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再無任何秘密
一個金色的巨人從天而降，猛地踩在了地上，留下兩個深不見底的腳印，以及一片倒塌的樹林后，繼續朝著遠方狂奔。
“徐大人！我們派出去查探的弟子回報，這附近已經沒有任何敵人的蹤跡了！”巨人眉心，柳運和牧紳控制著帝卒，高聲大喊。
“好，保持這個速度繼續前進吧。”
徐越和藍如煙亦在這里，不過他們不在控制區域，只是坐在不遠處，通過高高的巨人俯視著下方，像在一個絕佳的觀景臺，頗為輕松。
倚帝山部隊自從凝體境的世界之樹整軍出發后，一路上并未遇到任何一個敵人，更沒有遇到什么危險。
這也和徐越先前猜測的一樣，實力的天平傾斜后，敵人顯然也認識到僅憑凝體境區域的兵力，已經很難吃下他們了，故此才主動撤出了這片區域，再尋戰機。
而隨著敵人的撤退，倚帝山一方則士氣大漲，一個個弟子精神飽滿，戰意昂揚，就連腳部的那些妖獸都生龍活虎，時不時發出興奮的嘶吼。
畢竟這，可是此次秘境之難中，敵人第一次大規模退敗啊！
“徐大人，小藍仙！”
不一會兒，在下達了繼續前進的命令后，柳運和牧紳也暫時放松了下來，走過來對著徐越二人一拜。
他們倆心里清楚，自己只是代班司機，一旦遇到強敵和危險，還得眼前這男子上才行。
“幸苦了，坐。”徐越指了指一旁寬敞的空地，笑著說道。
“不了不了，我二人站著就好！”
柳運急忙擺手，隨后感慨地環視四周，道：“隨著牧兄和凝體境弟子們的加入，帝卒的輪廓越來越清晰，力量也比之前增強了不少…唉，要是白兄和白師妹還在這里，那該多好啊。”
柳運一嘆，想到了一些往事。
那是由長老主持，六個候補帝者共同參與的一場演練。
那場演練中，六人齊上，所催動出來的帝卒直接進化成了帝兵，威力無窮，被長老們譽為倚帝山的希望。
只是，那等場景，以后應該是再也見不到了。
“放心吧，我們不會辜負白軒的臨終遺言的。”徐越微微點頭，也想到了那個在山洞里，含恨而亡的白衣男子，一時間心情沉重。
“不說這個了…徐大人，弟子有一問，還請解答。”
見氣氛有些凝重，牧紳趕緊扯開話題，疑惑道：“徐大人是怎么知道，我倚帝山高層的真實實力的？照理來說，這不應該是比較機密的事情嗎？”
聞言，徐越沒好氣地瞪了眼藍如煙，隨后才緩緩道：“牧家老爺子我見過，司家那老頭，我還跟他打過一架，如此想來，白家應該也有一個才對吧？至于異姓一方…雖然我不太了解，但既然都已經是第四方勢力了，想來也不會弱。”
“原來如此…”
牧紳點頭，牧家的老祖，就連他都只在小時候見過一面，只記得是一個很和藹的老人，除此之外，并無印象。
隨后，牧紳就猛地反應過來，抓住徐越話語中的信息，驚駭道：“徐、徐大人，您剛才說什么？您和司家老祖…打過一架？”
“都是一些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徐越擺了擺手，毫不在意。
而隨著他的承認，牧紳和柳運，連同一旁的藍如煙，都徹底被驚住了。
那可是天玄境巔峰的強者啊，徐越竟然也交過手？
“你的修為…”
藍如煙皺著眉頭走來，審視著徐越。
“你、你要干嘛？”徐越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嘻嘻！”
藍如煙突然一笑，嘴一咧，露出了她的小虎牙，隨后不懷好意地撲向了徐越。
“叮！警報！檢測到與當前敵人年齡相差不足0.1倍，宿主將受到隨機懲戒，獎勵機制開啟，當前修為：分靈境巔峰！
隨機懲戒：宿主靈力減弱50。”
“不要！”
砰的一聲，徐越一聲慘叫，隨后就被藍如煙按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呃…”
牧紳和柳運同時轉身，面色兇狠地盯著那些看過來的倚帝山弟子，吼道：“看看看！看什么看！好好操控帝卒！說你呢！還看！”
