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五章 逃亡
蟾蜍樣的神明？
壁畫上刻畫一只巨大的蟾蜍怪物，秦智博猜測這應該就是蟾之神，撒托古亞。
而蛇人最開始崇拜的神，就是眾蛇之父，尹格。
要知道無論是在現實中，還是某部忍者漫畫里，蛇與蟾蜍都是天敵和世仇。
這些蛇人的做法無異于是二五仔，當了蛇奸。
因此眾蛇之父尹格降下懲罰，詛咒了蛇人，幽嘶的蛇人開始退化。
壁畫上用類似那張著名的人類進化圖的格式，演示了蛇人逐步退化的過程。
蛇人的肢體一步步退化，從雙足直立到四足行走，最后變成了有些眼熟的怪物。
秦智博一瞧，這不正是昆揚人豢養的牲畜，蓋艾幽嘶嗎？
那些退化后的蛇人喪失了大部分的智力和全部的語言能力，肢體也逐漸退化，被后來的昆揚人給抓去成為了牲畜。
不過并非所有的蛇人都退化了。
還有一部分蛇人在撒托古亞的庇護下躲過了詛咒，但實力大幅衰退的種族已經讓他們無法在幽嘶生活下去。
于是他們通過幽嘶的某個地下入口，進入了一個綠色的世界。
壁畫上用彩繪的方式描繪了那個世界的模樣，那里的天不同于昆揚的澹藍色、幽嘶的紅色，而是一片綠色。
綠色之下同樣是一片平原，只不過平原上有許多墓碑。
看到這個場景，秦智博當即想到食尸鬼在幻夢境的老巢——辛之墓群。
壁畫上的內容，說明幽嘶之中也有通往幻夢境的通道。
或者昆揚、幽嘶、灰盡空間、辛之墓群，這些地方分別是清醒世界、幻夢境的地下，同時也是現實與夢境之中的地帶。
而深淵恩凱，很可能就是清醒世界與幻夢境之間的那條邊界線。
看完了蛇人的歷史，秦智博和小泉紅子確定了這里沒有危險，緊張的情緒終于得到了放松。
二人在神殿里找了一個稍微干凈的地方，鋪上隔熱墊，就這么躺在地上睡著了。
雖然他們有帶睡袋，但這個地方也并非絕對的安全，躺在睡袋里會限制遇到危機狀況下的反應速度。
在睡夢里，秦智博拒絕進入幻夢境，只想獲得最好的休息。
等他再次醒來，身體的畸變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他查看了一下手表上的時間，時間已經是外界的中午12點，兩人一口氣睡了足足八個小時！
盡管秦智博感覺身上的疲憊感并未完全消退，但已經不能再休息了。
那些昆揚人雖然不敢前往恩凱，但這里還不是恩凱，而是幽嘶。
從昆揚人在幽嘶捕捉退化的蛇人來看，他們是不避諱進入幽嘶的。
一旦他們發現沒有人從出口離開昆揚，肯定會派人進入幽嘶內搜索。
秦智博看了一眼兩米外的石地上，小泉紅子蜷縮著身體，頭沖著另一邊的石壁還在睡覺。
“紅子，該醒了，要出發了。”
“飯只能在路上吃，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了…”
秦智博一邊收拾隔熱墊和裝備，一邊招呼小泉紅子起床。
可是等收拾好一切，小泉紅子還蜷在原處一動不動。
昏暗的環境里，小泉紅子的身影枯寂地趴在兩米外的石頭地上，恍忽之間，秦智博竟感覺她趴著的姿勢有些像盤起來的長蛇。
秦智博心頭一顫，掏出核能打火機，在火光的照耀下一切好像又變得正常了。
“我們該出發了…”
昏黃的空間里響起試探性的話語，小泉紅子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這讓秦智博心中有種不妙的預感。
他小心翼翼地趴著來到小泉紅子身邊，手剛碰觸到她的肩膀，立刻感受到了那死人一樣的溫度。
秦智博心中一驚，要不是他沒看到調查點，就真以為她已經死了。
事不宜遲，他趕緊推搡著要將其叫醒。
“快醒醒！”
秦智博大力搖晃小泉紅子，那軟若無骨的身體一推就轉了過來。
這一轉不要緊，秦智博當即被眼前的一幕嚇了一跳。
小泉紅子的臉竟變成了一張蛇人的臉！
扁平的五官上覆蓋著蛇皮一樣的花紋，兩個只剩下圓孔的鼻孔喘著微弱的氣息。
