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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老子“英雄”兒好漢

一、老子“英雄”兒好漢  靈魂穿越這么老土的事,對于看過不下二十套穿越小說的譚笑來說,并沒有什么難以接受的,特別是新的身份居然也叫譚笑,只不過多了個字:風生。

  譚笑,字風生,二十二歲,湖南零陵保安司令譚德彰的獨子,黃埔軍校武漢分校掛第九期實質某混文憑軍官速成訓練班畢業,保安三團團長。就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去的譚笑----解放軍某軍訓基地駐守班長到了一九三四年的新身份。

  譚笑對于這個被他占據了身體的譚笑很滿意,因為一九三四年的譚笑居然把記憶幾乎完好無損地保留了下來,使他不用去扮失憶慢慢了解身邊的人事關系。第二個滿意的地方是這個身份還留給了他一筆財富:一支部隊以及大約二百萬元左右的家財。二百萬元是他在頭疼欲裂的三天恢復期里的估算,根據一九三四年譚笑的記憶和常識,譚家在湘江邊上的良田,房產,商號以及家里地下埋著的大洋、金條、銀錠等總值就是差不多這個數,而他譚笑,就是這些家當的唯一持有者----在穿越過來的那一刻,譚笑在這個時空的便宜老爸譚德彰死球了;確切地說,是父子同歸天,只不過二十一世紀的譚笑恰好穿越到了一九三四年占據了現在的這個軀體。

  譚家父子是在率領他們的部隊和紅軍強渡湘江部隊的“作戰”中戰死的。

  這消息一旦傳開,一定會在湘軍熟悉譚德彰的人里炸開鍋。為什么呢?看看譚德彰的戎馬一生就明白了:

  譚德彰在滿清的時候曾在廣東肇慶一帶做過土匪,是小嘍啰的角色,后來流竄到了湖南,恰逢辛亥革命,于是就和當地很多的會黨混混一樣,搖身一變成了革命隊伍中的一員。后來譚延闿被推上湖南執政一把手的位置,譚德彰覺得機會來了,到處對人說自己就是茶陵人,是譚督不出五服的兄弟,自然也就成了譚系部隊的一員,其后還曾跟隨譚延闿的部隊和趙恒惕作戰、赴廣州馳援孫中山對抗陳炯明等,北伐時候隨軍打回了湖南,陰差陽錯到了何健的第八軍第二師…

  老頭子第一次出名是在一次抓俘虜行動,當時屬于第二軍的譚德彰帶著手下一個排的士兵,抓了幾十名北洋軍俘虜,碰上同樣在抓俘虜的第八軍何健部的一個騎兵偵察班,于是他的一排人連帶著俘虜共上百人全部成了第八軍的俘虜…

  第二次出名是在和吳佩孚部隊的一次遭遇戰中發生的事:已經投了第八軍并升為連長的譚德彰一見敵軍,沒開一槍即率部落荒而逃,一夜間趕了幾十里山路,在人生路不熟的情況下,沒丟掉一個人順利會合后邊上來的第八軍主力,氣得何健當時就要槍斃他,還是第八軍的老大唐生智說道:這支部隊雖則膽小如鼠,但其跑山路的水平居然不比尋常部隊走平路的水平低,或者還有可發掘的地方…,這才免了一死。

  第三次出名則是在國軍對蘇區的四次圍剿中統計出了名:四次大戰役戰斗無數,不論勝敗,譚老爺子的部隊是唯一一支沒死過一個人的團級部隊。這下子何健真氣暈了,但考慮到譚老爺子資歷也挺老了,不好為難他,干脆趁著中央裁軍一腳把他踢到湘西當保安團長去----你不是要保平安嗎?如愿了吧!

  沒想到到了保安團的譚德彰很快就第四次出名了:湘西紅軍賀大胡子(賀龍)來去如風攪得各地保安團風聲鶴唳,唯獨譚德彰轄區從不受害----這下把何健也搞糊涂了:難道賀龍居然會怕了這個譚面面?后來查清楚:譚德彰倒是和賀龍交過一次手,全軍繳械之后被放回,接下來呢,再也沒打了,雙方倒是做起生意,只要賀胡子要的東西,哪怕是有錢也難買的稀缺藥品等,譚德彰都會設法弄到倒賣給賀龍部,當然,價格不菲。極端仇共的何健自然想治譚德彰一個通共的罪名,但后來權衡再三,覺得一來饒他一死可以收買人心,二來這譚德彰販鴉片、嫖妓、到處斂財的做派確實不可能是共產黨人,三來這個譚德彰還是有些用處的,招兵抽丁時,別人去,雞飛狗走壯丁都躲掉,唯獨譚德彰去招兵那是順順當當要多少人都找得到:連老百姓都知道跟譚德彰打仗死不了人!

