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刃戰和槍炮等熱兵器的戰爭不同,無論是你一槍撂倒敵人或是一炮將敵人炸了個天女散花,但那都在遠處,你無法感覺到鮮血的溫度。
而殘酷的白刃戰,你不僅能近距離感受到沖天而起的血色,就是鮮血的溫熱,也近在咫尺。
有位將軍說過,白刃戰最能校驗一支軍隊的成色,沒有經歷過白刃戰的軍隊,永遠也稱不上一支強軍。
其實,說的就是白刃戰極為殘酷,沒有經歷過如此殘酷戰斗的軍隊,你無法確定他的戰斗意志究竟會有多強。
以西北軍為基礎組建的第29軍,最顯著的特征是什么?就是每個人背后都背著一把大刀,哪怕是流落在山西最苦難的日子里,被譽為大刀軍的29軍也每日苦練大刀不綴。
如果說整個三四十年代中國那支軍隊不怕白刃戰,那第29軍絕對能占一席之地。而在數日前,第29軍109旅就以大刀夜襲砍殺了上千日寇,全中國都為這場算不上多大規模的戰斗勝利而揚眉吐氣。
因為,那是屬于白刃戰的勝利,證明著中國軍人的勇氣。
連以拼刺而聞名的日軍都在大刀下面吃了大虧,那就更別提日本人訓練出來的偽軍了。
說偽軍的戰斗力不弱,那也得看什么時候,戰事順利的時候,他們就比狼還兇狠,比虎還兇惡,但戰事一旦不順,那就是,一堆渣。
一群沒有信仰的士兵,充其量只能稱之為是一群武裝草寇,而不能成為一支軍隊。
偽軍,就是對他們最恰當的稱呼。
沖天血色這個詞,只有當你看到一顆斗大的頭顱掉落,滿腔的鮮血噴出近兩米高的血柱時,你才會明白這個詞語的創作來源。
李國斌借助著從壕溝上方一躍之力,猛然下劈,直接將一名偽軍橫著抵擋的步槍一劈兩斷,然后扭胯側身,單手猛地一揮,就將嚇呆了的偽軍的腦袋齊脖斬斷。
驚恐至極的偽軍甚至在腦袋掉落的時刻眼睛都還在圓睜著,嘴巴還努力的翕動著,仿佛在祈求:別殺我。
沖天而起的鮮血噴灑出一片血雨,將方圓六七米全部覆蓋。位于血雨中心的李國斌自然不能例外,敵寇的鮮血從頭到腳給他淋了個通透,而這位卻瞪著一對血紅的大眼珠子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估計是下意識中,已經戰斗大半天極度干渴的年輕少尉感覺到了鮮血中蘊含的豐富水汽。
本來已經被大刀片兇殘的殺人方法嚇到了的幾個偽軍被這位“嗜血狂魔”,直接嚇尿,發了一聲喊,不敢沖上前搏殺不說,竟然扭頭就往戰壕外跑。
這一跑帶來的連鎖反應是可怕的。本來,四輛坦克被炸毀已經將偽軍們的心理壓至即將崩潰的狀態,若不是想著自己好歹還有不少同伴,這會兒還拿著長槍正在和大刀軍們叮叮當當打的正熱鬧,他們早就跑了。
但現在,不斷扭身逃跑的同伴,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于是,再度出現了和上次一樣的心理崩潰。
只是這一次,不需要跑贏敵人的子彈,只要跑過自己的豬隊友即可。
誰都沒有想到,羅文裕戰場爆發的第一場白刃戰竟然維持了不到一分鐘就宣告結束,結局是以奉天獨立旅人數占據優勢的300多偽軍徹底崩盤,只有100余人的1連沖出戰壕掩殺一百多米,總共砍死砍傷近200人。
換句話說,負責攻擊1連陣地的3個步兵連近500號人,只有百把號人有機會逃出1連陣地前100多米,剩余的,不管是死了的,還是有口氣半死不死的,都躺在1連的陣地上。
無論是山上還是山下的兩軍指揮官,皆以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姿態來表現他們對這場白刃戰的認知。
“我入你個親娘哎,這二鬼子也太菜了吧!這就被殺破膽了?”段剛在望遠鏡中看著1連的百把號人在李國斌的帶領下發了瘋一般揮舞著大刀漫山遍野的追逐毫無斗志的偽軍,就像殺雞仔一樣將偽軍砍到在地,禁不住罵出聲來。
就這樣一幫草寇一般的家伙,竟然還浪費了數百顆炮彈,真是太劃不來了。
“吹號!讓李國斌他們回來,別讓鬼子的重機槍把他們盯上了。”王合春卻是在笑容綻放之際還保持著足夠的冷靜。
撤退的小號在正面陣地上響起。
“撤!”李國斌抹了把臉上的血,不甘的看著幾十米外落荒而逃的偽軍,怒吼一聲,一把薅住舉著刀還往下沖的二等兵,“走,回戰壕!”
