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
「我的手機!」
秋山信介還在賣力發揮著自己那猙獰的演技。
他雙手拽著脖子上的繩子,即將被緩慢開動的汽車拖下懸崖。
可就在這時,這股向后拖拽他身體的力量消失了。
連帶著勒住他手掌的繩子,也突然疲軟了下來。
怎么不動了?
動啊…
秋山信介拽了一下脖子上的繩子,可剛一用力,繩子卻直接從脖子上脫落了。
再一看繩子的另一頭,已經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割開了。
這是…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是怎么回事,一雙大腳從汽車后備箱里跳出來,剛好落到他的旁邊。
「是我救了你…」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
一臉懵逼的秋山信看向一旁,只見秦智博正對自己露出和善的微笑。
而秋山信介圓瞪著雙眼,眼神中不充滿不可思議。
我謝你妹啊!
你壞了我的大事!
這時,不遠處的諸伏高明等人也跑了過來,詢問道:「秦先生,你怎么從汽車后備箱里出來了?」
作為完整觀看這一幕的旁觀者,諸伏高明等人清楚看到了秦智博是從打開的汽車后備箱里出現,把拖著秋山的繩子割斷,將人成功救下。
「我是…」
秦智博剛要解釋,身后就傳來巨大的爆炸聲。
轟的一聲,火光沖天而起,驚起樹林里的飛鳥走獸。
是秋山信介的車墜崖了。
「我是看秋山警官獨自一個人行動,有些不放心,所以才跟過來的…」
「還好我跟來了,否則秋山警官就要"犧牲"在這座山上了。」
秦智博意味深長地看了秋山信介一眼。
而秋山信介的臉上只能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他回憶起之前和秦智博分別的時候,明明看到對方在后視鏡里與自己道別,怎么轉眼就進入自己的汽車后備箱里了呢?
而且自己上山的時候,明明后面沒有汽車在尾隨。
可是現在的他顧不上那么多了,因為黑田兵衛已經開始對他問話了。
「秋山,你看到兇手的樣貌了嗎?」
黑田兵衛粗著嗓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對啊!」三枝守也激動地喊道:「那個混蛋的樣子你肯定看到了吧?他到底是誰!」
「是…」
面對眾人的問題,已經汗流浹背的秋山信介支支吾吾說不出來。
他原本的計劃是等自己「死」后,讓警察們自己去尋找答案,推測出「兇手是大和敢助」這一結論。
但是現在他沒死成,只要警察找到大和敢助,再與自己當面對質一下,自然就露餡了。
現在的他是進退兩難。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秦智博淡然開口。
「還是我來替他說吧…」
「其實所謂的兇手,就是秋山信介自己。」
「剛才的一切都是他自導自演的,另外今天早些時候的兩起殺人案,也是他犯下的。」
「什么?!」
此話一出,三枝守和上原由衣頓時被驚得大驚失色。
「這怎么可能?」
「剛才我們可是親眼看著秋山他被汽車拖著,差點兒就掉下懸崖摔死啊!」
三枝守立刻提出質疑。
秦智博則從旁邊地上撿起剛才秋山 信介趁亂丟掉的勒脖繩,解釋道:「各位請看,這繩子上面連個繩結都沒有,怎么可能綁住他?」
「他是用手抓住在脖子前交叉的兩端,裝出自己被勒住脖子的假象而已…」
「還有,秋山先生你既然已經"得救"了,為什么不站起來呢?」
「你站啊…」
秦智博低頭看著仍仰面躺在地上的秋山信介,他維持這個姿勢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他不是不想站起來,而是不能站起來。
因為他后面的兜帽里還裝著假人頭和假血漿,只要一站起來,后面鼓鼓的準露餡。
「我的腿受傷了!」
「還站不起來…」
秋山信介還想做最后的掙扎,連忙辯解道:「對了!我想起把我叫來這里的犯人是誰了!」
「是大和敢助!是他發簡訊叫我過來的!不信你們去找我的手機!」
「是他從后面偷襲了我,把我弄成這副樣子的…」
秋山信介現在只能將鍋再次甩到大和敢助身上,反正他不在場,能撐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諸伏高明撇了撇嘴角,發出一聲疑惑。
「哦?你確定是大和敢助嗎?」
「對!是他!就是他!」
秋山信介瞪著眼睛,額頭布滿細密的汗珠。
