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來而不往非禮也
“是仙門！”
‘望’到巨大古老的石門瞬間，蘇秦便迅速推測出事情始末。
四位自仙門內走出的陸地神仙隕落在蘇秦手上，恐怕早就被仙門中的六大圣地知曉了。
即便是海外諸多上宗大教，也留有自家弟子命火，通過命火，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到弟子生死，更何況是仙門內的六大圣地呢？
而現在，這道隱隱窺視天地的目光，想必便是仙門內六大圣地用來查清楚緣由的手段。
仙門內的六大圣地，迫切的想知曉自家的陸地神仙，為何突然隕落在人間。
“那只巨大的眼睛”
蘇秦面色凝重，通過真實之眼以及天人望氣術極力觀測，才能勉強看清楚目光的源頭，是一只瞳孔漆黑深邃不可測的巨大眼睛。
“至少是本命至寶層次的重寶。”蘇秦心里判斷。他沒有見過至強者的本命至寶，但如今僅僅憑借那道巨大眼睛的目光，蘇秦便感覺到已經超越雷神教的至寶雷神鼎了。
“我若是被這道目光掃視到，恐怕會立即暴露在仙門面前了。”蘇秦頓時感覺到棘手起來。
蘇秦并沒有察覺到這道目光對他有任何威脅，因此推測那只巨大的眼睛并非攻伐重寶，應該是某種探查重寶。
但縱使如此，蘇秦也不愿意被這道目光注視到。
畢竟，在沒有硬撼整個仙門的絕世實力前，蘇秦還是打算盡量低調一些。
就在蘇秦快速思索之時。
自仙門內那只巨大眼睛中望出的目光，瞬間便掃過整個海外武道界，并且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朝著大爭之地望來。
“得想辦法避開這道目光。”
蘇秦思緒起伏。簽到數十年，他獲得了無數收斂氣息的秘術。
但是在這道似乎要洞穿整個人間的目光之下，蘇秦對這些斂息秘術沒有絲毫信心。
“對了。”
“我還有戰神領域。”
電光火石間，蘇秦腦海閃過一個又一個念頭，最終鎖定在戰神領域上。
戰神領域乃蘇秦自戰神殿內簽到得到的戰神圖錄所修煉出的領域，這是連至強者侯元都求而不得的域外虛空神秘傳承，修煉到最后，能夠在領域之內演化出一個完整世界。
當然，目前蘇秦在戰神領域的修煉進度上，遠遠達不到演化世界的程度，但即便如此，戰神領域也遠遠超過尋常陸地神仙所擁有的大成領域了。
戰神領域強于大成領域主要在兩個方面。
一是對天地的掌控壓制。戰神領域在這方面是大成領域的十倍，光是憑借這一點，蘇秦便能輕易壓制同階歸元境陸地神仙至少四成戰力。
二則是戰神領域終究是以演化世界為根本，由此導致戰神領域本身，便有那么一絲絲世界空間屬性，在戰神領域的覆蓋之下，蘇秦仿佛身處另一重空間，不管是元神之力掃視，還是領域覆蓋等等手段，都無法察覺到蘇秦絲毫。
因為在自身戰神領域的遮掩之下，蘇秦已經算是某種程度上獨立于人間之外。
光是這兩點，戰神圖錄便足以對得起至強者侯元付出大代價，專門煉制戰神殿傳承下來了。
“只能試一試戰神領域能夠躲過那道目光了。”蘇秦心念一動，一重重朦朦朧朧的場域陡然擴散而出，遍布在蘇秦周身十米之內。
此時此刻，蘇秦雖然看起來仍舊處于黑色巍峨大殿中，但實際上，若是仔細觀看，便會發現蘇秦的身形隱隱有些模糊虛幻，仿佛只是一道幻影。
接下來，蘇秦心念一動。
頓時，蘇秦位于雷神島上的一道元神化身則是迅速消散。
戰神領域并非神通，無法本尊和化身同時掌握，并且同時施展。
做完了這些，蘇秦便不再有其他動作，靜靜的等候著那道目光降臨。
嗡嗡嗡！
僅僅片刻之后！
這道目光便已經覆蓋至長安城，幾乎是一瞬間，長安城無數生靈，包括太陰仙子這位陸地神仙，皆處于那道目光的注視之下。
只不過。
哪怕是太陰仙子，也沒有絲毫察覺，任由那道目光從身上掃過。
事實上，蘇秦對此并沒有任何奇怪。
如果不是眉心祖竅那尊指天觸地的佛陀金身提示，蘇秦也不一定能察覺到那道自仙門內望出的目光。
很快。
那道目光便來到長安城地下的黑色巍峨大殿。
一種輕微的波動一閃而過，在掃過蘇秦那道模糊虛幻的身影之時，沒有絲毫停留，直接便朝著更遠方掃去。