而就在二人恐嚇弟子的時候，藍如煙看著身下的徐越，一臉勝利地昂了昂下巴，隨后笑嘻嘻地起身讓開。
“你干嘛呀。”徐越苦惱地說道。
“沒干嘛，做了個小實驗。”藍如煙眨了眨眼，眸子里似有藍星閃爍。
就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片水域，廣闊無比。
那是凝體境區域與分靈境區域的邊境，徐越和柳運，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幾息后，帝卒猛地一頓，用力踩在了岸邊，隨后高高躍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巨大無比的金虹，跳向了對岸。
“哇！這里居然有一個小水潭耶！”藍如煙趴在帝卒的金色屏障上，如同隔著一層觀光玻璃，看著下方漆黑如墨的湖水，驚喜地叫道。
“什么小水潭，這明明是湖好吧，是湖！”徐越坐起身來，一臉無奈地糾正。
“哪兒有這么小的湖嘛…”
藍如煙撇了撇嘴，她家可是在天晴之海，跟那片無盡的海洋相比，腳下這片大湖，確實只稱得上小水潭了。
“算了，不和你爭。”
徐越一噎，擺了擺手，揉著自己的老腰，齜牙咧嘴。
看來，以后得抓緊修煉了，不然因為系統的原因，自己豈不是一輩子都打不過藍如煙，要被她壓在身下？
這怎么行！
不遠處，牧紳轉頭，看著那片自己艱苦奮戰多日的土地，目光充滿了不舍。
“徐大人，我們真的就這樣離開凝體境區域了嗎？”牧紳低語。
徐越點了點頭，緩緩道：“就如你所說，凝體境區域里除了煙兒救下的幾十人外，其他地方都已經沒有弟子了…如此，我等自然沒有留在這里的意義。”
“但是…”
牧紳哽咽，那片土地，埋葬了太多的同門，但如今，他卻沒有時間去稍作祭奠。
在他旁邊，柳運也面色悲苦，拍了拍牧紳的肩膀后，轉而問道：“可徐大人，我們都不去凝體境出口看看嗎？那里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聞言，徐越想了想，搖頭道：“應該不會了，倚帝山留下的出口，敵人肯定早就將其摧毀殆盡，我們就算去，恐怕也只能遇到一兩個在那里守株待兔的魔影罷了。”
柳運醒悟，想到了他在固靈境出口處，遇到的那個名為魔崇的魔影，以及白軒所描述的，那只鎮守在分靈境沼澤區域的強敵。
“那徐大人，我們現在要去哪兒？之前您說，全軍開拔元心境，那邊有什么？”牧紳稍稍恢復，打起精神問道。
這一次，不用徐越回答了，同樣從那邊過來的柳運解釋道：“想來，徐大人應該還想去一次那個地牢吧。”
“地牢？”牧紳驚訝。
“沒錯，地牢！天魔嶺和牧天教將我們很多弟子都關在了那里，折磨并修煉邪術，后來，徐大人將那里的敵人擊敗了，還意外打穿了界壁，也因此，聯系到了羽神宗的凌璃仙子，只是不知…對方能否會意。”
說完，柳運一嘆，看著徐越擔憂問道：“徐大人，咱這次去，還是為了打開界壁？能成功嗎？”
“肯定能的！”
徐越還未說話，牧紳就面帶欣喜，自信道：“先前僅憑徐大人一人，就能轟開界壁，而這一次，我們這么多人一起去，最重要的是，還有小藍仙！”
牧紳看著實力與外表完全不符的藍如煙，崇敬道：“歸虛境的小藍仙，再加上歸虛境的徐大人，我們一定能成功！”
“喲，某些人，歸虛境哦”
藍如煙的眼睛變成了滑稽，推了推徐越的肩膀，言外之意甚濃。
“別鬧。”
徐越面帶無奈，他知道，藍如煙多半是察覺到自己的修為有問題了。
“遵命，歸虛境的徐大人！”
藍如煙故意一拜，目光充滿了狡黠，而徐越則一臉黑線，轉頭看著柳牧二人，沉聲道：“你們兩個，最好別抱太大的希望了，先不說敵人可以加固空間，我還懷疑，秘境外應該還有一個大陣，將整個秘境都包在了里面…否則，倚帝山也不至于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連弟子們的魂燈，都無法感應到。”
“大陣？！”
柳牧二人同時一驚。
