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靈急忙往囚車里一縮。
嘩啦啦!
這一刀下來,沒砍到徐靈,反倒是把囚車砍了個稀爛。
徐靈趁這個機會,翻滾下車,撥路就跑。
那壯漢猛追上來,幾步就到了跟前,想要砍殺徐靈。
因為徐靈被關在囚車里,待遇與他人不一般,因此壯漢就誤以為是個重要人物,殺了之后會有額外的戰功。
這山谷里到處都是人砍人,徐靈仔細避開他們,到了一個拐角處。
“看你還往哪里逃!”壯漢撞開數人,追了上來,居高臨下俯視著徐靈,猶如在看一只逮剝的兔子,不由露出獰笑之色。
徐靈也是微微一笑。
刀光一閃。
壯漢臉上的獰笑還僵在臉上,生命卻已斷開了。
腦袋從脖子上平衡均勻的滑下,如此絲滑,沒有半點阻礙。
巨大的腦袋摔在地上,還引得地面顫動了一下。
徐靈迅速搜刮了一下壯漢身上的寶貝,便將尸體一腳踹開。
迅速看了一眼戰場,無比混亂。
但總體是正道聯盟占了劣勢,再打下去,肯定是正道聯盟先倒下。
正道聯盟和天煞谷,無論他們誰贏誰輸,徐靈都不是很在乎。
唯今之計,還是趁機跑路,不要沾染上麻煩。
反正這里離正道聯盟總部很近了,到時候偷偷溜進去,也是可以完成計劃。
想到這里,徐靈就準備離開。
這時。
“這些年不見,你果然有進步,都已經是元嬰境修士了。”
一道陰柔的聲音從身后響起。
徐靈扭頭一看,果然是曾祥德站在不遠處,正在微笑著看自己。只聽他說道:“我很欣慰,你也成長到了這步田地,如果你能繼續堅持下去,必然能跟上我的腳步。”
徐靈打了個哈哈:“好久不見啊,曾師兄。”心里卻很是無語。
撿了自己不要的葵花寶典,還好意思說這種屁話。
不過曾祥德能成長到化神境,才是真正出乎了徐靈的意料。
原本那葵花寶典,最多也就到元嬰境中后期,就已經漸漸疲軟,沒有多大用處了。
這也是曾祥德的機緣。
這些年他遇到了什么,徐靈不知道,也沒太多興趣打聽。
“是啊,好久不見,你我上次見面,還是在我的婚禮上,真是感慨啊,都快七八年了。”曾祥德輕聲說了一句。
徐靈呃了聲,不知道該說啥。
曾祥德目光看著他:“你是最讓我驚訝的人,我這幾天才知道,你竟然已經從后山的守陵人,爬到了玉鼎閣的掌教真人。雖然玉鼎閣只是一個不求上進的小宗門,但你的進步幅度之快,真是讓我這個老朋友感到由衷的欣慰。倘若不是正道聯盟干涉,你也不至于落了個階下囚的下場。”
“過獎了過獎了。”徐靈尷尬的笑道,總覺得曾祥德這話聽起來很別扭。
什么欣慰這樣的詞語,更像是長輩對晚輩說的。
而且這語氣,也完全是站在高處的領導者,俯視下方,給予鼓勵。
“多虧了你們,真是陰差陽錯,我現在自由了。”徐靈攤手笑道。
“未必哦。”曾祥德陰柔一笑,“你沒聽剛才鐘副谷主說嗎,要把正道聯盟的隊伍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徐靈干笑道:“我可不是正道聯盟的人。”
“你雖然不是正道聯盟的人,但也在隊伍之中,自然是被清算的對象。”曾祥德淡淡道。
徐靈當然不怕被清算,真要打起來,這山谷就是個絕佳的布陣之場,正道聯盟和天煞谷都要死在他手里。
可真要這么做,就太張揚了。
于是他露出勉強的笑容,說道:“難道我們好不容易再次相見,就要拼個你死我活嗎?”
“你還是如以前那樣,膽小謹慎,遇事就縮。說的好聽呢,叫穩重,說得不好聽那就是慫。”曾祥德笑了笑。不知道為什么,徐靈竟然從他這絲笑容中看到了寵溺的味道。
曾祥德輕輕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原本這次攔截任務,我是不打算出來的。”
“可你現在卻站在這里。”徐靈接話道。
“是啊,你知道為什么嗎?”曾祥德深深看著他,問道。
“…不太清楚。”徐靈呃了聲道。
“是因為你。”曾祥德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我看到關于正道聯盟的情報里,你的名字在其中,所以我才跟了出來。”
徐靈心里直起了雞皮疙瘩,干笑道:“你出來,就是為了要親自殺死我?”
