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蓋曲起,地上坐著的繃帶男人仿佛觸電般,身軀顫抖不已。
“為什么?”高橋良一渾身冒著熱氣,他掙扎著起身。
“難道是為了那位兩年前自殺的電影社社員敦子小姐嗎?”佐木思前想后,大致覺得也只有這件事能讓他費勁如此心機殺害池田知佳子。
“沒錯,我這一切都是為了敦子做的!”高橋面部扭曲擠到一塊,倚靠著墻壁,緊緊攥起的拳頭朝后擊打墻壁,發出“咚咚”的聲響。
“高橋,你!?”角谷弘樹言語苦澀,清楚部分內情的他大概知道敦子和知佳子的部分事情。
“當年,才華橫溢的她把她寫的故事偷偷地拿給我看,說她將來希望當個小說家,眼睛里還閃爍著光輝,可過了不久,就出了那件事情…”
“敦子在電影社團活動室上吊自殺嗎?”小蘭喃喃低語。
“我完全沒想到她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畢竟前不久,她還是對燦爛的未來滿懷憧憬的。”頭發有些彎曲的高橋良一痛苦道。
轉而他的眉目變得銳利,目光中有狠厲的神色,“但是真正的原因,在我看了最近知佳子上映的那部青色王國后,我就徹底明白了。”
“青色王國?”太田勝似乎是想到什么,“難道說?”
“你想得沒錯,知佳子的處女作…”他幾乎是惡狠狠地說道,“’青色王國‘的故事內容和兩年前敦子偷偷給我看過的’天空色之國‘幾乎完全一樣。”
“所以說…是知佳子她竊取了敦子的作品嗎?”乍聽到這種秘聞的綾子心情復雜。
“還真是低劣啊!”圓子倒是真實。
“對的,他就是靠竊取知佳子的作品才獲得最佳新人劇本獎的,成為今天的名劇作家的,享受鎂光燈的照射。”臉型較圓的高橋良一,嘴角似在抽搐。
“你怎么知道敦子是因為這件事情自殺的?”太田勝仍表懷疑,覺得可能是他自己搞錯了。
罩著灰黑色臟兮兮斗篷的高橋良一偏頭沖他怒吼:“知佳子登上領獎臺的那天,正是敦子自殺的前一天,這個還不足以說明問題嗎?而且,我后來才想起,那一天,事實上敦子曾經打過電話給我,電話另一頭的她哭喊著說,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了,可當時的我沒能把她自殺的事和知佳子獲獎的事聯系在一起。”
“好吧。”太田勝啞口無言。
從褲兜中摸出眼睛戴上,仿佛是為了遮掩下濕潤的眼眶,“在得知真相的我,絕不能允許敦子就這樣死得不明不白,絕不能看著她的理想被這種內心丑陋的女人踐踏,所以我在她房間門的下面留了紙條,里面的內容是如果她不想被揭穿,就到樹林里來,把她引到那里后,我就把她的頭給砍下來了,至于后面的,就和佐木君說得差不多…”
正當所有人還沉浸在悲劇中難以自拔時,高橋良一右手撫摸著腫脹的臉頰,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跑過去握起倒在一步外的短斧,鋒利的斧鋒抵在下巴的喉嚨位置。
“高橋,你干嘛?”皮膚黝黑的角谷向前邁進一步。
“不,你不要過來。”手抓著木柄中間處,胡亂朝前劈砍了一通,阻止二分頭的男子繼續靠近。
“…”斧鋒裹挾著風,在角谷的面頰前刮過,他咽了口唾沫,立馬止住腳步。
高橋良一的腦袋后仰,腳底的步子往墻壁左側貼著滑去,將斧頭重新抵在下巴底下,熱淚在繃帶綁著的兩側臉頰流淌著,沖佐木說:“我知道你的動作很快,但你不可能阻止我自殺的,我決定以殺了敵人的正義使者的身份,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和敦子見面…生活在一起…”
“誰說我要操這閑心阻止你了,要死就請快點,還有,”面無表情的佐木指向窗外,“割破頸部大動脈的話,會流太多血的,請不要把你的臟血濺在我還要睡覺的房間,你可以去外面,或者回到自己房間,明白嗎?自以為是的正義使者。”
最后四字咬得尤其重。
“呃…”本覺得自己行為相當高尚的高橋良一楞在原地。
“不說以復仇的名義殘害生命,在殺害知佳子后,就因為我察覺到一些關鍵性的線索就要將我埋葬在這棟別墅,最后甚至還要滅柯南的口,像你這種喪心病狂的殺人魔鬼,這番說辭只不過是在給自己披一件偽善的羊皮,不管如何,都遮蓋不了你丑陋的內心。”
佐木朝地面碎了一口,胳膊夾起黑色遮陽傘,直接從綾子旁邊擦過走出了房門,右手倒著伸入淡藍色的睡衣內,抓撓幾下背部,立在門框位置,“我去喝口水,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的尸體。”
接著就消失在門口。
“我…是殺人魔鬼?”木柄短斧無力地垂落下來,高橋良一看著自己的雙手,眼前漸漸模糊。
雙手浸染在鮮血之中,他越來越恐慌,拼命甩手,試圖甩掉手上的血腥痕跡。
“彭”,一條修長筆直的腿踢在他的手腕,“咣當”短斧再一次摔落到地面。
高橋良一捂著火辣辣的手腕,面前抬起的玉腿正緩緩降落。
“這一腳,是為柯南踢的,”面色慍怒的毛利蘭一副護犢子的樣子。
降落到半空的腿猛然又朝上迅猛一踢,腳尖直接從高橋良一的下巴底下抬上。
“擦咔”一聲,后者頜骨附近的骨骼仿佛錯位了一樣,整個人歪歪斜斜地側滑摔倒在地。
“這一腳,純粹是想踢你,哼…”
“小蘭,你好厲害。”目不轉睛地看到這一幕的圓子不由自主地鼓起掌。
“還好了。”
“真不禁夸!”柯南看到面色呈現羞紅色的小蘭,嘴角撅起一個細微的弧度,雙手枕在腦后,心底默默想著,“不過,你剛才的樣子,真得很帥啊,我的蘭。”
“咕…”佐木握著泡有茶水的杯子把手,斜倚在房門,會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