令行禁止是精銳最直觀的體現,一聽到主陣地那邊傳來的撤退小號,殺紅眼的上百名官兵迅速后撤,沒給被奉天獨立旅拙劣的表現氣得握著指揮刀發抖的鈴木美通機會。
“重機槍,射擊,射擊!”鈴木美通怒吼著拔出自己的指揮刀指著前方怒吼。
一排重機槍子彈掃在剛剛還在刀槍相向的陣地上,不過,早有準備的兩門迫擊炮也開始反擊,直接把敢于開槍的重機槍陣地打的硝煙四起。
而嚴陣以待的幾門步兵炮也只能干瞪眼,他們打火力點行,但中國人的迫擊炮可是藏在山坳里,他們怎么打?
臉色蒼白的李壽山悄然地往后退了幾步,他可不想成為鈴木美通少將閣下氣急之下的刀下亡魂。
“八嘎,都死了死了的。”鈴木美通目光猙獰的看著從山上狂奔而下的潰軍,拔出指揮刀一揮。
督戰隊沉寂半天的機槍再度響起。
長治大熊狂妄自大的沒有讓步兵鞏固陣地之后再進攻導致了戰車大隊一半的坦克包括他自己都丟到了中國人的陣地上,足夠愚蠢,但他已經用自己的生命維護了長治家族的榮譽。
可奉天獨立旅已經攻上陣地的數百人卻連一分鐘都沒撐到就被人家像趕小雞一樣從陣地上趕跑,這個結果實在是讓人不能忍。
沒死在白刃戰中的偽軍們在機槍的掃射下血雨紛飛,哀嚎聲一片。
不過兔子急了也咬人,何況是一百多拿著槍的士兵?有可能是被被打急了,也有可能是在狂奔下山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潰兵們干脆往地上一趴,拿著手里的步槍和日軍督戰隊對射起來。
尤其是機槍手和擲彈筒手,一般都在步兵后方80米,他們存活的幾率可比步兵大的多,別看五門山炮炸得兇,但他們早早就滾入彈坑,至少有8挺輕機槍和10組擲彈筒兵活下來。
一見日本人真的毫不講情面的再次開始屠殺式射擊,這幫士兵們也毛了。經過日軍嚴格訓練的偽軍的槍法不是吃素的,兩百米的射程對他們來說難度也不算太大。
別看日軍督戰隊幾十號人機槍多,但這百多桿步槍還有8挺輕機槍以及還有10組擲彈筒這么居高臨下這么打下來,日軍也不是金剛狼附體,幾排槍響過后,日軍督戰隊倒下了二十幾號人。
最少有3挺輕機槍被躲在石頭后面的擲彈筒給炸成了零件。
這特娘的也行?兩軍陣地上的指揮官們再度被這一奇葩景象亮瞎眼。
“八嘎,混蛋,混蛋,統統死了死了的。”鈴木美通一口老血差點兒沒噴出來。
不過,鈴木美通畢竟是統率近萬人的少將級旅團長,在憤怒的同時第一時間就用眼睛的余光掃向了奉天獨立旅的一幫軍官。
結果,他看到的是以李壽山為首的一眾中國軍官眼神閃動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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