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東支隊戰士民兵,合計超過五千人,于元月七日傍晚離開倉水地界!”
這個消息,在幾個小時之后,便通過電波出現在了岡田,吉野和藤田的面前,同時也出現在了袁振鋒,劉青的面前。
日軍的部署,看起來沒有絲毫的變化。
特別是青平縣一帶的日偽軍,看起來不但沒有因為這個消息而緊張起來,反倒是比平時都顯得更加懶散了些…
戰爭的氛圍,如同那紛紛揚揚的大雪一般,似乎越來越大!
時間,一眨眼就過去了三天!
原本預料中的應該已經進入青平縣的東江大軍,卻并未如約而至!
“八嘎,這是什么情況?”
岡田緊攥著拳頭,一邊死死的盯著面前的巨幅地圖,似乎是想從地圖上將晉東支隊的人馬給揪出來,一邊咬牙切齒的問:“晉東支隊前天出發,昨天也在青平縣外圍發現了大隊人馬活動的痕跡——可他們為什么直到現在都還沒有進入青平縣?他們躲在山里干什么?”
參謀臉色鐵青的搖頭道:“已經派人進山區暗中搜索了,但到目前,還未發現對方的蹤跡——雪太大了,而且那幫家伙,明顯比咋們更加熟悉周邊的地形…”
“再探,在天黑之前,我一定要知道這幫家伙的確切下落!”
岡田低吼道:“他們一定躲在某個地方,幾千號人馬,他們不可能憑空消失…”
“嗨!”
參謀狠狠點頭,出門之后,立即加派人手,全力搜素在一天前出現的大隊人馬的蹤跡。
這一次,他終于沒再懷疑晉東支隊想聲東擊西了。
畢竟這天氣,根本不適合大隊人馬長途奔襲。
并且,晉東支隊的大隊人馬已經出現在青平的外圍,那么也就不太可能聲東擊西,不惜繞道數百里去那些兵力空虛的縣區!
同時,吉野也在盯著地圖。
因為之前屢次在張然率領的晉東支隊手下吃癟,他無疑比岡田更恨張然!
而這回,因為早早的就確定晉東支隊想要襲擊青平縣,奪取蒸汽機,所以他率領大隊人馬在這冰天雪地里在這這邊已經足足潛伏了大半個月!
原本以為那家伙已經上當,就要進入包圍圈了,誰知道那家伙居然虛晃一槍,然后又跑的沒影了!
要是再這么繼續等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這些人還得等多久!
“該死的家伙,你到底藏在哪兒?”
吉野對著地圖一陣陣的咬牙切齒,幾乎要將地圖上的每一寸都翻個底朝天一般,牙齒咬的格格直響,像是隨時都準備啃了誰的骨頭。
定州。
袁振鋒正在城頭上巡視著自己的防御陣地,希望能再次發現幾個防御的薄弱之處,讓人立即加以改進。
宋濤便在這時小跑過來,附耳低語言數聲。
“你說,晉東支隊進入陽泉之后,就神秘的消失了?”
袁振鋒瞪大兩眼道:“小鬼子的特務無孔不入,他晉東支隊這次一次就出動了五千多號人馬,這么多人,居然能瞞過小鬼子的耳目,憑空消失?小鬼子是吃屎長大的嘛?”
“不但小鬼子不知道張然這家伙帶著這么多人去了哪兒,咋們暗中監視的人,也失去了這家伙的蹤跡!”
宋濤由衷的感嘆道:“不得不說,張然這家伙用兵,還真有點神鬼莫測的意思——直到他從虎殺口出倉水,出現在青平縣的外圍,咱們才確定這家伙可能是想對青平縣下手…這可倒好,人家虛晃一槍,然后跑的沒影了!”
“老子現在都不知道這家伙到底想要干嘛了!”宋濤惱火的道。
袁振鋒正想答話,卻聽不遠處傳來了慘叫聲。
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某些家伙在加固工事的時候偷懶被發現了,正在被監軍處以軍法!
這些事,袁振鋒根本不想搭理。
只是他不搭理,并不代表就沒人不找他!
其中一人三兩下居然掙脫了幾名軍法處的士兵三兩步沖過來一把抱著袁振鋒的腿不放,哭喊連連道:“團座,團座饒命啊,我以后再也不敢偷懶了…”
“你是…許松?”
袁振鋒聽著這生硬似乎有些熟悉,定睛一看才認出了對方是誰,哈哈一笑道:“你怎么搞成這樣了?”
渾身上下臟兮兮的許松無語凝噎,只是連連求饒叫救命。
“團座!”
幾名軍法處的士兵到:“這家伙自從被編入我團幫助鞏固防線以來,到處偷奸耍滑,這次又是他們這邊加固的工事出現了紕漏,決不能輕饒,否則要是大家都有樣學樣,那咋們的工事怕是最后就都跟紙糊的一樣了…”
“老子此次誓與定州共存亡,你特么居然敢在老子的眼皮子底下玩花樣?你是想害死老子啊?”
