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8:20。
黑羽快斗終于擺平腸胃的事情,和秦智博走出了旅館。
二人在十字路口分道揚鑣,秦智博坐上了通往布利切斯特的公交車,此行的目的是去拿行星軌道數據。
黑羽快斗則是步行來到了倫敦市政廳前的廣場。
由于下午霍伯奇術團就要開始演出了,所以今天上午,奇術團全員應該都在頂層進行排練。
黑羽快斗剛要走正門進入雞蛋造型的市政廳大樓,就發現正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所有要進入大樓的游客及訪客都要先登記,然后再接受警察的搜身檢查,才可以市政廳內。
這里一直都這么嚴格嗎?
黑羽快斗楞了一下,下意識就想找個沒人的地方偷溜進去。
可是轉頭一看廣場,卻發現身后的廣場也有一些眼神不一樣的人。
身為一名怪盜,他對于偽裝成行人的警察是非常敏感的。
而此時此刻,廣場上看似絡繹不絕的游客中間,有一些眼神陰沉的人或站、或坐在相對固定的位置,悄悄觀望著四周。
還有廣場上的玩具氣球小攤、冰淇淋攤位的小販,看起來注意力也不是放在面前的顧客上。
黑羽快斗這才想起昨天的暗號解開之后,內容應該已經告訴蘇格蘭場了。
為了這次能夠抓住哈迪斯,警方沒有對外公布情況,而是在可能實施犯罪的地點秘密布置了警察。
看來想從別的地方偷溜進去是不可能了…
黑羽快斗可不想替哈迪斯試探警方的火力,只能老老實實地跟著人群排隊。
等了十多分鐘,隊伍終于到了他這里。
荷槍實彈的警察打量了一下他,然后問道:“證件。”
這次的登記非常嚴格,不是單純記下名字就行,必須持有證明身份的有效證件才能進入。
黑羽快斗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紅色的小本本,遞了上去。
警察打開護照本,根據里面的照片和黑羽快斗本人的臉進行對比。
“工藤…新一,是嗎?”
“是。”黑羽快斗露出陽光的微笑。
“來旅游的嗎?”
“是呢”黑羽快斗依舊笑容燦爛。
警察遲疑片刻,又問:“沒有其他同伴嗎?”
“這個嘛…”
黑羽快斗想要說謊的,但以自己護照本上的年齡,這么年輕就一個人來英國旅游,警察估計不會相信。
但如果說自己不是一個人的話,警察肯定會詢問另一個在哪里。
就是這遲疑的兩秒鐘不到,警察的面色就嚴厲起來,包括門后的警察也察覺到異樣,慢慢靠了過來。
“你的同伴呢?”
“為什么沒有和你一起過來?”
警察嚴聲質問道。
就在黑羽快斗即將要回答“同伴吃了印度料理,正在旅館拉肚子”的時候,后面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基德,你來了啊”
聽到這個稱呼,黑羽快斗渾身的汗毛豎立,肩膀輕微地顫抖了一下。
回頭一看,一個金色短發的女人穿著棕色風衣,正在笑著對他招手。
黑羽快斗定睛一看,正是之前在日本見過面的朱蒂·霍伯。
“基德?”
警察皺著眉,疑惑地重復了一遍這個稱呼。
黑羽快斗耳朵一顫,趕緊回頭解釋道:“是kid、kid啊!這個是我的外號!”
這時朱蒂·霍伯也走了過來,對著門口的警察說道:“這位是我邀請來觀看表演的日本朋友,和那個叫哈迪斯的罪犯肯定沒有關系哦…”
朱蒂·霍伯這邊也掏出了自己的特別通行證,展示給警察看。
警察盯著二人看了幾秒鐘,這才將護照還給黑羽快斗,將兩人放行了。
等進入市政廳的一樓大廳,黑羽快斗回頭看了一下門口的安保,這才重重地松了一口氣。
雖說他經常以怪盜基德的身份戲弄警察,但在這種近乎真實身份的狀態下,還是難免有種“血脈壓制”的感覺。
“對了,小姐,我認識你嗎?”
