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令,博遠的心太大了,我們恐怕不好掌控,我在華盛頓這些天聽到的盡是關于他的傳聞,你真的打算讓山西的部隊都聽他的指揮?你想過軍中的那些將領了嗎?他們會愿意聽博遠的指揮嗎?”蔣介石明白宋美齡說的是什么意思,自己經營國民黨這么些年,好容易坐上了中國最高領袖的位置,他當然不甘心就這么失去。
蔣介石略顯煩躁的揉著額頭,說實話,他不想用趙志的猶太軍團,只是三場空戰,蔣介石就看出了趙志的實力,一個私人的傭兵公司就有10萬士兵和幾十架戰機,還有部署在重慶周邊的百門高炮,這樣的戰力就是精銳德械師全盛之時也比不上。更何況趙志背后不光有洛克曼家族的支持,最關鍵的是趙志有希特勒的全力支持和信任,而這些正是蔣介石目前最欠缺的。
“不行呀,戰力最好的幾支的部隊都分散在幾個戰區里,兵力太過分散了,博遠手里有10萬猶太士兵,他們的武器和裝備完全可以牽制數倍的日軍,只要他的部隊進入山西和日軍開戰,其他戰區的壓力機會小很多”蔣介石左右權衡,最后得出的結論還是要用趙志的猶太軍團前出山西,只有這樣蔣介石才能抽調出二戰區的精銳部隊去支援其他戰區的。
“你小心養虎為患”對于趙志,宋美齡有著她自己的看法,2年前還只是上海一個無所事事的無名小輩,時至今日卻成了手握重兵的龐然大物,趙志的變化不得不令宋美齡仔細琢磨,這樣的人是否能甘心為蔣介石所用,如果不能,該怎么辦?
“緯國和博遠的關系不錯,他們在德國的時候也有來往,等山西的戰事告一段落了,我會讓緯國去趙志軍中走一趟,探探博遠的口風”蔣介石安慰的拍拍宋美齡的手,“博遠是個干大事的人,但他同時還是一個中國人,我想博遠不至于干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我們要有耐心”勸慰宋美齡的同時,蔣介石也在考慮是否需要讓戴笠安排軍統的人早早潛伏在趙志身邊,萬一趙志做出什么有損國格的事情,他也好有個壓制趙志的后手。
“先生,軍統的人會幫我們嗎?”蔣介石和宋美齡在南岸別墅私論趙志的時候,坐在轎車里的于大志也不禁把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雖然和軍統的行動隊有過幾次合作,可于大志對軍營卻也是不很看重,于大志認為軍統就是一幫善于玩陰招的家伙,趙志把懲罰行動的細節告知給戴笠甚至還要軍統提供幫助,著無異于與虎謀皮,萬一雷霆和軍統以后翻了臉,那些留在日本的潛伏者很有可能會成為軍統要挾雷霆的籌碼。
“你放心,他們一定會幫忙的,因為他們也是中國人”雖然趙志和國民政府合作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可這并不代表自己就能看著日本人在中國橫行,而且趙志從不懷疑蔣介石和戴笠的抗敵之心,也不懷疑自己在抗日這件事情上和國民政府是保持一致的。他們也是中國人,趙志默念著這句話看向車窗外,在這一刻,趙志想起了那些接受殘酷訓練潛進日本的潛伏者們,同樣是中國人,也許根本不會有人記得那些潛伏者的名字,可他們明知是必死的任務,還是搶著加入了懲罰行動,和他們相比,趙志顯得有些冷血。
這些被國民政府從國統區里召集來的人都只是平民,平心而論他們并不是戰士,自然沒有守土必死的責任,可是他們還是來了,在接到召集令之后,拖兒攜女的進了西安訓練營,接受趙志手下傭兵和那些日本俘虜的特訓。幾千東北難民經過幾輪的甄選和淘汰之后,僅僅留下了不到2000人,而這2000人對日本人的仇恨已經深深侵到了骨子里,這就是為什么趙志會專門召集東北難民充當潛伏者的根本緣由。
次日上午,趙志陪著一直悶在住所里的羅琳到處閑逛,順便欣賞一下陪都的風情嘗嘗重慶的小吃,葉空和張金泉則馬不停蹄地在新住所四周的山坡上面加派崗哨,擴大境界范圍,并把攜帶的幾挺兩挺高射機槍也架了起來,為了確保趙志的安全,葉空恨不能把這處新住所變成堡壘般堅固。漢斯則和幾個猶太軍官則躲在房間里面,分析討論部隊進入山西之后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制定相應的政策,同時利用電臺遙控指揮前出山西的第一軍團和前往西安的第二軍團。
重慶的地形是一個半島,處于長江與嘉陵江的匯合處,從每年十月份開始,到第二年三四月份為止,幾乎天天大霧,能見度極低,即使在晴朗的天氣里,早上的能見度也不足五十米,在午后陽光最強烈的時候,也只能露出一個模糊的影子,故而又被稱為霧都。趙志等人抵達重慶的時候,正是三月上旬,霧氣還相當的強烈,雖然日軍轟炸機連續出動,但是,取得的效果非常有限,最后只好暫停轟炸,等夏天到來再繼續,于是重慶市民過上了一段沒有飛機騷擾的生活。
午飯過后,趙志和漢斯等人沿著住所外果樹之間的小徑散步,便走便聊,慢慢走到山坡的另外一面。這時候,前面幾百米遠的地方出現一座三層的小樓,門口不斷有人進進出出,顯得非常熱鬧,趙志好奇地問道:“羅英,那里是什么地方?”