一聽這話,袁振鋒頓時勃然大怒,破口大罵道:“給我拖下去,狠狠打!”
“不要啊團座,救命啊團座…”
許松還在尖叫哀求,不過幾軍棍揍了下去之后,這家伙立即就疼的如同殺豬般的慘叫了起來,滿地打滾,丑態百出!
“娘的,老子當初也是瞎了眼,居然會用這種東西!”
看到許松那丑態,袁振鋒簡直不忍直視,差點將自己的眼睛給摳出來。
宋濤也連連搖頭笑道:“現在張然在鬼子堆里將岡田耍的團團轉,而這家伙卻連修個工事都偷奸耍滑——就這么個貨色,當初居然還跟張然作對…也幸好團座你下令讓我把他給抓回來,要不然這家伙估計一早就被那張然給吃的臉骨頭渣子都不剩下了…”
“是啊!”
袁振鋒也笑,轉眼才道:“原本以為就晉東支隊那點人馬,根本翻不起什么浪花來,不過現在看來,這張然說不定還真能搞出點什么動靜來——你讓人給我繼續盯著鬼子的動靜,要是他張然真有本事送咱們一個痛打落水狗的機會,咱們就一定要把握好機會…畢竟打落水狗這種事,老子還是很喜歡的!”
“是,團座!”
宋濤嘿嘿笑道:“這落水狗,我覺著估計不光團座你喜歡打,弟兄們一定都喜歡打!”
龍源山脈。
浦沅中飛馬來到了師部,找到了劉青。
劉青看著浦沅中遞上來的情報,有點兒愣神,半晌才道:“這張跑跑,招兒有點邪啊…”
“是啊,要不是龍欣暗中留了人手在游擊隊里,估計咋們也得跟小鬼子一樣,連這家伙去了哪兒都不知道!”浦沅中道。
劉青摳著腦門道:“雖說盧縣頌縣的日偽軍加起來也就幾百人,他幾千人壓過去,那些日偽軍是肯定拿他們沒什么奈何,可他張跑跑想打下盧縣頌縣,恐怕也不那么簡單吧?”
“不!”
浦沅中搖頭道:“我估計盧縣頌縣在這家伙的手里,撐不過三輪炮擊!”
“凈扯!”
劉青聞言嗤笑道:“老子帶著你們四個團,也就兩門小炮充門面,他張跑跑手下的主力才一千人,有沒有炮都還不好說,你居然說盧縣頌縣擋不住他晉東支隊的三輪炮擊?老蔣的德械師我估計都沒有這么強大的火力——再說了,就這冰天雪地的,他張跑跑就算有那么多的炮,他也得運的過去啊!”
“人家現在牛逼大了,用的是飛雷炮呢!”浦沅中悻悻道。
“飛雷炮?啥玩意兒?”
劉青摸門不著的道:“克虜伯我都見過,這飛雷炮,聽也沒聽過啊…”
“人張跑跑自己造的!”
浦沅中道:“就是用汽油桶發射炸藥包,最遠據說能打三百米…”
“汽油桶?”
劉青悚然道:“那混蛋玩意兒,就不怕炸膛?”
“聽說這家伙都秘密操練了兩個月了,連專門打炮的飛雷炮手都訓練了一百多個了…”
“是真的,龍欣安插在游擊隊里的同志,親眼目睹的,據說用的都是硝化炸藥做的炸藥包,威力都快趕得上小鬼子的艦炮了…”
浦沅中說著,然后就加倍悻悻道:“我就不明白了啊,咱們自己也在實驗著搞軍工,現在連個復裝子彈都還在從撿來的廢舊炮彈里頭往外摳炸藥,可人家呢?人家現在都富裕的連炸藥包里都能放硝化炸藥了——我不是埋怨咱們自己的軍工同志,我知道他們盡力了,但咱們軍工的人跟張跑跑那邊的軍工相比,我真覺得有點,有點…丟人!”
劉青氣的鼻子都歪了,指著浦沅中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俗話說的好,兒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貧——你行啊你,我堂堂八路軍獨立團團長,就為了他張跑跑那邊日子過的富裕,居然說咱們八路軍自己的軍工同志丟人?”
浦沅中便趕緊賠笑道:“首長,我也沒嫌啊,我就是羨慕——再說了,不管他張跑跑是不是招搖撞騙,但打的終歸是咋們的旗號啊對吧?他既然打著咋們八路軍的旗號,我這也算不上啥嫌母丑嫌家貧的吧?”
“你少跟老子狡辯——要不是現在年紀大了,要早幾年就沖你這話,看老子不大耳刮子抽死你!”
劉青暴跳如雷氣急敗壞一陣道:“晉東支隊的軍工,現在真有這么牛逼?那飛雷炮,真有那么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