“沒錯，大陣！一個可以將整個秘境空間，都密封成一個鐵盒子的大陣！”
徐越看著面色由喜轉衰的二人，緩緩道：“而且這大陣還不能隨意打開，因為一旦開啟，這里的氣息就有可能外泄，那他們做的一些驚天大事，就可能會被外界察覺。”
徐越不由想到了，他在地牢中看到的一切。
那扭曲的怪物，那邪惡的氣息，簡直是為整個仙域所不容！
“可若是這樣…徐大人，您當初是怎么打開界壁的？”牧紳顫聲道。
徐越回神，目光有些陰冷，搖頭道：“毫不夸張的說，之前能打開界壁，完全是一個意外。”
“為什么說是意外？”藍如煙也難得正經了起來。
但徐越看了她一眼，沒有著急回答。
也是這時，帝卒終于落地了，橫跨了那片湖泊，濺起了萬丈沙土，來到了分靈境區域。
“柳運牧紳聽令！”
“弟子在！”
“到了這里，恐怕就有不少弟子依然存活了，現命你們二人，輪流催動帝劍，以劍光為引，用劍身刻文，讓倚帝山弟子來投！此外，控制帝卒，盡可能走遍分靈境區域！”
“遵命！”
二人抱拳，嗖的一聲，身形齊齊一閃，同時消失在原地，站在了帝卒的眉心正中央。
隨后，柳運猛地掐訣，雙手虛握于胸前，渾身的力量開始瘋狂涌動，在他手中凝聚出一把虛幻的劍影。
而牧紳則面色嚴肅，一個人開始操控著帝卒，朝著分靈境區域深處疾馳而去。
“起！！”
最后，隨著柳運的一聲咆哮，凌天金劍驟然在他手中出現了。
與此同時，外界的帝卒也受到了影響，單手朝天用力一指，一把數萬丈的光劍直沖云霄，在這浩瀚的秘境中如同天光降世，普照四方。
緊接著，正如徐越吩咐的那樣，帝卒手中的凌天金劍上，有文字開始顯現。
“敵人已潰，倚帝山弟子速歸！司臨已叛，勿信！”
帝卒手持金劍，如同一個優雅的騎士，腳踏大地，深入著分靈境區域，盡量讓金光照到這里的每一寸土地，讓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倚帝山弟子，都能看到這熟悉又神圣的光芒。
徐越靜靜看著這一幕，隨后轉頭看向藍如煙，凝重道：“煙兒，隔絕這里的感知吧。”
“嗯。”
藍如煙點頭，手一揮，一抹濃厚的藍光就出現，將她和徐越淹沒其中。
遠處，柳運和牧紳看了一眼，默默回頭，專心做自己的事。
“說吧，為什么說打開界壁是意外？”藍光中，藍如煙認真地問道。
“天魔嶺和妖魔勾結，已經被滲透了，我在地牢里殺了一頭，是它的力量轟開了界壁，我不清楚我們人族修士的靈力，能不能辦到這一點。”徐越聲音低沉，面色嚴肅無比。
“什么？妖魔！？”
藍如煙瞳孔一縮，輕掩著嘴驚訝道：“是哪種妖魔？有什么特點？”
徐越搖了搖頭，寒聲道：“比魔仆還低，應該只是單純的力量侵蝕，連血脈都還未被轉變…煙兒，你老實告訴我，藍家對這方面，了解得多嗎？”
藍如煙一頓，隨后搖頭道：“很多，但我被家族下了禁制，說不出來，等之后你去了天晴之海，親自問我爹爹吧。”
“好。”
徐越也不多問，立刻盤坐在地上，抬頭笑道：“為我護法吧，接下來可能會有大戰，我要嘗試突破了。”
“要突破了啊…”
藍如煙目光閃爍，語氣跳脫地問道：“你突破哪個境界呢？神騰境嗎？”
“傻瓜。”
徐越笑著搖了搖頭，隨后招手，示意藍如煙靠近一些，然后溫柔地說道：“你無需套我的話，我要突破的境界，是凝體境！我的真實修為，現在還是分靈，但在戰斗的時候，會跟隨著年齡的差距而變化，差距越大，修為越強，反之，修為越弱…這也是為什么，我的修為忽高忽低，段牧天等人追尋了百年的秘密，也是這個。”
徐越說完，就不再言語，只是笑瞇瞇地看著藍如煙，等待著她的反應。
一息后。
“哇！！徐越！竟然連這個都告訴我了！！”
一個藍色的影子撲進了徐越的懷中，他也不躲，輕輕將其攬住。
“好了，你我二人之間，不應該再有任何秘密…好好護法吧，我徐某人未來的身家性命，就全交給你了！”
“好的！！”
隨后，這片小區域靈力涌動，匯于一點，氣息越來越強。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