現在他只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大和敢助身上,這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從山中小屋的方向走來一道身影,正是拄著拐杖的大和敢助。
「我好像聽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見到大和敢助,秋山信介立刻如同見到魔神一般,裝出驚恐的表情。
「啊!他來了!」
「他就是兇手!」
可是在場眾人中除了三枝守的如臨大敵,以及上原由衣的震驚,諸伏高明和黑田兵衛都一臉平靜地看著大和敢助,絲毫沒有反應。
大和敢助就這么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來,用手里的拐杖懟了一下秋山信介的腳,輕咧的嘴角露出一絲「核善」的笑容。
「怎么?聽說你的腳受傷了?」
「這樣的話你就跑不了了吧?」
看著大和敢助的出現,讓本來還抱著最后一絲希望的秋山信介徹底絕望了。
他本能的以為大和敢助是和眾人一起上山的,擁有完美的不在場證明。
那么關于「大和敢助是兇手」的謊言也不攻自破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秋山信介突然咬牙站了起來。
他將兜帽里的假人頭和血漿投擲向面前的眾人,趁著幾人猶豫之時,抄起地上的繩子,轉身跳下懸崖。
「喂!」
大和敢助和諸伏高明喊了一聲,卻只看到秋山信介義無反顧跳下懸崖的背影。
二人趕緊湊到懸崖邊往下看,卻看到秋山信介的無頭尸首掛在峭壁的樹上。
「這是…」
二人微瞇著眼,剛要疑惑怎么跳懸崖還把頭跳沒了,旁邊的秦智博就解釋道。
「這就是秋山原本的計劃,他打算用這具無頭尸首來掩蓋自己的死亡。」
諸伏高明眼神一震,「這個尸首難道是…」
「沒錯,是竹田組長的尸體。」
這時,后面的黑田兵衛喊道,「我們快下山,絕不能讓他逃脫了!」
「是!」
三枝守和上原由衣應聲行動。
諸伏高明和大和敢助也立刻轉身,眾警察準備到山下去攔截秋山信介。
秦智博站在懸崖邊,目測了一下高度,大約20米。
不過在大約一半的高度有一棵茂盛的樹,剛好可以緩沖降落下的高度。
加上秋山信介原本的計劃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墜崖,說明這個高度對他來說大概率是沒問題的。
秦智博開啟夜視視野稍微掃了一眼,果然看到靠近懸崖一側的樹叢有異動。
這下,秦智博也明白了秋山信介的全部計劃。
他拼著被抓住的風險也要撿那根繩子,就是為了在墜崖的中途用繩子套住樹枝,避免直接摔在地上。
不過即便如此,也是個挺瘋狂的計劃了。
要是運氣不好,套不中樹枝,估計小命就真的沒了。
「幸好,我不用賭命。」
秦智博從系統道具欄里掏出飛爪。
雖然飛爪的一端是人類的手指骨,但它能死死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物體。
秦智博將飛爪的一端抓住懸崖邊緣,隨后翻過懸崖,身體順著崖壁往下蕩。
另一邊,秋山信介兩只手死死抓著掛在樹枝上的繩子,心臟狂跳不止。
剛才這一跳,他拿出了畢生的勇氣。
與被汽車硬生生拖下去不同,主動跳下懸崖,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不過剛才的情況他也不得不這么做。
打從秦智博把他給「救」了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被逼上了絕路。
不過還好,那些人肯定不會跳崖。
等他們開車繞過來,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
秋山信介慢慢松開繩子,自由落體的身體抓住下方的一根樹枝。
他像人猿泰山一樣靠著蕩樹枝緩緩下降高度,最終成功落到地面。
此時,懸崖下方的汽車還在著火。
秋山信介環顧了一眼四周,剛要選擇一個逃跑的方向,身后卻傳來某樣東西落地的沉重聲音。
他回頭一看,竟然是陰魂不散的秦智博從懸崖上追下來了!
「你…你也跳了?」
秋山信介看秦智博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只怪物。
因為無論是影視劇還是現實世界,警察在追犯人的時候,只要犯人豁出生命進行超出人類極限的一跳,警察肯定不敢跟著跳。
畢竟一個月幾百塊,玩什么命啊?