秦智博：意志5
秦智博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比許仙發現白娘子是蛇這件事還要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他畢竟擁有鋼鐵意志，膽識異于常人，沒有嚇得發出尖叫，而是趕緊晃醒小泉紅子。
“嗯？”
“發生什么事了？”
被晃醒的小泉紅子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那張蛇人臉也迅速消退了，換上了那張姣美的臉蛋。
“紅子，你該不會…是蛇變的吧？或者祖上有蛇女的血統？”
小泉紅子眼神怪異，疑惑道：“你在說什么？什么蛇啊？”
“是這樣的話，剛才你…”
秦智博將剛才看到的原封不動告訴給了小泉紅子。
“真的嗎？”
“可是我什么都沒感覺到啊？”
看著小泉紅子一臉不明所以的表情，顯然這件事與她的個人意識和血統沒什么關系。
那剩下的可能性就只有一個，就是這個地方有古怪。
寬敞的祭壇、矮粗的石柱、昏黑的壁龕此刻仿佛都有了生命，幽幽發出“嘶嘶”的聲響。
嘶——
嘶嘶——
二人心中一緊，環視四周卻什么活物也看不到，恐懼和不安的情緒在這個矮廣的空間里蔓延。
“我們趕快離開這里，立刻！馬上！”
秦智博和小泉紅子不敢再停留，迅速拿上行李，離開了蛇人族的祭神圣殿，繼續朝著恩凱的方向進發。
離開蛇人族的無名之城，二人繼續朝著東北方向進發。
雖然從昆揚來到了幽嘶，但金屬硬幣指引的方向沒有變化。
秦智博從背包里掏出一些壓縮餅干，和小泉紅子一邊啃著干硬的餅干，一邊朝著東北方向進發。
一路上，荒蕪的平原上依舊沒有看到什么動植物，這片紅光籠罩的大地好像全部遭到了眾蛇之父的詛咒。
從中午走到外界時間的晚上6點，二人終于抵達了平原的盡頭。
平原盡頭的矮山依舊是一道裂隙，裂隙中有一條直達深處的通道。
金屬硬幣指引的正是裂隙深處的漆黑之地。
秦智博將探照燈戴在頭上，先一步進入了其中。
里面是一條幽深的無光峽谷，步行其中仿佛進入了超脫于昆揚和幽嘶之外的另一個世界。
走著走著，秦智博嗅到了一股刺鼻的礦石味。
“硫磺礦石？”
秦智博蹲在地上，辨認著道路旁的一堆碎礦石，這些礦石的表面都有人工開采的痕跡，盡管這痕跡已經非常久遠了。
就在這時，走在后面的小泉紅子似乎聽到了什么動靜兒，耳朵一顫，回頭朝著后方的黑暗凝視。
“怎么了嗎？”
秦智博注意到小泉紅子的反應，回頭問道。
小泉紅子喃喃道：“后面好像有聲音…”
“聲音？”
秦智博當即趴在地上，耳朵貼住地面，傾聽起來。
毫無節奏的混雜聲音順著地面的震動傳進耳朵里，如此規模且目的性強的聲音，在這個幽靜荒蕪的幽嘶里，只能是昆揚人和他們的四足牲畜發出的。
“他們過來了！”
“誰們？”
“昆揚人！”
秦智博趕緊拽著小泉紅子往峽谷里面跑。
而后面的昆揚人在速度上更勝一籌，聲音越逼越緊，不出一會兒，耳朵就已經能聽到他們悠揚洪亮的聲音了。
“外來者，不要再跑了！”
“前方是死路，跟我們回去，評議會已經準備好接納你們了！”
昆揚人的西班牙語從后方傳來，小泉紅子邊跑邊向秦智博復述，卻得到秦智博一聲譏諷的冷笑。
如此在意快樂和對生活刺激的種族，居然讓身為獵物的外來者不要跑了。
這更加說明峽谷里面有什么令他們忌憚的存在。
而且事到如今還撒這么不入流的謊言，這個種族也確實墮落了。
“不必管他，接著跑！”
二人跑到一個稍微寬敞的空地，還是被昆揚人的哨隊追了上來。
秦智博眼見事情不妙，立刻反身將小泉紅子攔腰抱起，手上的魔戒立刻發揮作用，讓二人進入隱身狀態。
昆揚人的哨隊這時也來到空地上，為首的哈薩吉騎在一頭蓋艾幽嘶上，環視著四周，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有。
