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出手
兩道人影，一上一下的對峙著，無形中，似乎已經碰撞出了火花。
“師叔，牧天神宗的大長老是？”商君看著上空那模糊的人影，傳音問道。
“段江，牧天神宗宗主段無涯的同胞兄弟，天玄境巔峰，當年那一代中，仙絕榜第八。”商痕抬頭，看著那許多年未見的男子，目光閃爍。
“那這位呢…”
商君又轉頭，看著不遠處仰天凝望的白衣男子。
“白澤…現在，應該是倚帝山白家的老祖了，也是天玄境巔峰，當年，仙絕榜第六。”商痕苦笑，不由想到了當年，自己也是和這二人齊名的天才之一。
只是，隨著修為的精進，越到后面，人與人之間潛力和資質的差距就體現了出來，他也徹底掉隊，無法再與這些人爭鋒了。
“第八…第六…竟都是天玄境巔峰？那豈不是說，排在更前面的人…”商君驚訝道。
“錯了。”
商痕知道這個師侄要說什么，輕聲將其打斷，緩緩道：“修道之途，何其艱難？當年榜上之人，有的早已不幸隕落，有的則泯然眾人，還有的，便像我這樣，在通往那至高無上的境界時，遇到了瓶頸，修為停滯不前，直至和他們這些問鼎之人，差距越來越大。”
商痕一嘆，隨后又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對著商君語重心長地說道：“但商君，你不一樣！你們這一代真的很強，只用了極少的時間，便達到了前人難以企及的高度，而且還在攀升！而你，在這最強一代中依然名列前茅，好好沉淀下來，未來的世界，會有你一席之地的。”
“弟子謹記。”
商君微微一拜，后背的劍匣在輕鳴，似有三千利劍在其中環繞。
“好好看著吧，這一次，將是你人生中重要的一課。”
商痕聲音有些低沉，看著前方對峙的二人，不再言語。
這種情況，幾乎發生在每一個宗門，知曉一些往事的老人，面對門派中年輕弟子的詢問，幾乎不約而同做出了一樣的回答。
勉勵，鞭策，和鼓舞。
無形中，這所謂的最強一代，已經隱隱背負了整個宗門，甚至整個仙域的命運，不知邁向何方。
直到場中的二人再次對話，周圍那些稀碎的聲音，才戛然而止。
“段江，突然來我倚帝山，有何貴干？”白澤臉上依舊帶著和煦的笑容，英俊的外表下，讓人根本看不出他竟是人人口中的老祖。
“聞帝山大祭，特來觀禮。”段江俯視，金日般的眼眸中有日冕在流動。
“哦？來觀摩帝祭啊…不過我怎么記得，本宗之大祭，未曾邀請天玄境的道友呢？”
白澤的笑容漸漸消失，表情慢慢變得冷峻，寒聲道：“而且，就算有天玄境的道友要來參禮，也當走前山山門，過不渡林，入我帝山大陣！而不像你，從天而降，避過了帝陣，不請自來！”
伴隨著一聲炸響，白澤的斥問如同炮彈，響徹天際，在這明明空曠無比的山巔，激起了陣陣回聲，像天神的低語，不絕于耳。
眾人呼吸急促，不少宗門察覺到了形勢不對，開始屏住呼吸，慢慢后退了。
與此同時，所有的目光都投向天空，想看這牧天神宗的大長老，會如何回答。
“白兄誤會，在下游歷虛空，偶然發現這一開啟的空間通道，好奇之下入之，卻發現這通道，竟直達倚帝山，真是有緣啊。”
段江笑了，不過聽在白澤心里，卻讓他心中一沉。
“來者不善啊…”
白澤自語，不詳的預感越來越盛。
對方絕對是有備而來的，否則，也不會像現在這般有持無恐。
至于他說的話…
什么游歷虛空，什么偶然，什么有緣，白澤是無論如何都不會信的。
唯獨一點。
空間通道。
似乎確實只有這一種可能，可以解釋為何段江可以無視護山大陣，直接出現在這里了。
“已探明，帝山周邊，僅段江一人，可殺！”
終于，一道蒼老的聲音，在這時傳進了白澤耳中。
猛然間，白澤直接選擇出手了，聲勢浩大，讓無數人頭皮發麻，神魂震蕩。
他之前一直等的，就是這個訊息！
只有確定了帝山穩固，周圍再無其余敵人，他才可安心出手！
只見他單手朝天一抓，四周的水汽剎那匯聚而來，形成一支水霧之槍，朝著高高在上的段江刺去！
“凌于我帝像之上，成何體統！竟是參加帝祭，就給我下來吧！”
水霧之槍再次一轉，變得更加凝實，與此同時，周圍空氣中的水分也幾乎被榨干了，讓不少人臉上褶皺瞬起，不斷干咳，險些窒息。
“哼。”
上空，段江巍然不動，看著刺來的水霧之槍，伸出手指輕輕一點，一縷黑氣就從他指尖鉆出，猶如毒蛇一般，精準無比地刺進了長槍的槍尖里。
一道古怪的聲音響起，水霧之槍如同吃撐了一般，槍頭急速放大，槍桿也開始一陣扭曲，形體漸漸不穩，最后砰的一聲，炸成了碎片，讓這山巔下起了清風細雨。
白澤抬頭，沐浴著雨霧，雨水不能沾其身，身形消失在了原地。
“既然來了，就留下吧。”
白澤瞬間出現在了段江身前，手做刀狀，橫劈而下！
瞬間，空間被切出了卷刃，彌漫著封印的氣息，將段江死死鎖在了里面。
而就在白澤纏住了段江的同時，另外兩只大手，也突然從不同的方位伸了過來，一只肌肉健壯，強勁有力，直接捏向段江身后的虛空，要將那道隱不可見的空間通道捏碎。
另一只則蒼老無比，但卻更為狠辣，此時如烏云般卷來后，竟蠻狠地抓向遠處已經聚集在一起的牧天神宗、泰宗等人。
這個人，直接對這些修為低下的弟子出手了！
“道子！”
段虛然疾呼，看著那只眨眼而至的蒼老之手，被嚇得魂飛魄散。
不止是他，泰宗長老泰炎，帝妖門長老宗煉等人，此時也恐懼地看著天空，感受著那只手上的力量，面露絕望。
饒是渡劫境的他們，都只有一個體會。
不可抵抗！
然而，段牧天此時卻表現出了非比常人的氣魄，面色鎮定地站在原地，坦然而對。
因為他清晰地感覺到，那熟悉無比的氣息，已經來了。
果然，就在蒼老之手即將落下的一剎那，一陣黑氣猛然爆起，一個與段牧天長得極為相似的中年男子憑空出現，身著黑色長袍，大袖一甩，一股勁風便席卷而上，砰的一聲擋住了蒼老之手，令其不得再進分毫。
與此同時，那只捏向空間通道的強勁之手也受到了阻礙，通道的另一邊突然妖氣沖天，一個拳頭劃破時空而來，二者蠻橫地撞在了一起，開始角力。
兩道絕頂的氣息眨眼降臨倚帝山，段江看著前方面無表情的白澤，獰笑道：“白道友，我方才所說，并非虛言，我們確實是來參加帝山大祭的…不過，是祭奠的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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