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話 反芻
佩里剎地瞪大了眼睛。
“那怎么行！長官！”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是說她已經能控制好自己，不會傷害到食物了嗎？我們現在就去吧。”達利無所謂地說。
佩里還在驚訝中：“但是…也不能長官您…”
“這和別的事不同，關乎大家的健康。我是長官，當然要做出表率才行。不用多說，我們走。”
“那也應該由我…”
“你還小著呢。聽長官我的。”
達利不給佩里反駁的機會，直接拉上他就朝蜥廄那邊走去。
除了法術教學的時間，菲米平常大都在蜥廄附近。尋常動物的生命力填不飽她的肚子，她只好花更多的時間在“進食”上面。
和前些日子比起來，少女顯得略有些憔悴，有點萎靡不振的樣子。淡金色的頭發也黯淡了許多。
聽到達利說可以開始嘗試從人類身上進食，菲米的眼睛里立刻閃耀出喜悅的光芒。
但聽說達利自己要做她的第一個目標，少女的臉上又流露出迷惑和擔憂的神色。
“…不用緊張，就按你近兩天的方式來。佩里告訴我說，你已經能控制好自己，不會再傷害到這些動物了。”達利寬慰道，“你能控制好自己么？菲米？”
菲米有些膽怯地抿了抿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達利，才吐出回答：“…應該能。”
“那我們就來試試吧。”達利大方地笑著說。
幾人來到蜥廄外的空地上，達利隨便找了根板凳坐定，等待菲米獵食自己。
菲米睜著大眼睛，有些不太自信地抬起手，又放下。達利用眼神鼓勵她，她才一狠心，攤開兩掌。
少女的眼睛、嘴唇、頭發、指甲都散發出淡淡的光暈，五彩的光暈。達利感覺有些昏沉，思維很快斷了線。一些淡淡的色彩從達利身體、五官中流出，有如輕煙，緩緩飄向菲米，漸漸消失在菲米的體內。
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達利忽然清醒過來，晃了晃腦袋，找回了自己的思維。
他看了看膽怯的菲米，又看了看緊張的佩里，問：
“我失神了？過去了多長時間？”
“約有十來分鐘。”佩里回答。從音調里都能感覺出大男孩的緊張。
佩里立馬給長官檢查起來。
有這么久么？達利一邊想著，一邊檢查著自己的思維。
“…佩里，不用檢查了。我感覺沒有絲毫問題，甚至反而還…思維更清晰，更敏銳了。”
達利開口道。
連達利自己也有些意外。從焦巖鎮旅行歸來的疲憊，似乎已經一掃而空，達利感覺自己頭腦清醒，身體仿佛重新注入了活力。
被“吸食”之后，狀態反而變好了？
達利帶著疑問的眼神，看向羞澀的少女。
“菲米，是你做了什么嗎？”
聽達利問話，菲米變得有些緊張起來，扭捏著沒有答話。
“菲米，沒關系，告訴我是怎么回事。”
達利又溫柔地問了一遍。
菲米這才小聲回答道：
“…我…我太餓…不小心吃多了一點…所以又…又…吐了一點還給你…”
還能這樣的！？
達利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吃多了還能吐出來補上！？
而且，這種做法，對自己似乎有益無害？
“菲米，你先休息一下，找一找剛才的感覺。佩里，走，我們回帝國。”
達利立刻帶著佩里，返回了帝都檔案館。
今天副館長茉拉·星瞳和特拉維斯·燃芯都不在，倒是文森特·盾堡和他的幾位損友，正坐在觀影廳看熱鬧。看到達利和佩里出現，文森特迅速招呼兩人過來。
“哈！達利兄弟！你還真是勇敢哪！”文森特十分熱情地拉過達利，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后又拍了拍佩里的肩膀。
“文森特大人。諸位大人。”達利簡單打過招呼，趕緊問出自己最關心的話題：“請問，副館長大人現在何處？”
“副館長閣下因公出差。”文森特回答道，“不過達利，你不用擔心，這頭幻星龍的事，茉拉小姐已經知會了我。我現在就可以幫你檢查！”
達利有些意外地看向文森特：
“真的？大人？這怎么好勞煩…”
文森特臉色一變：“怎么，你信不過我的技術？達利，茉拉小姐是不世出的魔法天才沒錯，但我文森特，可也是公爵之子，皇帝陛下親自認可的上級法師！這點小事，你覺得我文森特還幫你搞不定不成？”
文森特不說，達利都差點忘了。這家伙和他狐朋狗友們，可也都是至少上級一階水準的超凡者，還有世家大族作為依靠。不管放到哪里，都是居住輕重的角色。
達利趕緊回答：“既然如此，那就有勞了…”
文森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轉動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將手掌放到了達利額頭上方。
“完全沒有問題！沒有茉拉小姐提到過的那種靈魂損傷，反而…”
文森特翹起眉毛，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
“反而如何？”反倒是達利有些緊張。
“…反而像是受過某種…微弱的祝福一般，有外在魔力的殘留，效果很微弱，應該也持續不了多少時間。”
文森特收回手掌。
“達利，你小子真是撿到寶了啊！看在我全力支持你開拓的份兒上，你看…這頭幻星龍…你能不能讓給我…”
“喂！文森特！這可就過分了哈！如此珍惜的幻獸龍種，你想這么簡單就從達利兄弟手里騙過來？你們還說我管貿易沒良心，你可比我會做生意多了！”依米莉婭·野火馬上在旁嚷嚷起來。
“對！達利兄弟，文森特給過你什么支持，我給你三倍！這頭幻星龍給我如何？”奧爾登·魔谷也趴在椅背上，歡快地喊道。
羅曼·靜流也說：“我的導師對這類東西也很感興趣，達利，我建議你好好考慮價格問題…”
“去去去，別搗亂別搗亂，達利可還是我介紹給你們認識的，你們也不害臊…”文森特趕緊反駁。
達利只好保持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笑容，小聲回答：
“但是菲米能不能來到我們的世界，不是由我，而是由她自己決定的啊…”
開拓指揮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