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宮”是亞歷山大港的一個酒吧,與其它酒吧一樣,這里有吧臺、美酒、印度侍者…不知為什么英國人總喜歡用印度人作侍者,有些英官甚至不管去哪都要帶著幾個印度警衛或是傭人,或許是因為印度的種姓制度是奉白人為高種姓貴族吧,這會使印度人很服從白人也就是英國人的命令。
另外再加上舞臺上還有一個隨著音樂做陶醉狀唱著爵士樂的舞女,就使這個酒吧顯得更有檔次…亞歷山大港畢竟是有名的港口,雖然屢經戰火,但它沿海而且距蘇伊士運河不遠的便利使它永遠都不用擔心缺乏物資和流動客人。
“喝點什么?”佩奇問。
“血腥瑪麗!”張弛想也不想就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軍人的職業病,張弛不喜歡未知的東西,那會讓張弛沒有安全感。
“我也是!”亨利跟著回答。
佩奇帶奇怪的眼神看了亨利一眼:“我記得你說過討厭在酒里聞到番茄味的!”
“口味會變的不是嗎?”亨利回答。
“好吧!”佩奇對印度侍者說:“三杯血腥瑪麗!”
“將軍!”拿到酒后亨利就遙遙朝張弛舉了下杯,說道:“我準備上戰場了,所以想聽聽你的意見!”
“那要看你是什么部隊了!”張弛說。
“第一裝甲師!”
“哦,第一裝甲師?”張弛腦海里很快就浮現出威廉少將那高傲的眼神。
“有什么問題嗎?”
“不,沒有!”張弛回答:“不過恕我直言,英國裝甲師最大的問題就是太慢了!”
亨利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我認同!”
正喝著酒的佩奇聽到這就舉起手來,搶著話說道:“說到英國裝甲師的慢,我有個親身經歷!”
“哦!”張弛說:“你想說的是瑪海拉瑪的親身經歷嗎?那次雖然是英國裝甲師,但用的是美式坦克!”
“不!”佩奇瞪了張弛一眼:“你太小看我了,雖然我只是個記者,但我分得清哪些是英國坦克哪些是美式坦克!”
“好吧,我不打茬了!”
“那大慨是兩年前!”佩奇說:“七月份吧,我記得不太清楚了。當時德國人正在撤退,和我一塊的還有幾家報社和電視臺的記者,我們來得有些遲,曼徹斯特衛報的記者想采訪前線的戰士,于是我們就盡量往前走。結果你們猜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亨利問。
“我們突然發現身邊沒有英國兵了!”佩奇說:“我們甚至遠遠看見了意大利人!”
張弛和亨利不由一愣,接著就忍俊不禁大笑起來。
“這不是真的!”亨利說:“你們居然跑在了英隊的前面?戰地記者的速度都比英隊的速度快!”
“我發誓這是真的!”佩奇說:“意大利人的大炮把我們嚇壞了,于是我們就停了下來。大慨過了十分鐘,英隊才趕上來。其中一個上尉知道我們是戰地記者后,就對我們說…”
說著佩奇就裝出男人嘶啞的聲音:“嘿,你們沒有必要為工作這么拼命!”
接著佩奇就作無辜狀解釋道:“我發誓,我們一點都不拼命!而是英隊太慢了,這怪不得我們!”
佩奇的話再次惹來張弛和亨利的一陣笑聲。
佩奇說的一點都不夸張,因為英軍的步兵坦克時速只有十幾公里,而且路上還會不斷的出故障,而戰地記者搭乘的卻是汽車,一不小心還真有可能走在英軍的前頭。
另一方面,張弛就覺得亨利有些不一樣,因為他身為一名英軍軍官,卻能這樣毫無顧忌甚至嘲笑著英軍的缺點,這至少就跟那些死要面子的軍官有所不同吧。
張弛不知道的是,任何國家都有保守派和激進派,死要面子不容許別人指出缺點的軍官大多是保守派的,而亨利這些年輕一代的軍官,則相當一部份是激進派。
其實這部份人也不適合用“激進”這個詞,只是他們知道英隊尤其是陸軍的體制和戰術肯定是出問題了,否則不可能會出現像現在這樣,這么龐大的一支部隊且占據了那么大的裝備優勢卻拿隆美爾的非洲軍團無可奈何。
“那么…”笑了一陣,亨利就望著張弛,說道:“將軍,聽說您在亞歷山大港戰役中親自端著刺刀與敵人拼殺,是嗎?真是讓人敬佩!”
“什么?”聞言佩奇不由瞪大了眼睛,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望著亨利,接著又把目光轉向了張弛。
“拜托,姐姐!”亨利有些難以置信:“你可是個記者…你竟然不知道?”
“我那時在塞得港等著接你!”佩奇反駁,接著就轉向張弛:“他說的都是真的?”
“有什么不對嗎?”張弛反問:“我是軍人!”
“上帝!可你是個指揮官,我認為指揮官不需要…”
“那是英國人的作戰習慣,不是中國人的!”
佩奇只好無奈的攤了下手。
“是的!”亨利接嘴道:“佩奇,軍人免不了這樣。事實上,我認為恰恰是將軍這種做法才改變了戰局…”
佩奇聞言不由滿臉驚恐,然后問著張弛:“這意思是說,原本你們這場仗會打輸?我以為你們贏得很輕松!”
亨利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是愈描愈黑。
“算是吧!”張弛回答。
張弛知道,佩奇之所以不知道這些是因為英軍在情報上的封鎖。
這主要是因為張弛在這一仗中用到了頗富新意的“戈蘭壕”,再加上非洲平民甚至軍隊中都充斥著德、意軍隊的間諜,英軍不愿意讓太多人知道過早知道詳情。
于是佩奇就像其它平民一樣僅僅只知道亞歷山大港一仗中隊取得了巨大的勝利趕走了德國人。
見佩奇臉色有些不對,張弛就建議道:“我們最好還是不談這個話題!”
“是的!”亨利說:“我絕對贊同!”
說著亨利就舉起了杯:“敬這該死的戰爭!”
“敬這該死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