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太太說她想見你”蘇眉敲響了趙志書房的門,書房是禁地,沒有趙志的同意,家里的下人是不能隨便進去的。趙志放下了手中的報紙,這個謝秀云來了快5天了,除了第一天趙志在謝秀云面前出現了一次,就再也沒有主動去見過這個女人。
“好吧,我去看看她”摸著鼻子,趙志郁悶的走向謝秀云住的房間。蘇眉輕巧的跟在后面,一臉探究的看著自家先生的背影。先生和太太好奇怪,先生說太太身體不好需要靜養,卻從來不去太太的房間看望,只是讓自己照顧太太。靜養的太太也只是每天躺在床上看報紙和書籍,也是從來不問先生每天在干什么,真是奇怪的兩個人。
謝秀云正倚在方幾上寫信,住在趙志這里已經好幾天了,組織里的人聯系不上自己,可能早就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謝秀云每天都在看報紙,看報紙上有沒有關于組織的消息,租界的槍戰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可是報紙上卻什么也沒有講。
“你來了”見趙志一臉的不自然,謝秀云不由得臉上一紅,她也想起了那天趙志抱著自己的事情。趙志長的不算難看,尤其是他身上顯露出來的氣質很讓謝秀云迷戀,這也是謝秀云在賭場第一次見趙志時會失態的緣由。
“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幫我送一封信”謝秀云定了定心神,把剛寫好的信遞給趙志。那是謝秀云用暗語寫給聯絡點的密信,謝秀云受傷行動不便,只好求助于趙志。槍戰的時候,負責和謝秀云接頭的聯絡員是她親眼看著被打死的,現在只好用這份密信啟動最后的隱蔽聯絡點,要不謝秀云就成了和組織失去聯系的孤雁了。
“還有別的事嗎?我一道幫你辦了。反正我約了漢特打牌,一會是要出去的”趙志看著手里的信件,不用猜就知道,一定又是謝秀云寫出來的所謂密信。
“沒有了,那個,謝謝你”謝秀云不敢去看趙志的眼睛,只是低著頭,說話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小,到最后干脆已是細不可聞了。停了半響,不見趙志有反應,低著頭的謝秀云裝著膽子抬眼一看,房間里除了自己哪里還有人,趙志早就離開了。
“哎呀,我這是怎么了?怎么辦?怎么辦?難道我真的喜歡上他了?”謝秀云忍不住鉆進了被子里,雙手緊捂住了發燙的面頰。一想起趙志那硬朗的面容和飛揚的劍眉,謝秀云不由得嘴角高高揚起,想到趙志那深邃的黑眸子,謝秀云的心就跳的更快了。
此時趙志正按著謝秀云信上的地址在滿大街的問路,上海話他根本就聽不懂,就因為這個原因,家里的下人包括蘇眉都是些北方人。問了幾個人都是雞同鴨講,好容易趙志碰見了一位身穿學生裝的男青年,一番夾雜著上海強調的國語之后,趙志總是知道了信封上的地址。
看著信封上的門牌地址,趙志哭笑不得,問了半天的路,原本這封信是要送去輝煌夜總會的。這個女人真是的,直接寫上輝煌夜總會不就行了嗎?何必要繞這么打一個圈子,還非要些什么門牌號。
按照指點,趙志拉到了輝煌夜總會的后門,那里有一個門房。暗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確認沒有異常的時候,趙志才信步走了過去。此時,離輝煌天黑開門的時間尚早,門房里只有一個獨臂老漢在喝茶,是那種在大茶缸子里煮的濃茶。
“老先生,我打聽個人”趙志雙手抱拳一拱手,完全是一副江湖中人的行事。剛一進門的時候,趙志就注意到了那老頭剩下的一只手,手指的骨關節很粗大,整支手掌厚實短小,顯然是個練家子。民間自古就是臥虎藏龍的地方,趙志不敢大意,所以禮節十足。
老頭見趙志盯著自己的手看,眼中精光一閃,咳嗽一聲,“我們這里還沒有開門營業,我一個眼花耳聾的老頭子能幫你什么,還是等晚上開門了,你去找個年輕人問吧”說完,老頭便顫顫巍巍的端起大茶缸小口小口的喝茶,好似站在眼前的趙志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見老頭如此的做派,趙志更加肯定這老頭子的不一般,“老人家,我是受人所托帶一封信來,托我的人姓謝,是個女子”趙志依舊拱手抱拳。趙志的話音剛落,只見眼前一花,老頭已經站在了趙志面前,面色猙獰的正瞪著趙志,“那女子在哪里?信呢?”
“這老頭好快的動作”趙志楞了一下,貌似不堪的退了幾步站定,左手一垂一支匕首已經滑落手中。這老頭不是一般人,“好說,敢問老人家您貴姓?”趙志匕首在手,臉上卻還是帶著笑容,只要稍有不對他手中的匕首就飛飛過去。
“小子反應挺快呀”老頭子腳下不停繼續逼向趙志,單臂抬起五指成爪對著趙志的肩膀就抓了下來。趙志如何能讓他輕易得逞,肩頭一晃身子錯開半步,便閃開了老頭的獨臂。老頭見落了空,便再上一步繼續抓了過來,趙志一個側身腳下已經踢向老頭的小腿骨,若是被趙志踢實了,老頭一準的趴到在地上。
“咦”老頭看見趙志的動作,貌似詫異的咦了一聲,隨即起腳要和趙志對踢。不等老頭的腳與自己對踢,趙志突然換腳,一抬腿就踢在了老頭另一條腿的腿彎。老頭被趙志踢了個趔趄,退向桌子,還沒有等他站穩,趙志已經撲了上去明晃晃的匕首已經頂在了他的脖子上。
“老人家,我只是個送信的,您何必老是咄咄逼人”趙志用匕首在老頭的脖子上點了一下,便退開了幾步,臉上依舊還是帶著笑容,貌似剛才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老頭像是好久沒有做過劇烈的動作了,揉著自己的胸口咳嗽了一陣,才慢慢的直起了身子。“好身手,好膽色,好后生”老頭一連對趙志說了三個好,卻絲毫沒有被趙志擊敗后的沮喪神色。“”老頭伸出手說道“叫你送信之人叫謝秀云,是我們賭場的女經理,我就是接信的人,把東西給我就好了”
“告辭”趙志沒好氣的把密信遞了過去,不理會老頭的搭訕轉身就走,好好說話不行嗎?還非的要比劃比劃,這人都是什么毛病來的,這是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