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和平靜的收桿。
從始至終,他都顯然的淡定。
另一邊,球場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就連呼吸聲似乎都在此刻消失了。
所有人全瞪大著眼睛,宛若雕塑,怔怔的站在原地。
包括鐘振明、周旭、紀智美、張廣強…
毫無征兆的。
他們就聽到砰的一聲脆響,一顆白球劃破天空,然后穩穩的掉落在了球洞里。
分厘不差!
精準到不能再精準。
快到他們甚至有些反應不及。
而等到他們反應過來,才赫然發現,這一球已經結束,依舊是一桿進洞。
他們感覺活在做夢。
一切都是那么虛幻又那么不真實。
要知道,他們之前幾乎沒人相信陳安和會贏,尤其他前面落后了足足四桿,即便中間打出了一桿進洞,但差距依舊很明顯。
但誰能想到?
一桿進洞之后,陳安和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脈,實力精進,
接連三洞都凈勝一桿。
而到了決勝局,竟又打出了一桿進洞。
九洞就打出了兩次一桿進洞,這耀眼的成績,不說是史無前例,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鳳毛麟角。
驚世駭俗!
所有人的心緒都久久難以平靜。
“不,不,不,這不可能!”過了好一會兒,張廣強才從這驚駭中清醒過來,他滿面不信,體態顫巍的質疑著。
他接受不了!
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
他都已經調整好心態,準備用最好的狀態,打完最后一洞,以一種無比干脆利落的方式結束這場賭局。
但這突如其來的打擊,讓他直接崩潰。
他現在根本就贏不了!
他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也打出一桿進洞。
平局加賽!
他真的打不出來。
他沒有任何信心打出一桿進洞。
這太難了!
隨著張廣強的大聲質疑,周圍圍觀的眾人,也接二連三的清醒過來。
紀智美微張著小嘴,美眸中已經滿是震撼,她做夢都沒有想到,陳安和竟然能打出兩桿一桿進洞。
尤其有一桿還是提前告知。
而一旁鐘振明和周旭等人,也是心神搖曳,他們前面還自以為勝券在握,但這接連出現的一桿進洞,讓他們也是徹底清醒。
“振明,你牛逼!這次我們都看走眼了!”
“我倒現在還有點懵。”
“這小子才是真正的高手,我感覺他比那些頂尖的球手都絲毫不差。”
聽著其他三人的夸贊,鐘振明只感覺臉頰微燙。
他前面其實已經對陳安和不報任何希望了,沒想到結果卻狠狠的打了他一巴掌,陳安和不僅贏了,還贏得讓人心服口服。
但他心中同樣有疑惑。
陳安和是真的實力強到可以隨意控制桿數,還是僅僅只是運氣爆棚?
他難以確定。
陳安和將球桿放到包里,信步走到張廣強身前。
淡淡道:
“現在該你了!”
“我前面給過你機會,只是你沒有珍惜。”
“一桿進洞or認輸。”
“你…”張廣強面如豬肝色。
“你什么你?”
陳安和冷笑一聲,不屑道:“前面叫囂的是你,提出賭斗的是你,現在你還想在眾目睽睽之下耍賴?”
“要么一桿進洞,跟我打加賽,要么就跪地求饒。”
“我相信以你這種高貴身份的人,應該不會做出出爾反爾的事,這邊還有不少顯貴正看著你呢,大家的時間都很有限。”
聽到陳安和口誅筆伐,張廣強想死的心都有了。
但他不可能認輸。
他當年入贅施家時,簽過一份協議,婚姻期間不能做有損施家顏面的事,若真的跪了,他不僅顏面全無,更會直接被施家掃地出門。
他輸不起!
他也做不到一桿進洞,所以,只能干瞪著。
就在眾人看向張廣強時,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
“張廣強,你怎么在這?”
眾人聞聲望去,只見一個體態豐盈的女人走了過來。
她杏眼圓瞪,眼中滿是不耐煩。
見到這女人,張廣強臉色微變,然后眼珠一轉,連忙討好道:
“芙蓉,你看我這腦子。”
“我都忘了現在是我跟韓先生談合作的時間,要不是你過來提醒我,今天恐怕就真錯過了,我先過去了。”
簡單解釋了一聲,張廣強就快步朝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沒兩步,就被攔了下來。
陳安和冷哼一聲。
“想走?”
“你是不是忘了點什么?”
張廣強面不改色,雙眼盯著陳安和,不屑道:
“工作要緊!”
“而且我又沒輸,這一球先記著,等我什么時候忙完了,再來把這球打了,我張廣強說到做到,讓開!”
陳安和淡淡道:
“沒輸?那你為何要動球呢?”
“什么動球?我沒有,你別想胡說八道,我…”
就在張廣強據理力爭時,他赫然發現自己擺好的高爾夫球已經掉了下來,旁邊還有一個被砸倒的球tee和球桿。
他一下就愣住了。
但轉瞬,他就反應了過來。
剛才轉身離開時,他把球桿扔到了地上,而球桿無意間碰到了球tee,導致高爾夫球從上面滾了下來。
按照規則,他已經算打了一桿!
也就是說,無論他后面怎么狡辯,這一桿都算打出去了。
他已經輸了!
張廣強面色微變,無助的看向了施芙蓉。
陳安和卻不管這些,厲聲大喝道:
“跪下!”
張廣強滿臉驚恐。
用力的撐著身子,不讓自己跪下去,但不知為何,他感覺自己的膝蓋開始咯吱作響,變得不受控。
而且膝蓋變得越來越沉、越來越重。
他有些支撐不住了!
就在張廣強背脊開始彎曲的時候,施芙蓉的臉上閃過一絲怒意。
她施家的贅婿是何等身份?在眾目睽睽之下跪地求饒,還自扇耳光,這消息要是傳出去,她施家的臉還要不要?
她的臉還要不要?
張廣強再廢物,他也代表著施家!
她走到陳安和近前,目空一切的盯著他,趾高氣昂的道:
“你知道你是在跟誰說話嗎?”
“我只知道愿賭服輸,他輸了,就要給我跪下磕頭認錯。”陳安和毫不松口。
“他代表著施家!”
“那又如何?”陳安和不屑道:“難道你們施家就能高人一等,就能出爾反爾,就能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
“我就要他認賭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