“躲過去了。”
蘇秦面色一喜。
如果那道目光發現了他，蘇秦必然會產生被窺視感，但是剛才，卻是沒有絲毫異樣，并且眉心祖竅那尊佛陀金身也逐漸平復下來，不再震動。
“這戰神領域，果真不可思議啊”蘇秦微微感慨。原本他也只是死馬當活馬醫，僅僅是以戰神領域試上一試，哪怕失敗了，蘇秦也能承受，大不了最后躲入魔窟世界。
“不能急。”
蘇秦并沒有立即將戰神領域收回，而是保持著這種狀態。
果然。
片刻之后。
那道目光再次橫掃而來，直到將人間掃視了數次之后，才迅速回到仙門之內。
“這道窺視天地的目光，并不是毫不代價？”蘇秦心里推測。
如果仙門內的六大圣地能夠毫無限制的維持這道目光，便會一直以此觀測整個人間了，又怎么可能會收回去呢？
既然收回去了，便表示六大圣地付出了代價，并且代價還不小，否則不會這么急切。
“終究還是對仙門內的圣地了解太少了。”
蘇秦微微搖頭。
太陰仙子雖然是太陰圣地的準圣女，但終究不是真正的圣女，對于圣地的隱秘，肯定了解的有限。
“不過，通過這次窺視人間，仙門內的圣地應該很放心，想必接下來便會派出更多的人出來。”蘇秦心里一動。
按照太陰仙子的描述，如今人間元氣潮汐開始復蘇，再加上仙門內的大道法則開始消散，六大圣地肯定想要以最快的速度重返人間。
想到這，蘇秦緩緩抬頭，望向剛才以真實之眼感受到的那座巨大古老的石門方向。
“來而不往非禮也。”
蘇秦臉上浮現笑容，一步踏出，消失在黑色巍峨大殿中。
仙門。
那只瞳孔漆黑的巨大眼睛緩緩消散。
諸位圣主滿是疑惑的回想著剛才通過魔神之眼，觀看到的一幕幕畫面。
“人間極為正常，最強者也不過是巔峰神話，唯一的陸地神仙，還是太陰仙子，我等圣地弟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始圣主皺眉說道。
如果通過魔神之眼，發現人間有歸元境陸地神仙坐鎮，倒是能夠解釋的通幾位圣地弟子隕落的原因。
但事實卻是，人間別說歸元境陸地神仙，就算是分神境陸地神仙也沒有一個。
這種情況下，圣地所派出的四位陸地上神仙弟子是如何隕落的？
“難不成是那幾件至寶”分神谷的谷主猜測道。
魔神之眼窺視人間中，確實發現海外武道界存在幾件至寶氣息。
“不可能。”
“那幾件至寶只是普通至寶，并非本命至寶，沒有陸地神仙層次的強者催動，根本斬殺不了其他陸地神仙。”天刀山的山主立即搖頭道。
即便是至寶，也需要強者去催動，才能發揮出威能。
“那究竟是什么原因？”
幾位圣主相互看了眼，滿是不解。
“會不會是動手的那人躲過的魔神之眼？”風神谷的谷主思索了一會，開口道。
“躲過魔神之眼？”
太陰圣主立即反駁道：“魔神之眼乃諸位至強者聯手煉制，能夠窺視天地間一切隱秘，除非‘萬法辟易、因果不沾’的至強者，誰有能躲過？”
太陰圣主說到這，停頓了會，繼續說道：“如果動手的人真的是一位至強者，何必躲躲藏藏，直接殺進仙門不就行了？”
太陰圣主話音剛落。
其余幾位圣主微微點頭。
確實。
魔神之眼何等存在？想要躲過魔神之眼的窺視，差不多也有至強者實力了，這種層次的強者，縱使仙門六大圣地聯手，都擋不住。
雖然六大圣地中都有無數底蘊以及本命至寶鎮壓，但本命至寶復蘇到極限，也僅僅只是接近至強者。
而接近至強者，與真正的至強者，可是天塹之別。
按理來說，幾位圣主的想法是沒有錯的。
想要躲過魔神之眼的窺視，確實需要至強者掌握空間的手段，哪怕是那些至強者的直系血脈后裔，繼承了至強者對空間的部分運用，但也能難躲過魔神之眼的窺視。
可是.
所有圣主都忽視了戰神圖錄。
戰神圖錄所凝聚的戰神領域，從某種程度上，已經具備了世界空間的屬性，等同于至強者的‘萬法辟易，因果不沾’的雛形，躲過魔神之眼的窺視也是正常。
而戰神圖錄，可是連至強者侯元都求而不得的域外傳承，仙門六大圣地就算再如何苦思冥想，也不會想到世間會有這種手段躲過魔神之眼窺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