羅英回答道:“那里是八路軍駐重慶辦事處,也是南方局的所在地。”
于大志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對面的建筑,說道,“先生,咱們是不是該往回走了?咱們的處境和一樣,都非常微妙,就算是不小心走到一起也會引起別人的猜測。我想這次國民政府給咱們重新安排的住所和離的這么近,恐怕就是想看看咱們是不是和私下有聯系吧!”
于大志的分析得到了漢斯他們的贊同,趙志也是連連點頭,然后向前面望了一眼,轉身準備往回走。國民政府這么處心積慮的把自己安排在和辦事處同一座山頭上,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再說趙志跟并沒有什么太深的交情,所以掉頭回去到也是不錯。
“前面是趙志先生嗎?請留步!”兩個青年男子突然從旁邊的一條小徑里面走了出來,把跟隨著孫百里后面的于大志嚇了一跳,不到一秒鐘的時間內就拔槍在手,死死盯著逐漸接近的兩個人。
見來人好像并沒有惡意,趙志向于大志擺手示意他把槍收起來,接著高聲答應道:“我是趙志,你們是什么人?”站在他身邊的羅英低聲說道:“他們是八路軍辦事處的人,左邊的那個我見過,咱們第一次進山西的時候,那人一直跟在謝秀云身邊,好像是個什么干事”
聽了羅英的低語,趙志凝神打量起迎面走過來的這兩個人,其實他主要還是在看左手邊的那個人,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兩道粗黑的眉毛,刮得光光的臉頰上面滿是細密的皺紋,黑色的毛呢中山裝,在袖口處打著幾個補丁,腿上一條洗得發白的黑色西褲,腳上穿一雙黑漆皮鞋。此人乍一看倒是穩重,可是此人臉上露出來的一絲笑意卻令趙志很不舒服,有點刻意的意味在其中,就好像此人從骨子里極為的排斥趙志一樣。
見趙志亮明了身份,那兩人馬上緊走幾步,來到趙志面前,笑道,“趙先生貴人多忘事,我是張永杰呀,上次和秀云一起去過你的住所,咱們應該算是老相識了吧”左邊那人說罷主動伸出右手,把趙志的手抓住,用力握住的同時轉過頭來對自己的同伴說道,“老馬,這就是我常常給你說過的趙志趙先生,他可是我們八路軍的老朋友了,秀云在上海的時候,就承蒙趙先生的悉心照料,要不然她早就被日本憲兵隊給抓走了”
張永杰的自來熟讓趙志有些不舒服,但他有不好當成發作,只好不動聲色的把手抽了回來,笑著說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我只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同胞被日本人抓走,只要是中國人都會這么做的”
張永杰點了點頭,說道,“不管怎么說,秀云也是趙先生你搭救下來的,我們都是要感謝你的,擇日不如撞日,前面即使我們的辦事處,要不然,趙先生就去我們那里喝杯茶吧,秀云也剛剛才從延安回來,現在就在辦事處里,正好讓她當面向你道謝”
“先生,咱們該回去了,剛才出來的夫人說了下午要你陪著去拜見蔣夫人”正當趙志即將發作的時候,于大志湊了過來,把自顧自糾纏不休的張永杰給擋開了。趙志最煩別人來無故糾纏自己,再說自己對這個張永杰的確是一點印象也沒有,況且這個家伙老是拿謝秀云說事,趙志真是有點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