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二人都擊中了目標,而且都在一個彈夾的范圍內,按照規則來看,應該是平手之局!”良久,趙登宇開口判定道。“你們二人以為如何?”
遲大奎輕吁了口氣,臉上雖有不甘,卻是搖搖頭說道:
“這場,我輸了。”
劉浪有些意外的掃了這位一眼。
雖然他用的是難度更大的連射,但卻是用了十發子彈,遲大奎只用了六發,說兩人平分秋色,其實是誰都不會反駁的答案。
但這位,卻干脆利落的認輸。
雖然他知道,若真要較真起來,遲大奎絕對是輸了。
輸贏的奧妙,其實就在那桿不倒的步槍上。因為他射擊的,是饃饃的上半部,所以才打飛了饃饃而步槍不倒,但遲大奎瞄準的可是整塊饃饃。
不過,他可以完全裝作不知,畢竟,按照事前約定,就是擊中饃饃就算數,可沒說還要讓步槍不倒。
不得不說,拋開前面的傲慢不談,這位擁有著光明磊落的軍人特有氣質,很難讓劉浪不心生好感。
“遲教官,旅座是裁判,輸贏還是交由裁判說了算的好。”劉浪朗聲道。“我同意旅座的判定,此局平手。”
“輸了就是輸了,其中緣由你我二人心里是再清楚不過,劉上尉的槍法,我遲大奎自愧不如。”遲大奎卻是不領劉浪這個情,深深的看了一眼劉浪又道:
“何況還有一場比試呢!劉上尉大可不必以為會折了我的面子,遲某二三十年的功夫,全在一把刀上面,劉上尉等會兒可要小心了。”
“用刀啊!”劉浪臉上一苦。“遲教官,不必玩兒這么大吧!軍中較技而已!”
“自然是用木刀!”遲大奎卻是不上劉浪的鬼子當。
隨著和劉浪打交道時間逾長,他多少摸著點兒劉浪的套路,若是順著他的節奏走,搞不好這貨又出什么幺蛾子。
比槍已敗,若是再不在他引以為傲的刀法上找回一場,別說什么替師兄找回場子了,恐怕把師傅的臉都丟沒了。
整個29軍的“破鋒八刀”可都是出自他師傅馬鳳圖的手筆,而他別看不是大弟子,其實他天賦頗高,加之年富力強,在刀術一道上或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論真實戰力,其實已經他師門中的第一人。
他若敗,就是師門之敗。
所以,這一場比試,他必須得贏。
遲大奎已經算是個機靈人,咬死要比刀絕不讓浪胖比“劍”。
只可惜,浪胖雖然不耍“劍”,但比耍劍還要賤的多,沒臉沒皮早已超出了遲大奎的想象。
“用木刀啊!”浪胖有些苦惱的摸摸腦袋。“那我可以用棍不?我的一身功夫,全在棍上,放心,我也用木棍。”
廢特么話,棍子不是木的,難不成還是鐵的不成,給你個金箍棒你耍得動不?遲大奎如果不是場合不合適,指不定一個大白眼就丟過去了。
“無論你用什么,我以刀相對!”遲大奎沒好氣的回了一句,朝那邊的警衛排招招手。
一名警衛排士兵將一把重八斤模樣和29軍官兵常用的環首刀樣式差不多的木刀送了過來。畢竟木頭沒有鐵重,雖然樣式差不多,但厚度和長度卻是要長了不少,想來這也是軍中刀術較技之用。
“喲,敢情遲教官您走哪兒都不忘訓練啊!佩服!佩服!”浪胖直撇嘴,送個裝備,連訓練用的木頭刀都帶著,顯然,早就準備好了來揍老子的。
不光是遲大奎搞了個大紅臉,搞得那邊的陸軍中將也有些小尷尬,走出來丟一句:
“劉浪,你這一局若能贏了大奎,那我的佩刀,就送你以壯行色。”
“謝師座!”浪胖笑得后槽牙都快出來了。
若論大刀哪家強,老馮那把他早盯上。
陸軍中將那把刀,可不是什么擺設,同樣是29軍制式環首刀,但用的鋼可不一樣,傳說是這位中將拿著極為稀有的炮管鋼找了山西鑄刀名匠,花費了大價錢才打出這把刀,不僅鋒利無匹,而且刀身沉重鋼質堅韌,別說鬼子那種輕飄飄的武士刀能被一劈即斷,就是一般的環首刀也被劈斷過好幾把。
有這樣一把刀,宰起日本人來,簡直不要太爽。
“行了,別耍嘴皮子了,趕緊拿你的棍子,打完了就給我滾蛋!”陸軍中將擺擺手。
“棍子啊!我去找找!”劉浪又苦惱的撓撓頭。
“我等你!”遲大奎卻是一邊說,一邊拿起白灰包在木刀刀刃上涂抹起來。
說是木刀,其實這玩意兒真砍人身上也能去掉半條命,所以平時訓練時多在刀刃部位抹上白石灰,只要觸到,即可判定勝負,倒是不一定就把人非要打倒在地。
劉浪撒開腿跑向遠方,那是旅部的方向,搞得陸軍中將詫異的看了一眼同樣莫名其妙的少將旅長一眼,難不成109旅不學大刀改學棍了?旅部藏的有棍子?
半響過后,浪胖扛著一根棍子回來了。
在場官兵們陷入呆滯。
遲大奎。。。。。。
特娘的,你那是棍嗎?你那明明就是一根原木好嘛!
少將旅長總算是知道這貨為啥跑去自己的旅部了,因為,哪兒的工事,用的木頭多啊!而且都還是粗的。
知道為啥說這貨用扛的就過來了,因為那根工事用木頭,光是粗,就有海碗碗口粗細,長,更是足有兩米有余,論重量的話,不用稱,北方寒冷,松木較多,這種紅松雖然不屬于硬木,但少說也有四十斤重。
特么,你以為你長得胖就是魯智深呢!四十斤的粗木,老子看你怎么用。在吃驚浪胖的選擇之余,遲大奎有些想笑。
雖說一寸長一寸強,但同樣,一寸短一寸險。他完全可以用步伐閃躲過胖子的前幾招,等他氣力不足之時,欺身而上,那時候,就是他被揍哭的時候了。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了。
浪胖本就身高體壯,雖然雙手握著的大號粗木有些夸張,但當他右手持“棍”,一端夾于腋下,棍頭斜指向前,腳下不丁不八站好,左手伸出做出一個請的姿態后。
竟然,一派宗師風范。
那根令人感覺有些好笑的“棍”,在這一刻,竟然一點都不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