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不可名狀體質,破大防電話
手術的主刀醫生是麻生成實，秦智博負責在旁邊打下手，遞手術刀、擦汗之類的。
由于有醫療技能的加持，秦智博雖然做這些護士的工作還不太熟練，但至少是能做的。
成實用手術刀切開灰原哀右側肩膀的槍傷，朝著創口里面觀察起來，突然發現了一些不對勁兒。
“她的血管和神經...為什么都沒有受到損傷？”
“什么意思？”秦智博湊到跟前,看向血窟窿里。
成實用手術刀撥開皮肉，解釋道：“你看，這個位置的貫穿傷應該是打斷這根血管的，但現在這根血管是完好的狀態，還有神經也是。”
“子彈摩擦過的組織也沒有失活壞死的痕跡，就好像...”
成實想了兩秒，才想出如何形容。
“就好像愈合了一樣...”
秦智博眼睛微瞇一下，回想起剛剛發現灰原哀的時候,她的身體是被一身大號清潔工制服包裹在里面的。
大人的衣服...
難道她之前恢復到大人的身體了？
這種身體變小難道不是永久的嗎？
難道灰原哀能像馬里奧一樣變大變小，然后變大之后和馬里奧一樣多一條命，等這條命掉了，人就變小了？
這個猜想實在是超出常識，但人體能變小這件事本身就超出常識。
秦智博打算等會用搜魂術看一看灰原哀的記憶，不過現在還是處理傷勢重要。
“這樣的話還需要再處理傷口嗎？”秦智博問道。
成實默默觀察了一會兒灰原哀的傷口，判斷道：“整個的貫穿傷好像都已經愈合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皮膚組織的創口，只要用線縫合上就行了。”
“可是我不理解...”
端著手術刀的手微微顫抖，因為身為醫生的麻生成實清楚這種身體自愈能力意味著什么。
人類是絕不可能擁有這種自愈能力的...
就在這時，秦智博的手按在成實的肩膀上，阻止了他的意志下降。
成實轉過頭，看到了戴著口罩的秦智博露出堅定的眼神。
“再檢查一下其他傷口吧...”
這一個眼神讓成實重新振作起來，開始檢查剩下的貫穿傷。
然而無論怎么檢查結果都是一樣的，貫穿傷里的組織血管、神經都已經全部愈合,只要把皮膚縫上即可。
在秦智博的同意下，成實醫生操縱著手里的針線，開始縫合。
為了盡量讓愈合后的疤痕不那么顯眼，成實用得是最細的尼龍線，實際操作起來要更費時費力。
等到縫合完成，一個戰損版灰原哀就出現了。
看著病床上呼吸平穩的灰原哀，麻生成實如釋重負地松了一口氣。
說實話，在剛看到這個孩子的傷勢時，他也不清楚憑自己的醫術是否能救得回這個幼小的生命。
但好在沒有出現最糟糕的情況。
只不過女孩的獲救并不是自己擁有多么高明的醫術，而是一些不可名狀的原因...
“秦先生...”
脫下手術服后的麻生成實站在秦智博的身后，雖然沒有把話說出來，但明顯是想問這一切的原因。
“請稍等，讓我單獨待一下...”
面對秦智博的話，成實駐足了兩秒，乖乖走出了病房。
坐在病榻前，秦智博看著還處于麻醉時間內的灰原哀，那沾著繃帶的精致面龐有一絲不屬于這個年齡段的冷艷和倔強。
秦智博戴上魔力提取器，將手置放在灰原哀的小小額頭上。
隨著搜魂術的使用，閉上雙眼的秦智博仿佛重返追思會的現場，看到了她與柯南的“冒險”。
只有大腿以下的西裝革履、突然熄滅的現場燈光...
從天而降的手帕、水晶燈吊環...
秦智博借用灰原哀的視角，親眼看到柯南獲得那些本來應該屬于自己的調查點。
毫無疑問,如果柯南沒有將這些能作為證據的東西揣進自己口袋里，秦智博能更快地破案。
怪不得自己游走半天卻一無所獲,原來調查點都被這個偵探小子給獨家私藏了！
之后，灰原哀和柯南被蜂擁的人群沖散，被身后的某個人給迷暈。
等醒來之后，就身處于404房間之中，手提電腦、酒水、MO、清潔工制服...