黑羽快斗轉頭看向朱蒂·霍伯,心里還想著隱藏自己的真實身份。
但是朱蒂·霍伯微微一笑,毫不顧忌地在大庭廣眾之下張口說道。
“當然認識啦,你就是怪盜基…”
她剛說出第三個字,黑羽快斗就連忙抬手捂住了她的嘴,做出一個噓聲的手勢。
周圍游客聽到“怪盜”的關鍵詞,立刻投來關注的目光。
可是在看到二人的反應之后,以為是兩個小情侶在互開玩笑,于是又轉頭繼續閑逛了。
黑羽快斗連忙拽著她走到僻靜一些的角落,才連忙詢問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知道我是怪盜…基德的?”
朱蒂·霍伯嘴角上揚,露出幾分得意的笑容,“那是當然啦,昨天那位大叔已經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我了…”
“你就是那位天才魔術師黑羽盜一的兒子,黑羽快斗。”
“不過我也有些沒想到,那個時候出現在我眼前的怪盜基德居然會是這么年輕啊,黑羽弟弟”
說著,朱蒂·霍伯像姐姐一樣親昵地拍了拍黑羽快斗的腦袋。
黑羽快斗撇了撇嘴角,但又無可奈何。
嚴格來說二人以前因為參加各種魔術師的聚會,曾見過幾次面。
那個時候在雙方家長的知會下,朱蒂·霍伯就稱呼黑羽快斗是“黑羽弟弟”。
這個稱呼放在小時候倒是沒什么。
但是放在這個年齡段,多少有些羞恥了。
“真是的,那個大叔真是什么都往外說…”
黑羽快斗這次本來是想藏在暗處行動的,但這樣一來,他也沒必要掩藏身份了。
而朱蒂·霍伯也收斂了表情,認真道:“我已經知道你來這里的目的了…”
“既然是要保護那顆寶石的話,就全程跟在我的身邊吧。”
“全程跟在你的身邊?”
黑羽快斗一聽,臉上浮現了一抹淡淡的紅暈。
“各位,我向你們介紹一下…”
“這位是我從日本邀請來的魔術表演嘉賓。”
“今天下午的演出,他將與我們共同進行表演!”
演出廳的后臺,朱蒂·霍伯拽著身邊的黑羽快斗,向面前的奇術團成員介紹。
黑羽快斗則笑著撓撓頭,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年輕模樣,向著奇術團的人做自我介紹。
“大家好”
“我叫工藤新一,請大家多多關照啦”
黑羽快斗沒有選擇將自己的本名向這些人報出來。
因為“黑羽”這個姓氏在動物園組織那里太過敏感,很容易讓人聯想到曾經的怪盜基德,黑羽盜一。
但如果是工藤新一就沒什么問題了,畢竟工藤新一只是在日本東京比較有名,在英國沒什么知名度。
奇術團的成員紛紛注視著這個生面孔,臉上或驚訝、或困惑,但更多的是質疑。
幾秒鐘之后,一個穿著白色馬甲的演員開口問道:“團長,我不是在質疑你的判斷,但是你還沒看今天早上剛剛傳來的消息吧?”
朱蒂·霍伯面色一怔,問道:“什么消息?”
這時,站在朱蒂·霍伯側后方的一位躬著身的老者向她解釋起來。
“大小姐,就在今天早上,世界第一幻術師君特·馮·哥德堡二世突然宣布,將在倫敦市政廳的一樓追加一場演出。”
“演出形式為不收取任何門票的公開表演形式,演出時間與我們霍伯奇術團今天下午的演出時間完全一致。”
“其目的,應該就是為了回應網絡上的‘魔術v幻術’…”
此話一出,黑羽快斗和朱蒂·霍伯的瞳孔驟縮,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二人現在都知道,世界第一幻術師君特真實身份正是動物園組織中的殺手pider。
在如此敏感的時間點,居然選擇追加一場演出。
而且是與奇術團的演出時間完全相同。
難道他們已經發現“緋紅之淚”的秘密了?
還是單純為了與霍伯奇術團正面比拼一下人氣?