  于是,何健就把譚德彰調到零陵湘江東岸一帶還升了一級:保安司令,下轄一旅。只要你能按要求征集到壯丁便完成任務。這點上譚德彰倒是勝任有余:湘江沿岸地方富裕大家都不愿當兵嘛,他譚德彰就有本事家家攤派“丁厘”,然后買通傜族頭人,搞來不少傜丁交差,而且利用湘江的黃金水道和轄區所處四省交通金三角位置,和桂軍、粵軍、黔軍駐防部隊聯手大販鴉片,繼續發財。

  這樣一個出了名貪生怕死斂財有方的保安司令要說戰死沙場那是不轟動才見鬼了。

  但現在,譚德彰就戰死了,板上釘釘的事實。

  當然譚德彰的戰死純屬意外:戰前譚德彰就已經計劃好了借戰發財的計劃,他分析這回紅軍中央大轉移,必定隨隊帶著大量打土豪得來的財寶和貴重物品,由于薛岳的第二路“追剿軍”大軍齊集零陵,所以這次他也特別起勁,特意史無前例地組織起了一個人數高達五千人的旅參戰,從湘東打到桂東,一路上保持著不死一人的優良傳統,收撿甚至是偷盜交戰各方作戰遺落的物資,大到按噸算的紅軍遺落的武器生產機床、中央軍的山炮,小到鋼盔子彈軍服…算是狠狠發了一筆:要知道就算是破舊的漢陽造,配上一百發子彈,到偏遠的少數民族區也可以賣上過百兩銀子一桿!

  紅軍強渡湘江前,譚德彰估計紅軍很難突破國軍各部的防線,忙躲到后邊----他是不會打那種頭頂頭的惡仗的。當得知桂軍召回部隊,留下全州至興安段缺口時,那是喜上眉梢啊:只有給紅軍一個突破口,才能你追我趕留下一路洋落,別人去追他去撿啊!于是請纓率部趕到全州段堵缺口,實際上是選好了離預計交戰場近而紅軍絕不會經過的險要之地,化整為零,就等兩軍過后撿洋落了。

  以譚德彰多年的戰斗經驗,果然精準地算出了紅軍可能的登陸場所以及登陸后的陣地擴展范圍,甚至是縱深突破的線路,所以,他的部隊分批就布置在這些關鍵戰場的附近隱蔽,其隱蔽的水平也足以傲視全軍----連友軍劉建緒部都沒能發現他們,只是聯系不上!

  但是,千算萬算漏算一項:偏失彈!

  就在戰場附近一條隱蔽的小山溝里,譚德彰父子還在那算著這一仗已經撿了多少洋落、紅軍渡江過去后估計還有多少進賬的時候,一枚不知是紅軍還是國軍的偏失彈砸了過來,老頭子當場炸了個四分五裂,獨子譚笑則暈死過去…譚家軍打仗不死人的紀錄由譚德彰自己來畫上了句號。

  三天后,譚笑醒了,分散布置在各處隱蔽撿洋落的各部也陸續回來了,大家收獲確實很豐富:數以千計的步槍、上百挺輕重機槍、還有迫擊炮、山炮、彈藥…金條、銀錠、現大洋…被服、機械設備、糧食…應有盡有。但現在大家都很沮喪:譚德彰這樣的絕品老大沒了,大家是真的傷心啊!特別是那二十九個資歷最老的,從廣州北伐就跟著譚德彰的老部下老弟兄,現在人人都在保安司令部任要職,家財最少的也近百萬了,知道老大糊里糊涂去了,真是傷心欲絕,一時哭聲震天…

  “我說各位叔父,現在可不是哭的時候,咱們得為以后謀劃謀劃…”譚笑半死不活弱弱地說道:“爹不在了,可大伙還不是得過下去?這往后怎么打算呢?”