灰原哀本來是想就這樣放棄的，但柯南硬是給勸說回來了。
在柯南的勸說詞里面提到了“秦智博”，這讓身為本尊的秦智博有些詫異。
這也是秦智博第一次聽到柯南對自己的真實看法，如果柯南知道秦智博知道了這件事，必定會當場社死。
再然后，柯南的提醒讓灰原哀想起了“感冒白干酒變大”的道理，灰原哀開始“噸噸噸噸”。
接下來的畫面過于血腥殘暴，秦智博掌握了其中的主要部分，便結束了搜魂術。
在搜魂術里，秦智博又掌握到了一些之前不知道的新情況。
這個黑色組織的人貌似都用酒名作為代號來稱呼彼此，調查員視野看不到代號、外號、昵稱之類的名字，所以秦智博之前并不知道。
觀察一圈下來，代號與真實姓名的對應情況應該是這樣的——
琴酒——黑澤陣伏特加——魚冢三郎皮斯科——枡山憲三 還有琴酒在電話里提到的代號，應該就是會場上另一名黑色組織成員...
貝爾摩德——莎朗·溫亞德 以及曾經的組織成員——宮野志保的代號是“雪莉”。
全員酒名，聽起來倒是和野獸兄弟會的全員動物名有些類似。
除此之外，秦智博還從灰原哀的口中聽到了組織的行事作風。
只要是“涉黑”人員就一律抹殺，絕不能讓別人知道組織的存在。
如果灰原哀這次暴露了，那么收留她的阿笠博士肯定會最先遭殃。
可仔細一想，秦智博發覺最先在下雨天撿到她的好像是自己...
不過好在通過灰原哀的記憶重新復盤一遍之后，秦智博覺得琴酒并沒有發現雪莉變小后的身份，也就是沒有暴露。
唯一知道灰原哀真實身份的只有枡山憲三，而這個枡山憲三也被琴酒親手宰掉了。
贊美琴酒！
不過基于此，秦智博覺得關于這個組織的事情還是盡量少的人知道比較好。
尤其是以麻生成實目前的狀態，知道這件事肯定是不合適的。
自從在月影島上親眼目睹了畢宿五的光輝后，成實的意志值就比常人少了不少。
這也直接導致他的定力相比向仇人秘密復仇的那段時間下降了許多，就跟洗白弱三分一樣。
救死扶傷的醫生更適合他，而不是什么工于心計的密探。
就像為什么柯南一直住在毛利家，卻從沒有將這些事告訴青梅竹馬的毛利蘭。
在如此考慮之下，秦智博將成實叫了進來。
病房外，成實靜坐在昏暗走廊的長椅上。
在成實的大腦中，還在回顧剛才發生的事情。
一個遭受槍傷的孩子、奇跡般的愈合...
一個稀奇、離奇，甚至獵奇的故事在成實的腦海里慢慢展開。
就在這時，病房里傳來秦智博的聲音。
“進來吧...”
成實像是得到了命令的機器人，立刻起身。
病房里，秦智博正坐在病床前。
成實走到旁邊，二人一起注視著病榻上灰原哀那蒼白的小臉。
“本來我是打算將這件事情告訴你的...”
“不過我在仔細考慮過后，覺得目前讓你知道這件事對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而且極為不公平...”
“所以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會告訴你的...”
“或者這個小女孩也會親口告訴你...”
“如果你曾經相信我的話，就請以后也一直相信我。”
“就是這樣...”
秦智博的語氣深沉，雖然沒有太華麗的告白，但字字流露出內心的真情實感。
嚴肅認真的氣氛凝固了大約十幾秒鐘，成實終于說話了。
“我相信您...”
麻生成實的回答同樣言簡意賅，沒有任何修飾。
二人相視一笑，商量起接下來的對策。
米花町二丁目，阿笠博士宅。
客廳里的柯南焦急踱著步，大腦中瘋狂思考該如何應對灰原哀被黑色組織擄走這件事。
如果黑色組織是出于獲取實驗品的目的綁走灰原哀，那短時間內她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對于這段時間她接觸的人，毫無疑問是必須抹殺的。
自己、阿笠博士，甚至是遠在大阪的服部平次...
雖然單憑灰原哀這條關系鏈，黑色組織應該還不至于喪心病狂地將毫不知情、也沒見過幾次面的毛利蘭給殺掉。
但如果是被組織發現了自己就是工藤新一的話，那毛利蘭就必然無法幸免了。
以自己為原點展開的關系鏈，會讓黑衣組織開啟新一輪的暗殺。
毛利蘭、毛利小五郎、工藤優作、工藤有希子...