黑羽快斗立刻在腦海中思考。
現在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么,他們能做的只有兩個。
立即取消演出。
不過取消演出的話,就意味著對外界宣布心里有鬼,不符合“一切照常進行”的方針策略。
或者,繼續按照原計劃演出。
如果是這樣的話,就難免要擔心對方是否是為了獲得“緋紅之淚”所采取的行動。
黑羽快斗思索了片刻,看著朱蒂·霍伯投來詢問的眼神,也回去了一個肯定的點頭。
他還是決定按照原計劃繼續表演。
因為這也極有可能是對方的一次試探,看的就是自己這邊能不能沉住氣。
而且就算是同一時間進行演出,對方的演出場地也是在一樓,而他們在市政廳最頂層的九層。
在收到了黑羽快斗這邊的肯定答復,朱蒂·霍伯也像是吃下了一顆定心丸,站到前面宣布。
“好!”
“既然對方主動上面挑戰了,那我們也沒有理由退縮!”
“賭上霍伯奇術團的名譽,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演出對決吧!”
朱蒂·霍伯雖然今年才20歲,但作為奇術團的團長已經兩年。
在她的振臂高呼下,團內不少成員都做出了積極的響應。
但唯獨剛才那名演員依舊垮著臉,抱著雙臂,一副不悅的表情。
“所以啊,團長…”
“這場關鍵的演出確定還要讓這個家伙加入進來嗎?”
“他還那么年輕,要是演砸了的話,我們奇術團的口碑可就完了…”
這名成員的話也說出了其他不少成員的心聲,雖然嘴上都不說,但默不作聲的態度也基本代表了默認。
面對眾人的質疑,黑羽快斗自信一笑,走到那名演員的面前。
他抬起雙手,緩緩褪下的衣袖露出 “喂,你…”
就在周圍人都以為黑羽快斗要對這名反對的演員動粗時,只見黑羽快斗的手腕快速甩動一下。
剎那間,他的手上就“嘭”的一聲,煙霧中出現一朵玫瑰花。
瞬間,眾人被這如奇跡乍現般的魔術手法給震驚到了,都情不自禁地“哇”出了聲音。
盡管在場的奇術團成員對這種變物體的魔術都非常熟悉,甚至精通,但這樣的演出效果卻是無人能夠做到。
對于魔術師而言就是這樣,魔術原理誰都知道,但表演出來就不是一回事了。
而這些奇術團的成員作為內行人,知道黑羽快斗剛才那個看似簡單的變玫瑰,施展得爐火純青,沒有二十年的功力是絕對做不到的。
黑羽快斗這么年輕就能夠做到,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他是一個魔術天才。
等眾人的大腦反應過來,這才啪啪啪地鼓起掌來。
“工藤新一,真是厲害啊!”
“你的魔術也太厲害了!”
“剛才手腕抖動的那一下,快到我都沒有看清楚!”
眾人一改剛才的態度,紛紛夸贊起來。
黑羽快斗也撓了撓頭,表示這不算什么。
這并非謙虛,而是對他來說還真不算什么。
因為變玫瑰這招是他日常中最常用的魔術,常用于撩妹。
而看到黑羽快斗的表演,朱蒂·霍伯心中也有了底。
“既然這樣,那就由工藤新一來進行今天這場魔術的壓軸表演吧!”
此話一出,奇術團的人也紛紛響應。
而黑羽快斗也沒有推辭,這本就是他與朱蒂·霍伯在樓下商量好的結果。
以前的表演都是由朱蒂·霍伯來表演壓軸的火焰魔術。
但今天這場表演,無論是為了寶石的安全,還是出于讓人耳目一新的演出效果,都應該讓其他人頂上。
而黑羽快斗目前是最適合的人選。
正好,朱蒂·霍伯也想見識一下這位天才魔術師黑羽盜一兒子的魔術實力。
在重新確定了今天下午的演出節目名單后,奇術團的人開始了緊鑼密鼓的排練。
等到后臺的人差不多都到前面的演出廳忙活時,朱蒂·霍伯將黑羽快斗叫到了一個隱蔽的道具間里。
她從角落的箱子里取出一個黑色匣子,用身上的鑰匙打開匣子,里面躺著一顆湛藍色的寶石胸針。
“這就是緋紅之淚。”
朱蒂·霍伯將寶石胸針從匣子里捧出來。
“這段時間為了寶石的安全,我把它藏在不同的地方,只有演出的時候才會佩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