  擠在病床前的五百多軍官見問,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的,都沒主張。

  好家伙,雖然現在一個旅有五千人,但平時這支部隊也就是個八百人左右,倒是有五百多軍官。還是老頭子念舊:老部下有點資歷的都當了官,參謀長都設到連級,排長都配副官,國軍一大絕品部隊啊!但要拿主意,全是飯桶…譚笑腹誹不已。

  “春叔,你說說…”春叔叫計平,字羨春,保安司令部總參謀長。據說是前清秀才,不知真假,但在譚德彰最老的一群弟兄中,認字最多那是真的。

  “這…世侄可有高見?”

  譚笑是既好氣也高興:氣的是自己這支部隊怎么就那么慫,高興的是這支部隊就沒個會做主的人,看來要掌握住還是問題不大。從穿越過來的一刻譚笑就確定了將來要做的頭等大事就是抗日!穿越到一九三四年來,不是為了抗日還干什么?抗日就要有部隊,現在手上就有一支,雖然慫了點,調教調教還是能用的,畢竟自己在另一個時空可是在軍訓場呆了整整三年,雖然不是教官,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天天看著現代化部隊訓練,要訓練出一支作戰水平能打贏侵華日軍的部隊譚笑還是信心滿滿的。

  “大家記得咱們是怎么從正規軍變成保安團的嗎?”譚笑問完還沒等大家回答自己就繼續說道:“卸磨殺驢!等赤匪剿完了,會有更多部隊變保安團的,那時,咱們保安旅還能不能保得住都難說啊!”

  “啊…..”“這…”原先沉默的軍官們開始竊竊私語“…有這么嚴重嗎…”“不會吧?”“還真難說,省長那咱們一直不待見,現在彰伯不在了,難說啊…”

  “有什么難說?就是這樣,大家想想,為什么除了中央軍大家對于剿匪都不上力?很簡單,赤匪剿完就是裁軍,就是打擊地方派系,所以粵軍、桂軍都是出工不出力,只要赤匪不進轄區就行,這下倒好,湘江一戰,赤匪滅了大半,接下來不裁軍有鬼了!”譚笑接著道:“直接遣散的少,轉成保安部隊的多,到時光是個地盤就得爭得天昏地暗!”

  “那,咱們怎么辦?出點血?”計平問道。

  “出點血能保得住地盤倒是劃算,關鍵是不見得就保得住!”譚笑道:“現在唯有非常時期行非常事!我就問大家一句,大家是愿意就此散了,退了,還是繼續抱團打天下,抱團發財?!”

  譚笑語氣激昂,居然不知不覺地把那裝出來的半死不活狀甩了個干凈!

  “抱團打天下!抱團發財!…”不知誰帶頭的,大家開始喊起來了。

  很配合嘛!譚笑心想。

  “對了,這么想就對了,這年頭,手上沒槍,你萬貫家財都是廢的,大家都明白這理就好,所以,非常時期,大家更加要團結,不能計較個人得失,要做到有力一處使,共同進退!”譚笑忽然坐正了身體,很嚴肅地對著大家說:“在座諸位,有的是譚風生的叔叔,有的是譚風生的兄弟,爹不在了,我覺得我有這個責任撐起爹留下的這片天!,大家支持我嗎?!”

  “支持!支持!…”“彰伯不在了,譚家軍還在!…”“往后,風生就是咱們老大!”

  五百多人就沒看到有哪個反對的,畢竟這群人都習慣了一切由譚德彰做主,現在譚德彰死了,譚笑頂上那是子承父業,就像皇帝傳位給太子一樣…而且,就剛才譚笑的一頓發言也讓大家折服:就是有見識啊,和以前的譚老大一樣,有眼光,有魄力,是個能做主的人!

  輕易的折服了大家后,譚笑開始作為譚家軍掌舵人發號施令了:“勝叔、春叔先帶大部隊把這次的戰利品通通運回大本營,記得路上不要讓人察覺,就打扮成中央軍的輜重部隊,一兩天時間就到家了,應該沒問題吧?”

  “沒問題!”兩人答道。勝叔叫吳勝,和計平一樣是老頭子的老兄弟之一,現任保安一團團長,也是譚笑的未來老丈人。

  “你們到了以后盡快把東西安置好,士兵先發點錢讓大家回家報平安,十天后再回司令部報到,你們則馬上趕到零陵城會合,我這邊要有行動!對了,這次回去就留下個五百人跟我行了,但主官全留下!”

  “青叔,你派人把方圓百里的哭喪孝子全請來,有用!”

  “啊,這么急替老大發喪嗎?有點倉促啊…”二團團長楊青道。

  譚笑平靜地說道:“我要抬棺請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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