這些人的名字都會出現在暗殺名單上。
事實上，如果黑色組織已經識破APTX4869能讓人變小的事情，肯定會順著這條線索追查一下灰原哀身邊的小學生。
到時候，以自己屢次在案發現場的驚人言論，肯定會引起黑色組織的注意。
還有突然成為名偵探的毛利小五郎，其成名時間正好與自己消失的時間節點差不多，服部平次當初也是靠著這條線索找到毛利偵探事務所的。
柯南的大腦里越想就越覺得這段時間自己的破綻太多，多得簡直跟馬蜂窩上的蜂房一樣！
“可惡！”
柯南握緊雙拳，咬緊牙關。
這時，站在一旁的阿笠博士問道：“新一...現在我們怎么辦？”
回頭看了一眼阿笠博士，表情稍微冷靜一些柯南嚴肅道：“還是先通知我父母吧。”
“他們在美國認識一些人，說不定能想到什么應對的辦法...”
“知道了！”
阿笠博士猛點了一下頭，趕緊跑向電話座機。
可剛拿起電話要撥打工藤優作的號碼，阿笠博士又把頭轉向柯南，“新一，我們需不需要詢問一下秦先生？也許...”
阿笠博士的話剛問出來，柯南就一聲厲喝。
“不行！”
“這件事絕對不能告訴他！”
被柯南的強硬語氣嚇到，阿笠博士愣住了。
其實阿笠博士能想到搬秦智博這個救兵，也都是因為柯南在車上提到過秦智博。
但眼下，柯南對于是否告知秦智博有著全新的考量。
目前的情況是敵暗我明，黑色組織掌握著絕對的優勢。
在這種情況下，再繼續多拉任何一個人入伙對付黑色組織，都是拉人下水的自私舉動。
大廈將傾，一木難支。
局面已經接近失控，就算有秦智博這根“棟梁”補充進來，也很難阻擋大廈的傾頹之勢。
到時候等大廈徹底倒塌，只不過是多一具無辜的尸體。
這種事情，柯南是絕對不會做的。
“千萬不要通知秦智博，也不要通知任何與這件事無關的人。”
“就我們這些相關人員就好了...”
做出這樣的決定，柯南的內心是沉重的。
因為在相關人員中，柯南認為包括自己的青梅竹馬毛利蘭。
想到這里，柯南的雙手再次捏緊，直到手指尖扭得通紅、煞白。
而阿笠博士這邊也看出來柯南已經下定決心，于是開始撥打工藤優作的電話。
可就在這時，電話卻突然自己響起來。
叮鈴鈴——
寂靜的客廳里，來電鈴聲顯得格外空靈。
阿笠博士和柯南同時警覺，一臉警惕地盯著吧臺上的電話。
叮鈴鈴——
同樣的鈴聲響起第二遍，柯南立刻動起來，連滾帶爬地來到玄關處，一個蹦高將客廳的燈關上了。
叮鈴鈴——
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鈴聲響起第三遍，仿佛催命的音符一樣令人極度不適。
趴在沙發旁的柯南緊咬著牙關。
可惡！
居然這么快就找來了！
灰原哀被抓，一直收留她的阿笠博士肯定是首當其沖的。
但是柯南萬萬沒想到黑色組織的反應居然這么快，才不到一個小時就摸透了這層關系，并且立刻找上門來。
為什么日本警察沒有這樣的行動力啊！
柯南緩緩從沙發的扶手旁探出半個腦袋，悄悄觀察客廳里有沒有紅點瞄準器所發出的“死亡射線”。
好在客廳里的黑暗比較純粹，并沒有紅點。
知道阿笠博士的住址，卻不攻進來，而是打了一通電話。
他們應該是想見面談...
雖然柯南不知道自己這邊有什么籌碼能拿出來與黑色組織談，但這未必不是一個破局點。
柯南深吸一口氣，徑直走到吧臺的電話旁，接聽起自顧自響了許久的電話。
“說吧...”
“時間？地點？”
柯南的聲音很輕，連蝴蝶結變聲器都沒有使用，并不是忘了，而是真的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態去應對這一通電話了。
額頭上冒出細密的冷汗，是再正常不過的生理反應。
然而，就在柯南如此嚴陣以待的時候，話筒里卻傳出一個讓柯南破大防的聲音。
“喂？請問這里是阿笠博士家嗎？”
“我是前一陣子與您見過面的成實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