“聲音在這里消失了？”
“應該還在這附近，仔細找！”
哈薩吉命令手下向四周散開，自己則騎在四足牲畜上，手里拿著湛藍色的火把，鎮守著唯一的出口。
秦智博抱緊小泉紅子，不敢動彈分毫，任何細微的聲響都可能在這個寂靜的環境里驚擾這些昆揚人。
小泉紅子此時也知道自己進入了隱身狀態，之前在微笑假面的公館里，二人曾有過這樣的接觸。
可不巧的是，這次二人不是輕裝上陣，身上多了許多的裝備。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泉紅子兜里沒吃完的半塊壓縮餅干逐漸滑出口袋，掉在了地上。
魔戒的規則是只要脫離佩戴者身體的東西，都會失去隱身狀態。
半塊壓縮餅干在空氣中突然顯形，掉落在地上。
這突然出現的壓縮餅干并沒有逃過哈薩吉的眼睛，他眼疾手快，立刻將火把指向那塊空地。
“那里有什么！”
其他的昆揚人聞聲，紛紛走過去查看，竟看到一個朦朧的影子倒映在地上。
這是魔戒的另一個缺點，隱身的存在并不會失去影子。
見被識破了，秦智博也不藏著了，解除了魔戒的隱身狀態。
原本空無一物的空地上突然出現兩個大活人，給包括哈薩吉在內的昆揚人嚇了一跳。
“嚯！”
趁著昆揚人驚訝的瞬間，秦智博懷中的小泉紅子操控著手掌心的火苗，向著周圍幾名昆揚人的臉上甩去。
幾朵不大也不小的火苗在昆揚人的臉上綻放，嚇得他們胡亂去拍打臉上的火焰，還不斷發出尖銳的叫聲。
秦智博又掏出柯爾特手槍，以美式居合的方式將一顆顆子彈傾瀉在昆揚人的身上。
靠近的六個昆揚人紛紛中槍倒地，身上的彈孔冒著白煙。
可就在這時，遠處飛來的一道藍色射線擦過秦智博的臉頰，在后面的石壁上打出一團焦黑的痕跡。
這一槍雖然沒打中秦智博，卻令他品嘗到了最接近死亡的感覺。
秦智博驚懼地看向藍色射線飛來的方向，正是昆揚哨隊隊長，哈薩吉。
只見他單手持火把，另一只手拿著一桿手槍形態的銀白色金屬物件，槍口瞄準了秦智博。
“你的那個東西是‘槍’吧？”
“…看來是了，不過我們其實也有槍，而且比你們人類使用的更加先進。”
秦智博能感覺到他這次不是在虛張聲勢，他手上的那把槍確實比人類用的火藥槍先進一個大版本，有些像是《星球大戰》里的激光槍。
但實際上，昆揚人的槍要比激光槍還要高級，其發射的是一條能夠瓦解粒子的射線，一種被稱為“瓦解射線槍”的武器。
這種射線槍原本也不是昆揚人發明的，而是一個名為古老者的種族所使用的武器。
就在秦智博震驚于昆揚人還有這種厲害的武器時，地面上那些已經中槍的昆揚人又蘇醒過來，揉了揉傷口，又紛紛站了起來。
哈薩吉笑著道：“我們既然已經知道外面世界的人發明了你所用的那種槍，當然要有所防備。”
秦智博看著那些昆揚人身上中槍的彈孔位置，里面還穿著一件金屬背心。
可惡！
“好了，你們不要再掙扎了。”
“能夠召喚出無以名狀者，這已經足夠向我們證明你們存在的價值。”
“還有剛才讓我們看不見的隱身，那應該是一種魔法吧？”
“你們是魔法師吧？”
哈薩吉覺得自己占據了優勢，開始滔滔不絕起來，語氣里帶著高高在上的嘲諷意味。
“我還記得人類歷法的15年前，就曾有自詡魔女的外來者闖入昆揚，給我們的哨隊造成了不少的麻煩…”
終于，哈薩吉說出了那段歷史。
聽到這里，小泉紅子憤憤地握緊雙拳，用西班牙語朝著哈薩吉大聲質問。
“那個魔女怎么樣了！”
“嗯？”哈薩吉怔了一下，“你對他們的命運感興趣？”
“告訴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因為他們…”
“都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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