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郡陸氏還鄉領隊陸謙陸存恭,見過林主簿。”
林辰帶著極大的期望而來,但在見到請見之人時,他雖然表面上不說,內心里卻還是有些失望的。
因為請見之人,雖然同是吳郡陸氏之人,卻顯然不是最知名的那兩個。
也就是說,這個隊伍里面,既沒有懷橘陸績陸公紀,同樣也沒有‘社稷之臣’陸遜陸伯言。
這些信息,都是他通過對方自報家門和職責后迅速分辨出來的。
至于為什么能那么快分辨出來?
很簡單。
不論是陸遜還是陸績,在陸家的地位都很高,畢竟從歷史的描述來看,這二者都是能撐起門戶的人。
簡而言之,如果這隊伍里面有這兩人,不論是這兩人中的誰,他們都絕對會是領隊。
而不是眼前這個陸存恭。
“這位是我主三弟,有萬夫不當之勇,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之能的張飛張翼德。”
林辰先是按照禮儀介紹了張飛,表達了兩人有一定決斷權利后,這才疑惑地道:“不知存恭請見我主,可是有何事要說?”
“原來是玄德公三弟當面,是在下失禮了…”
陸謙按照當代禮儀重新對張飛互相行禮過后,這才看向林辰道:“林主…”
“存恭兄無需如此見外…”
林辰擺了擺手,道:“辰聽聞吳郡陸氏,皆是英才,雖眼下存恭兄尚無名顯于世,但想來也是不差的,稱我表字便好。”
“既是如此,謙便冒昧了。”
陸謙忙再一次行禮,道:“謙與家人一行,主要是前些時日聽人說起從弟議已于吳郡撐起家門,從伯績也已揚名江東,便欲渡江回鄉而去,恰逢此時,聽聞玄德公大軍安營于此,深思過后,心中便有了一個想法,因而便想見上一面,還望子源能幫謙引見一二。”
林辰仔細琢磨了陸謙這番話后,笑著道:“若是存恭兄想讓我主前往江東的話,此事便不必再提了。”
陸謙臉色陡然一變。
他的想法就是要請劉備前往江東。
當然,肯定不是入主江東,而是因為他們這一行人眼下情況很是不妙,想找個免費的保鏢。
至于到時候能不能平定江東…
到那時,就只能看他劉備的本事了,跟他們有什么關系?
不過,這件事是他準備見劉備之后再說的,可他卻沒有想到,林辰居然一語就到破了。
“此等大事…”
被看破之后,陸謙也不瞞著了,問道:“子源當真能替玄德公做主?”
“那倒是不能。”
林辰果斷搖了搖頭,壓根不接茬地道:“不過以我對主公的了解,他當是不會前往江東才是。”
這么說的同時,他的內心里卻想,這陸謙還真是個大聰明,怪不得沒在歷史上留下名字。
劉備好歹也是一方諸侯,居然想將其當做隨行保鏢…
只能說想太多了。
林辰覺得,就算是沒有自己在,劉備怕是也不會答應下來的。
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
他陸謙能不能做的了陸家的主?
他要是能,同時還敢承諾幫助劉備入主江東,這個想法倒也不是不可能變成現實。
可問題在于,他能嗎?他有這個資格嗎?
林辰都知道,現如今陸家做主的乃是陸績和陸(議)遜這倆人,跟他陸謙基本上沒有多大的關系。
劉備又不傻,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也正因為這些,原本林辰對陸謙還有的一些好感,也就這么漸漸地消散了。
“此事子源既然…”
“子源,原來你在這兒啊,翼德你居然也在?私自離開軍營,待會兒再處罰你!”
眼看著兩人就要發生沖突時,劉備走了過來,同時也打斷了陸謙要說的話。
“這位是…?”
把局面徹底攪亂之后,劉備這才看向了林辰:“莫非又是子源你的朋友?”
“并非如此,在下乃是吳郡陸氏陸謙,與林子源之前并不認識。”
林辰都還沒說話,陸謙卻仿佛怕被誤會了一般,連忙解釋了一句,同時道:“謙有一想法,想與玄德公單獨聊聊。”
劉備眨了眨眼,看向了林辰。
陸謙的表現很是無禮,還有幾分鄙視林辰的意思,這讓他有些不能理解。
要知道,就算是劉燁和魯肅這樣的能人,都是和林辰聊的很不錯的。
這人怎么這般自傲?
因此,對情況暫時不太清楚的他,想先聽聽林辰的解答。
“額…”
林辰默默地退后了一步,站在劉備身后苦笑一聲道:“辰也不知該如何說,主公還是先與存恭去談談吧。”
“這陸謙端的無禮,之前子源說他想請大哥前往江東,不過子源已經拒絕了,也因此,他似是對子源有些不滿…”
不過林辰不說,不代表別人不會說,張飛很是不爽地嚷嚷了起來。
“翼德!”
“三哥!”
劉備和林辰幾乎同時開口呵斥。
張飛縮了縮脖子,撓了撓后腦勺道:“啊,對了,軍營里還有許多事,俺便先回去了…”
話落,他極為靈活幾個起跳便溜走了。
眼下關羽就跟在劉備身后,他倒是不必擔心會出事,甚至隱隱的他還期待著陸謙帶上家人和劉備一方發生沖突…
那樣一來,陸家這些貨色肯定會知道,什么叫做恐怖。
“我這三弟性情粗暴,說話總是有些沖,還望存恭莫要介意才是。”
劉備臉色平靜地解釋了一句,但卻沒有多說,而是迅速將話題轉移到了另外一個方向:“不過,去江東之言,存恭還是莫要再提了。”
“玄德公可先聽我…”
陸謙還想說話,可惜劉備卻已經苦笑著搶先開口了:“并非是某不愿意聽存恭之言,實是眼下那孫伯符聚集了數萬兵馬,已于昨日迅速攻占了曲阿城。”
“可惜,某此來本意乃是要幫劉揚州抗拒其兵鋒…”
說到這里,他壓根不管目瞪口呆的陸謙,嘆息道:“可孫伯符勢大無雙,實難與之爭鋒。而今那吳景又在岸邊扎營,備眼下已是陷入了退又不得退,進又難以進的困局之中。”
“此刻,備怕是唯有隨劉揚州而去這一條路了,至于帶兵入江東之事,存恭還是莫要再提了。”
“這,這,這怎么可能?玄德公可是在誆我?!”
陸謙整個人都再無方才的一點穩重,說話都不顧忌禮貌了。
“我如何會誆騙于你?”
劉備臉色依舊平靜,不過語氣卻帶了刺道:“此乃事實是也,便是不信我,只需派人前去查詢一番不就是了?”
“這可怎生是好,這可怎生是好…”
陸謙顧不得道歉,臉色煞白,滿是驚悚地喃喃道:“若是如此的話,那我陸氏子弟,豈不是又要再度遭難了?這可怎生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