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川看著地面。
過了一段時間,卻也沒有任何的異動。
“牛君?”
于小川試探著叫了一聲。
有一瞬間,他腦子里想著,白骨牛君是不是睡著了。
“我...力氣...不足,你將...我...取出來吧..”
白骨牛君是遭遇了什么?
作為骨獸一族的首領。
白骨牛獸的修為,至少也是出眾的。
于小川難以想象。
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能力,能夠將骨獸一族全部覆滅。
于小川取了一塊骸骨,道了一聲歉,然后便用骸骨作鏟,往地下挖去。
挖了大約三尺作用。
鐺的一聲,于小川感知到地下有一硬物。
他又往外挖,挖出一個坑來。
掃去坑里的灰土之后,白骨牛獸的頭骨露了出來。
而讓于小川心里更吃驚的是。
白骨牛獸,只剩下這一頭骨了。
它的眼洞里,還繼續燃燒著一團幽冥火焰。
但卻一閃一閃,像是隨時都要消失一般。
“牛君,你們究竟是怎么了?”
于小川聲音都有些發顫。
“...是...巫王。”
白骨牛君,就像是風中殘燭一樣。
但是當一提到巫王的時候。
白骨牛君的話里,還是明顯的讓人能夠感知到一股恨意。
那是不死不休的恨。
“巫王?他不是被僵尸王趕走了嗎?他居然還敢回來?”
于小川驚的脫口而出。
立馬,于小川便想通了,他自己有些單純了。
正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而像巫王這樣狠心手辣的恐怖人物,怎么又會輕易就放過和自己有過節的骨獸呢。
“...是,我們...大意了...”
白骨牛君長嘆一口氣。
它心里其實一直都是提防著巫王的。
甚至它還和其它的骨獸一起商議過這個問題。
但是,骨獸們始終是沒有料到,巫王的報復會來得這么快,這么兇猛。
骨獸們根本毫無反擊之力。
骨獸們遭劫,就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白骨牛君眼里的火焰淡了許多,仿佛是快要到生命的盡頭了。
“...沒,想到...在,這...最后的時刻...”
“我...居然...還能...看見...你這個,小僵尸...”
“牛君...”
于小川臉色沉重,眼里既有擔憂,又有心疼。
他和骨獸們相處的日子不算長,但是卻經歷了許多。
可以說,骨獸們和于小川結下了一段緣分。
而如今故人遭劫,全部喪命。
于小川的內心不可不謂之心顫。
“無妨,人皆有一死...”
“不過...”
白骨牛獸似乎是凝聚起了自己最后的力量,話語也比之前有了些力量。
“小僵尸,你這次前來,是為了什么呢?”
白骨牛獸猜到于小川前來,肯定是有緣故的。
它想要在生命最后的時候,盡自己的全力幫助于小川一把。
于小川猶豫了片刻,然后才取出那枚銅鏡。
“是黃泉鏡!”
“小僵尸,你在哪里找到這枚銅鏡的!”
白骨牛獸一看見這枚銅鏡,便立馬喊了出來。
只剩下頭骨的白骨牛獸,此刻異常的激動。
“黃泉鏡?”
白月和于小川兩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繼續等待著白骨牛獸的話。
“是,確實是黃泉鏡。”
白骨牛獸重復了一下之后,又突然安靜下來,它仿佛是想到了什么,眼里的火焰不停的搖動。
“難道,這一切都是天意?”
于小川看著白骨牛獸,不知道為什么它會突然一下發出這樣的感慨。
“牛君,這枚銅鏡,究竟有什么作用啊?”
白骨牛獸火焰凝聚起來,沉聲道,“這就是打開生死眼的關鍵!”
“生死眼?那不是一場騙局嗎?”
于小川張了張嘴,心里驚疑。
“不!生死眼是真實存在的!”
“巫王這一次回來,就是為了生死眼!”
“小僵尸,你一定要阻止巫王。在他之前,先一步得到生死眼!”
白骨牛獸忽然激動起來,明晃晃的火焰化成一雙眼睛。
那眼睛里化成一道地圖。
而地圖的中心處,就是生死眼所在的位置。
于小川和白月看著白骨牛獸的眼部,心里都有些驚訝。
“巫王,費盡心力,就是為了尋到這生死眼的地圖。”
“但是他無論怎么尋找,都不會想到。”
“這地圖,竟然是存在我的腦海里面。”
白骨牛獸說到這里,似乎是有些得意,仿佛他終于在某個方面成功阻止了巫王的計劃。
“生死眼,一定不能落入巫王的手里!”
“不然,這個世間必定生靈涂炭!”
白骨牛獸反復囑咐著于小川和白月。
于小川用力的點著頭,鄭重的答應著牛獸。
而白骨牛獸就在這一聲聲囑咐之中,悄然逝去。
于小川站了起來,看著四周。
此刻,他的心里十分的復雜。
原本,他和白月兩個人剛來九幽的時候,心情還算是比較輕松的。
但是骨獸一族的變故。
巫王的野心。
突然而來的責任。
這些都讓于小川心情陡然轉變。
他看著地上已經徹底失去生機的白骨,捧起一黑土。
“牛君,你放心吧。”
“我,于小川。”
“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于小川的心堅定起來。
他準備擔起這個重任。
說完,于小川和白月又重新將白骨牛獸埋葬了起來。
這一片的森森白骨。
于小川和白月都一一將其埋葬了。
無聲的風,吹過這一片土地。
誰也不知道,土地之下埋葬了些什么。
“小川哥哥...”
白月看著于小川,輕聲的喊著。
她此刻是能理解于小川的心情的。
骨獸對于于小川來說,就像是一場意外旅途里面偶然認識的朋友。
他們曾經有過冒險。
有過經歷。
而當有一天,你得知自己遠方的朋友徹底離開這個世間的時候。
你必定不會嚎然大哭。
或者失魂落魄。
你最有可能的,就像是于小川一樣。
靜靜的站在土地之上。
捧起黃土。
完成朋友最后的心愿。
“走吧,白月。”
于小川做完這些事情之后,靜靜的呆了片刻,轉身便對著白月說道。
白月應了下來。
她跳到于小川的面前,看著眼前的于小川。
他的眼里,多了一點東西。
那個東西,叫做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