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渭隨意逛了一圈。
正是上課時,幾乎沒有弟子在外游蕩,全都是在課堂里認真聽講。
無論是玉鼎閣的弟子,還是正道聯盟的人,此時都比較安分。
徐渭心里有些放心了。
他閉關前,最擔心的就是兩個勢力的再次打起來。
如今看來,這半個月宗門已經在管理此事,雙方的相處也相對來說比較融洽了。
他想找田燁聊聊最近的變化。
因為宗門的高層管理,徐渭一個也信不過。
其他弟子也不熟。
唯獨田燁,是站在弟子的角度與立場講話的。
在幾間教室外掃了幾眼,卻并沒有看到田燁的身影。
難道干別的事去了?
徐渭有些納悶。
算了。
還是晚點再來找他吧。
徐渭不想打擾弟子們上課,于是便去往別的地方巡視。
在路上,遇到幾名長老和管事,紛紛跟他打起了招呼。
“徐副掌教,您出關了。”
“您這是突破了嗎?”
“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我們困在金丹境多年,毫無進展,徐副掌教兩年一個大境界,了不得啊。”
長老們紛紛感慨。
徐渭跟他們寒暄了幾句,又問道:“我閉關的這個半個月,宗門內可曾發生過矛盾沖突?我們的弟子,和正道聯盟的人相處如何?”
徐渭并不信任他們。
但眼下沒法,只能順便問幾句。
“當然沒有。”
“現如今一切都很和諧,沒有沖突。”
“玉鼎閣是最安全的宗門。”
“這都是徐副掌教的功勞啊,要不是徐副掌教積極糾正了錯誤,指導我們去改正那些缺點,真是后果不堪設想。”
長老們紛紛說道。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徐渭點頭,他當然不會全信這些人的話,晚上還是得找田燁聊一下。
突然想起閉關前,自己在山腳下負責建設的接待大樓。
也不知道進度怎樣了。
閉關前是已經初步裝修完畢,只等最后的細節與檢驗了。
想到這里,徐渭便火速趕往山下。
不一會兒,他就到了山腳下的接待大樓。
果不其然,早已裝修妥當,那真是富麗堂皇,大氣非凡,很是氣派。
這棟大樓,是專門負責迎接貴賓的。
林掌教上任后,就立即著徐渭負責督建。他常說,接待大樓就是玉鼎閣的門面,面子一定要好,不能讓人的第一印象覺得很差。
徐渭悄悄而來,并沒有驚動人。
已經有好幾名管事和弟子們在此等候了。
“這大樓建成之后,第一次接待客人,他們肯定會被咱們這恢宏的建筑給嚇到的。”
“嘿嘿,期待他們臉上的反應。”
“不過萬蛇宮也是一個大宗門,應該見過不少世面了,不至于被嚇到吧?”
“可惜天氣不怎么好,下雨了。”
“咦,那邊怎么有個女人,舉著遺像跪在地上啊。”
“別管她,跪了好些天了,怎么也趕不走。”
“真是豈有此理,萬蛇宮的貴客馬上就要來了,她怎么敢在這里尋我們的晦氣!”
管事們紛紛大怒。
于是率領著弟子們,沖進雨里,很快就來到了那跪著的女人跟前。
“你這是干什么!”
“趕緊起來!”
“別仗著你是弟子家屬,我們就不會對你動手。”
“影響了我們玉鼎閣的形象,饒不了你!”
管事們紛紛怒斥。
那跪著的是個中年女子,眼睛哭得紅腫,此時雨水拍打她的臉上,分不清淚水和雨水。
“我女兒無緣無故在山上遇害,你們玉鼎閣難道不給個說法嗎?”中年女子悲痛欲絕的說道。
一名管事很是不滿的說道:“不是已經給了說法嗎,事情都調查清楚了,你還想怎樣?”
“你們給的調查報告,如此敷衍了事,混淆真相,如何讓我相信?你們太會欺負人了…”中年女子越發傷心了起來。
“什么?你敢質疑我們的調查結果?”這名管事臉色一下就變得陰沉了起來。
“劉管事,萬蛇宮的人馬上就要到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被他們看到了我們的臉面往哪擱啊。”一名較年輕的管事低聲道。
劉管事點了點頭,對身邊的一名弟子使了個眼色。
那弟子會意,上前就是一腳,踢得那中年女子摔倒在地。
雖然這只是一名外門弟子,但踢出去的力道,也遠不是中年女子這個普通人所能承受的。
她內臟受損,當下吐了一大口血。
血水和雨水混雜在一起,中年女子摔倒在地,看起來十分狼狽。
她還想去撿回女兒的遺像,卻被劉管事一腳踩住了手背,疼得她在地上抽搐不止。
一名弟子將遺像撿起來,準備帶走。
“慢著!”
就在這時,徐渭快步走了過來。
“你個混賬東西,哪來的…哦,是徐副掌教啊,您,您怎么來了?”這名弟子先是大怒,旋即看清了徐渭的臉,連忙露出了諂媚的笑容。
徐渭從他手里搶過遺像。
啪!!!
然后毫不客氣,直接甩手一巴掌抽在了那名弟子的臉上。
打得那弟子半空旋轉好幾圈,摔倒在了泥地里。
牙齒也脫落了幾顆。
“你,你憑什么打人?”這名弟子委屈得很,捂著臉頰下意識的譴責。
徐渭一個閃身跟了上來。
一腳踢到這弟子下巴,直接將對方踢懵了過去。
那幾名管事和弟子們見到這一幕,全都露出訕訕之色。
劉管事更是連忙收起了腳,還很好心的將中年女子扶了起來,關切的問道:“這位大娘,您沒哪里受傷吧?哎呀,剛才都是誤會,不小心踩到你腳了。那個打你的弟子,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絕不會讓一粒老鼠屎壞了整鍋湯的!”
“是啊是啊,現在的這些年輕人啊,真是太不像話了。”
“一點都不懂得尊老愛幼。”
“我們玉鼎閣對年輕人的思想改造,還是需要更深入啊。”
幾名管事紛紛感慨道。
中年女子用力推開劉管事,憤怒道:“我只要我女兒的死一個合理解釋,你們玉鼎閣何時才能給我交代?”
劉管事的眉頭閃過一絲不耐,但還是保持著微笑:“看來此事還有爭議的地方,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好好坐下來談一談,由我親自給你說明情況。”
另外幾名管事涌上來,就要將中年女子帶離。
“慢著。”
徐渭開口了。
他看著那中年女子,總覺得對方的眉目很熟悉,自己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舉起遺像,赫然是李靜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