“當然不是,我是來救你的。”曾祥德也不拐彎抹角了,直接說道。
“怎么救?”徐靈問道。
“我先把你抓了,當成俘虜。我目前在天煞谷還混得不錯,保下你綽綽有余。就像當年在后山,我向丁掌教保下你一樣,你啊,已經欠我兩條命了。”曾祥德輕聲感慨道。
“那可真是多謝了。”徐靈配合著道。
“你說,你該怎么報答我呢?”曾祥德走到他身邊,在耳際笑吟吟的道。
“這個,這個嘛…”徐靈哪見過這等場面啊,內心很是復雜,既對曾祥德特意出來救人之舉多少有點欣賞,又對他這陰不陰陽不陽的樣子感到惡寒。
“算了,報答一事,日后再說,還是先救你脫困吧。”曾祥德沒有糾纏多久,便示意徐靈跟在自己身上。
有曾祥德開道,一路上竄出來的人都被以極快的速度給解決了。
他是真的快。
眼花繚亂。
甚至徐靈不仔細看的話,都看不清出招方式。
葵花寶典是個劍訣,厲害在一個快字。
俗話說,天下武功,唯快不破。葵花寶典便是將這個特點發揮到了極致。
那些死在曾祥德劍下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很快,曾祥德便回到了天煞谷的后方,吩咐一眾手下:“這個人是我的俘虜,你們不要動他。”
“知道了。”
“我們明白。”
“懂了懂了。”
“放心好了。”
手下們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看徐靈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詭異了起來。
曾祥德似乎有些高興,微微一笑,便返身回到谷中殺人。
徐靈也樂得輕松,便坐了下來,看著雙方人馬在山谷里廝殺著。
一名天煞谷弟子老是注視著自己,徐靈便問道:“道友,你覺得我們天煞谷能贏嗎?”
這名天煞谷弟子笑道:“你不是正道聯盟那邊的嗎,說什么‘我們天煞谷’了呢?天煞谷跟你小子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啊。”徐靈理所當然的道:“我現在是天煞谷的俘虜,所以肯定是你們這邊的人啊。”
“你小子臉皮倒是挺厚。”天煞谷弟子笑道:“至于你剛才的問題,簡直沒必要問,因為我們天煞谷是必勝的。”
“萬一正道聯盟支援到了嗎?畢竟這里離正道聯盟,只有一千里的距離了,近得很。”徐靈說道。
“那是不可能的事。”天煞谷弟子得意洋洋的道:“這一點,我們早在動手前就已經考慮好了,屏蔽求救信號的法器,已在山谷安裝多日。路程雖近,但正道聯盟總部是絕不可能收到信號的。”
“那可真是萬無一失了。”徐靈笑了笑。
天煞谷弟子瞥了他一眼,頗有些嫉妒的哼道:“長得也不細皮嫩肉啊,也不知道曾堂主看上你哪一點了,竟然保下了你。回去之后,你可得好好服侍曾堂主,以報他的救命之恩!”
“服侍?”徐靈一聽這個詞匯頓時就不淡定了,“怎么個服侍法?”
“你說呢?”天煞谷弟子似笑非笑的道。
徐靈強忍著想把對方拍死的沖動,轉過身去,繼續觀察戰場。
此時勝負已經很明朗了。
正道聯盟這邊的人,大多已被殺得干凈,只剩幾十個人跪下來投降。
但他們也沒有逃過被殺的命運。
投降不殺,優待戰俘,只是一句口頭承諾罷了。
關鍵還是要看是否有人保。
就像徐靈這樣。
而公孫供奉以一打二,正在奮力與鐘玉容和仰豐激戰。
但終究不是對手,雙拳難敵四手。
很快,他就被打成了重傷吐血,渾身支離破碎,倒在地上起不來了。
“多年的故交,我真是不忍對你動手啊。”鐘玉容感慨了一聲,旋即目光看向了仰豐。
仰豐也不說話,直接上去一劍就將公孫供奉殺死了。
“唉。”鐘玉容嘆息。
徐靈也覺得很是遺憾,他還想著以后親自解決公孫供奉呢,可惜天煞谷的出現,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接下來,天煞谷迅速收拾戰場。
他們把自己所留下的證據全部回收,然后掏出一大堆魂殿的殘破武器。
還將一些死去的弟子,打扮成魂殿中人。
然后將正道聯盟所有的物資全都搜刮而去,消除氣息,便迅速離了山谷,往天煞谷總部而去了。
正道聯盟浩浩蕩蕩一千多人馬,結果就只剩下了兩人存活。
一個是徐靈,另一個則是張小潁。
兩人被關在同一輛囚車里,四目相對,氣氛很是尷尬。
“同是天涯淪落人啊。”徐靈感慨道。
張小潁氣鼓鼓地盯著他,突然大聲喊道:“我要換一輛囚車!”
