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感知覺醒
一直撐到第一只火盆熄滅，總計過了十分鐘。
期間趙磊只因一次失誤，被一枚桃核擦中了衣角，再沒給白毛猴半點機會。
參與游戲的猴子增加到10只，節奏卻完全被趙磊掌控。
籍此，趙磊也發現一個秘密。
這場接桃子游戲的傷害是會疊加的！
第一次因為接觸桃核的是木杖，所以沒扣血。
之后身中一枚桃核減了一血，而第二枚桃核雖然只擦中衣角，卻扣了他兩血。
可想而知，隨著桃核擊中身體的次數增長下去，趙磊的損血會越發嚴重。
這游戲玩下去是一條死路。
一旁的韓杏兒揪著的心終于緩解，便說道：“大哥哥，火盆滅了，我們可以走了！”
猴子們的投擲也停頓了下來，似乎在等著趙磊做出決定。
是就此離去，還是繼續游戲？
趙磊遲疑了片刻，說道：“杏兒，能否再等我一會兒？”
韓杏兒一顆小心臟再度抽緊：“大哥哥還要繼續嗎？”
趙磊點了點頭：“我想看看接下來游戲會有什么變數，挑戰一下自己。”
“可你會......”
知道韓杏兒想說什么，趙磊中途打斷道：“別擔心，你給的符我還沒用呢！”
勸說無果，韓杏兒只得繼續等在一旁。
小姑娘眉頭緊鎖，對趙磊的安危很是擔憂。
見趙磊遲遲不離去，猴子們則開始歡呼起來。
高坐在樹杈上的白毛猴王拍了拍手掌，接桃子游戲第二輪正式開始。
依舊是十只猴子。
卻又有所不同。
趙磊驚異地發現這幾只猴子居然人手一只酒壇子，正咕嘟咕嘟開懷暢飲。
周遭的白毛猴子看得眼饞，不住干咽嘴皮子，卻沒一只上去搶酒喝。
待這十只猴子一口氣喝得酩酊大醉，松開酒罐，其余猴子才前赴后繼蜂擁而上，將酒壇子舉得老高，你爭我奪，掙著舔食壇子里最后那點兒酒液。
“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馬猴燒酒？”趙磊不忘吐槽。
這十只醉猴不住打著酒嗝，隨后才開始扔桃子桃核。
一枚桃核化作一道毫光，轉眼落在趙磊腳邊。
“好快！”
這一出手，趙磊就感到大有不同。
這些猴子喝醉酒后，力氣大漲，投擲速度竟足足快了三四成。
不僅如此，因為喝得爛醉，它們投擲的落點也開始出現無序性。
很多桃核甚至都沒沖著趙磊身上打，就連混雜其中的桃子也愈發莫測難辨。
一時間趙磊看得眼花繚亂，躲閃得倉促不急。
第二輪開始短短一分多鐘時間，趙磊便犯下兩次失誤，接連兩次被桃核打中。
早前損失的生命值已經恢復，而現在兩枚桃核，總計帶走他7點血。
接下來再被桃核擊中，便會受到5點血的傷害！
與此同時，又有兩只猴子加入投擲隊伍，總共十二只猴子！
好在后加入隊伍的這兩只猴子沒前一批那么好的待遇——沒酒喝。
可如此一來，趙磊的操作愈發艱難復雜。
一邊要隨時做出假動作，誤導清醒猴子；一邊還要保持動態視野，捕捉辨認醉猴的投擲物。
霎時間，趙磊仿佛置身美加墨西部電影的場景。
在酒館里被一群牛仔裝束的猴子們拿手槍掃射腳下，而被迫翩然起舞。
舞步蹩腳而又僵硬，像小丑，又像一具傀儡木偶，惹得圍觀者肆意嘲笑。
跳著跳著，聲、光、影逐漸模糊，淡化。
整個世界都變得寂靜起來，只有趙磊一人留在原地旋轉、跳躍。
心底像是有什么東西正寸寸瓦解碎裂。
小丑臉上的油彩開始龜裂，掉落。
木偶生硬的關節被不斷磨去棱角，變得圓潤光滑。
一時間，趙磊仿佛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身體逐漸變得靈活生動，姿態逐漸變得協調舒展，感官愈發伸展、深入、細膩。
寂靜黑暗的世界仿若蜻蜓點水，蕩起層層漣漪。
越來越多蜻蜓自空中落下，水面波紋震動得愈發激烈，轉眼化作一道道鱗次櫛比的滔天巨浪，覆蓋這世界每個角落。
出乎意外的，連天巨浪并沒有向下席卷，而是在半空分化為一滴滴水珠，水珠帶著不同頻率震動，浩浩蕩蕩連綿不絕，整個水幕世界隨著每一滴水珠的震動，開始呈現出一副立體畫面。
這畫面正是趙磊身處的桃樹林，周圍每一只猴子都被水珠勾勒得纖毫畢現。
它們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帶動整個水幕世界出現一連串后續變化。
一瞬間，所有幻象盡數崩塌消散。
趙磊如大夢初醒靈魂歸殼，與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他此刻對周圍整個環境的感知已躍入一個截然不同的層次。
下一秒，他閉上了眼睛。
桃核呼嘯而來，趙磊卻像是提前預知一般，微微偏了偏腦袋，輕易躲過。
他將木杖換到左手，杖頭朝左側當空悠悠一探，正好點中飛來的桃子，緊接著松開木杖，杖身巧之又巧避開一枚桃核，在落地前，木杖又被接回手心。
場間桃核飛射，讓人眼花繚亂，而趙磊卻閉著眼睛閑庭散步，動作輕柔愜意，像是月下吟詩作對的文人雅士，一改此前措手不及的狼狽模樣。
一旁的韓杏兒瞪大水靈靈的雙眼，對于趙磊判若兩人的巨大變化很是不敢置信。
小姑娘怎么都想不明白，眼睛都閉上了，為什么還能看到東西。
事實上就連趙磊也不太清楚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
只是在短短一瞬間，他發現自己可以用超越五感之外的第六感觀察這個世界。
這種感知極為清晰而敏銳，且具有預見性。
樹上的猴子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的感官，在它們出手的瞬間，趙磊便將投擲路線摸得一清二楚。
“第六感、心眼......莫非這才是智力者真正的天賦能力？”
心中的猜測一閃而逝，趙磊只是靜靜享受著這種與眾不同的觀察方式。
不知不覺間，第二支火盆便悄然熄滅。
“繼續！”
沒有遲疑，趙磊一動不動站在原地，閉著眼睛對猴王說道。
目睹了趙磊的驚人表現，這回韓杏兒不再出言勸阻。
猴王明白了趙磊的意思，拍了拍手掌。
第三輪接桃子游戲即刻開始。
趙磊不得不感嘆白毛猴的游戲創造力。
因為這一輪開始，只有一顆桃核。
十二只猴子，每輪投擲十一顆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