?
還是…
突然,貝爾摩德察覺到不對勁兒,趕緊從懷里掏出一個化妝鏡,用反射的視角查看外面的情況。
只見深瀨稔仍躺在地上昏迷,但他身邊的挎包不見了。
不好!
貝爾摩德這時才意識到對方是專門來搶挎包的,于是趕緊站出來舉槍掃視著整個環境。
可是寂靜的車庫內已經沒有半個人影。
貝爾摩德掃視著整個環境,想要去找那個人影,但也知道警察肯定就蹲守在停車場出口,她自己也不能在這里多留。
不過好在她剛才通過被深瀨稔挾持,已經感覺到了深瀨稔的右肩膀受了傷,使不上勁兒。
正因如此,他才抱歉說自己不是故意劃傷臉的。
而愛爾蘭提供的警方內部資料,說兇手應該是個右撇子,并且多次用右手持刀將人刺殺。
也就是說,深瀨稔大概率不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