“為什么?”仰豐停下來問道。
“我不跟這臭俘虜待在一塊!”張小潁指著徐靈,說道。
徐靈頓時笑了:“你現在不也是俘虜嗎?底層瞧不起底層,這可真是天大的諷刺啊。”
張小潁呸道:“誰跟你是底層了?我爹是正道聯盟副盟主,你呢?你是什么東西,爹媽恐怕都是農民吧?也不照鏡子看看自己,就你這窮酸樣兒,怎么跟我相提并論?”
“這個時候不強調自己是普通人,靠自己努力上位的了?雙標玩得挺溜啊。”徐靈似笑非笑的道。
“你!”張小潁勃然大怒,剛想運轉法力,卻忘了自己在囚車里,頓時一陣疲軟襲來,幾乎站立不穩。
她深吸一口氣,冷冷道:“好,就算我們現在都是俘虜,但畢竟男女有別,我跟你同處一輛囚車,誰能保證你不會對我偷偷摸摸,欲行不軌之事?”
徐靈失笑道:“拜托,都什么時候誰腦子里還想著那些事啊,再說我們都被困在囚車里,我想干壞事也沒力氣啊。”
“只是法力運轉不來而已,失去了法力的我們是男女,你是男的,你力氣更大,想要對我不軌我連反抗都做不到。”張小潁振振有詞道。
徐靈嘿了聲,說道:“我啥事都沒干,你就已經假想我是個會對你實施不軌的齷齪男了是吧?”
“你們這些普通男人不都這樣嗎?明明那么普通,卻又那么自信,油膩得發慌,誰能保證你不干那種事呢?”張小潁很是鄙夷的說道。
“什么時候男性連自信都有錯了?”徐靈笑呵呵的問道。
張小潁咬牙道:“我不管,你們普通男人就是油膩,看著就覺得惡心壞了,讓本小仙女跟你同坐一輛車,真是污染了我呼吸新鮮空氣。”
“我要求換囚車!”她大聲道。
仰豐皺了皺眉,說道:“可是已經沒有多余的囚車了,除非…”
“除非什么?”張小潁連忙問道。
“我轎車里倒還有個座位,你要是愿意就跟我同坐好了。”仰豐說道。
“那,那好吧。”張小潁遲疑了一下,答應了下來。
仰豐嘿嘿一笑,將張小潁從囚車里帶了出來。
徐靈奇道:“這位仰副谷主不也是男性嗎,為什么你愿意跟他同坐一車呢?這個時候不怕他對你動手動腳,欲行不軌了?”
張小潁鄙夷道:“真是無語子,你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東西,惡臭金針菇,油膩普信男,能跟仰豐副谷主相提并論?”
“你怎么罵起人來了呢?”徐靈納悶道。
“哦,你們男生罵我們女生的時候,罵得那叫一個痛快,怎么現在我罵你幾句,你就急了?”張小潁嗤笑道。
“我沒罵你啊。”徐靈摸不著頭腦。
“對,你是沒有罵過我,但憑什么只有男性罵女性是理所當然,女性罵男性就不行?”張小潁哼道。
“我沒罵你啊。”徐靈再次道。
“可是別的男生,經常罵女生,還動人。”張小潁一連舉了好幾個證。
“這特么跟我有什么關系,我是獨立的個體,我至少沒有罵過你。”徐靈樂道:“現在是你在罵我,反過來我還成了罪人。個別老鼠屎的行為,上升話題高度,指責起整個群體,甚至對這個群體進行無差別攻擊,你是這個邏輯不?”
“我不管,你們男人都一個樣,都是狗東西。”張小潁罵道。
“行吧,嘴長在你身上,言論也是你的自由,你愛說啥就是啥,你說我是你爹都行。”徐靈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