自己這次跳的可是20米高的懸崖啊!
要是不經過特殊訓練,就算中間有大樹作為緩沖,至少也要摔成殘疾啊!
對于秋山信介的驚現,秦智博悄悄收回飛爪,面露微笑。
「jump你個頭!」
惱羞成怒的秋山信介舉拳就向秦智博沖過來。
現在的他已經徹底被憤怒沖昏了頭腦。
若不是眼前這個偵探破壞了自己的計劃,自己也不會落得如此狼狽的下場。
他必須付出代價!
望著沖過來的秋山信介,秦智博反而心底里有絲慶幸。
要是這家伙一門心思就是逃跑,自己還要花費一些時間去追他。
這下省勁兒了…
20分鐘后。
等黑田兵衛等人開車繞到山下,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了。
秦智博屁股坐在昏厥的秋山信介的身上,正在與眾人揮手。
「你們來晚了,秋山已經被我打暈了…」
黑田兵衛、諸伏高明、大和敢助、上原由衣加上三枝守,幾人低頭看向被胖 揍成豬頭的秋山信介,一時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這次秦智博沒有使用撩襠腿,因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他交代清楚。
那個由黑警組成的啄木鳥會,也是時候連根拔起了。
回警局的路上,秦智博坐在黑田兵衛的車上。
在黑田兵衛的要求下,秦智博講述了一下自己破案的經過。
包括借口搭乘順風車,實際是跟在后面,一起來到了妻女山,然后趁機躲進了汽車后備箱。
但實際上,當時秦智博是直接躲進了汽車后備箱。
秋山信介在汽車后視鏡里看到的那個與他揮手告別的「秦智博」,其實是秦智博模樣的誘餌人偶。
至于先一步趕到懸崖下方,那就是靠膽識與勇氣了。
聽完秦智博的講解,黑田兵衛一邊開車,一邊臉上露出微笑。
「你真是一個讓人感到意外的男人…」
「能和你這樣的人合作,應該是我的榮幸。」
「你過獎了…」秦智博謙虛地回應道。
這時,黑田兵衛從懷里掏出一張照片遞過來。
秦智博接過照片,定睛一看,照片里是一張女人的素描畫。
女人戴著眼鏡,外表成熟干練,丸子頭發盤在腦后,向腦袋兩側分開的劉海兒顯得額頭略寬。
秦智博眼眉微皺,「這個人是…」
「她就是淺香。」
黑田兵衛專注著眼前的路況,正色道:「我按照自己的記憶,讓資料班的人畫了這幅肖像畫。」
「雖然過了這么多年,我不確定她是否還是這副模樣,但至少可以作為參考吧…」
「你拿著吧,說不定會用上。」
秦智博坐在副駕駛上,盯著手中的照片。
這個淺香雖然乍一眼看上去不認識,但若是看久了,卻覺得有些像一個人。
是誰呢?
秦智博眉頭緊鎖,腦海中陷入回憶。
突然,他的眼神一亮。
這不是和宮野艾蓮娜很像嗎?
如果去除妝容以及頭發的外部影響,二人的形象簡直一模一樣。
淺香。
艾蓮娜。
難道17年前的阿曼達保鏢淺香,其實是艾蓮娜?
可是17年前艾蓮娜還在日本,不太可能去美國長期擔任阿曼達的私人保鏢。
不過阿曼達的死前訊息,「小心淺香」又很讓人在意…
她是組織的臥底嗎?
還是說淺香身上有什么對于阿曼達來說很重要的意義。
東京,某公寓房間內。
一個僅穿著運動背心的曼妙身影坐在黑暗的房間中。
電腦桌上的熒光將其面部照亮,正是帝丹小學1年b班的副班主任,若狹留美。
她的手指輕輕滑動鼠標滾輪,電腦中的相冊照片便一一滑動。
里面的照片是她與一位上了年紀的白發女人的合影。
此人正是她的前雇主,阿曼達。
二人站位親近,簡直就像母女一樣。
隨著照片往前翻,若狹留美嘴角的微笑逐漸熄滅,直至停留在其中一張照片上。
一個戴眼鏡的金發女人位于實驗室模樣的環境里。
而在金發女人的懷里,還有一個處于襁褓中的嬰兒。
請:wap.xshuquge.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