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
小院。
這天,秦霜到訪。
“稀客稀客。”徐靈笑呵呵的倒了杯茶。
秦霜頓時鬧了個大紅臉,怪不好意思的道:“徐師兄,你這是在取笑我呢,若不是前山事務繁忙,我也不會拖到今日才來拜訪。”
說著,又輕輕哼了聲,頗有些嬌憨的道:“你倒好,自己一個人在這后山享清福,留我在前山忙得要死。”
她只在徐靈面前會放松下來。
以往修煉的《太上忘情錄》好像失去了作用。
那清心寡欲的境界,一下就全忘了。
只想在這人身邊保持真我,就像當初剛認識的那個樣子。
“對了徐師兄,我晉升為長老了,是林長老提拔的。”秦霜說道。
“哦?”徐靈挑了挑眉,“這么說,林長老當新掌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提攜一名弟子擔任長老的職位,這可不是普通權力。
非掌教真人莫屬。
即便林長老是玉鼎閣的大長老,也沒有這個資格。
除非他已是被確定的新任掌教真人,才可以破格安排新長老。
這也算是一種公示。
讓底下的弟子們明白,他林長老就是新任掌教了。
“應該是吧,我也不是很清楚。”秦霜搖了搖頭,“陸師叔的事,你聽說了嗎?就是去刑罰堂領罪一事。”
“聽說了,侯禮燮和徐渭前幾天來,把這個消息帶給了我。”徐靈點了點頭。
秦霜一邊喝茶,一邊說道:“原本那事之后,弟子們對陸師叔的呼聲高了幾分,甚至隱隱壓過林長老了。”
“可惜陸師叔說自己罪孽深重,不能擔當大任。”
“他跟你一樣,宣布退出了掌教之座的競選。”
“原本他還想要辭退副掌教之職的,但是被林長老強行否決了。”
“這段時間,陸師叔已經不管事了,偶爾有人看到他在山崖邊沉默,在溪流邊發呆,在竹林間吹簫飲酒,心中似有散不出的愁悶。”
聽了這話,徐靈陷入了一段時間的沉默。
“雖然林長老當新掌教我不介意,但如果是徐師兄你的話,我想我會更加用心管事的,現在我是一點動力都沒有。”秦霜下巴枕在桌上,墊出一堆堆皺褶,有些愁眉苦臉的道。
她不是個愛管事的人,只想著清修。
原先只是個親傳弟子,就要管不少事,如今晉升為長老,要管的事更多了。
這讓她有些苦悶。
但又不好拒絕,因為林長老總說玉鼎閣如今百廢待興,需要人手管理,修煉的事最好先放一放。
“我要是當了掌教真人,那就由你當副掌教,這下就好了,一個宗門兩個最重要的位置,交給了兩個懶鬼,能撐過一年半載都是極幸運的。”徐靈笑呵呵道。
秦霜捂著嘴淺笑道:“我們就當兩個不管事的,讓底下的人去忙活。”
“一個宗門想要持久發展,身為管理層哪有容易輕松的,時間都磨在既重要也不重要的事情里了,沒有閑時間去修煉。”徐靈輕飄飄的道:“你就忙一陣唄,等宗門緩過神來了,再抽開身當個不管事的長老,以你的實力,想必林長老,喔,林掌教他老人家也不會多管閑事的。”
“也是。”秦霜點了點頭。
二人正閑聊著,院外卻傳來了敲門聲。
只見三名內門弟子,神情嚴肅,正在院外等候。
“有什么事嗎?”徐靈將他們迎了進來,“請喝茶。”
為首的弟子自我介紹道:“我乃錢清榮,是內門弟子。”
“錢師兄,幸會幸會,進來坐坐吧?”徐靈客氣的道。
“不必了。”錢清榮擺了擺手,直接道:“我們三人前來,是奉了長老會的密令,前來找徐師弟討要一樣東西。”
“什么東西?”徐靈隨口問道。
錢清榮笑道:“徐師弟應該知道我們來意,就不必猜來猜去了吧。”
徐靈有些納悶,因為他還真不知道對方想要什么,搖頭道:“你想要什么,直說就好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
三名弟子臉色都沉了下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好了,幾天前,宗門內部之戰,那魂殿的葵尊者曾以毀山大陣要挾,以此逃命。葵尊者最后將毀山大陣交到了徐師弟你的手里,這是許多人都親眼目睹了的。”錢清榮淡淡說道。
“是的,令牌確實在我手里。”徐靈大大方方的承認道。
錢清榮點頭笑道:“眾長老經過開會商討,一致認為毀山陣法太過霸道,必須要妥善保管。所以我們此次前來,正是為了令牌而來,希望徐師弟你能將它交出來,讓我們帶去前山。”
“毀山大陣確實霸道,需要妥善保管,放在我這里豈不是更安全?”徐靈挑眉問道。
他還真沒想到,前山的那些管理層會找自己索要毀山大陣的令牌。
現在誰都知道,他徐靈才是玉鼎閣的最強戰力。
這么推論下去,令牌放在自己身上才是最安全的,沒人能夠搶奪。
要是遭遇強敵,連他都被逼到沒退路了,那玉鼎閣也只能毀山與敵方的大部隊同歸于盡。
所以徐靈很不能理解。
這令牌被前山要去了,又有何用?
錢清榮很冷靜的說道:“倘若徐師弟成功競選掌教之位,那這令牌放在你身上無可厚非。可你已決定退出競選,那這令牌自然是要交給新掌教保管才合適。”
“哦。”徐靈這下聽明白了。
“還請徐師弟速速交出令牌,我們好回去復命。”錢清榮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徐靈,語氣冷冷的。
徐靈手掌一翻,那令牌便漂浮于掌心之中。
錢清榮正要伸手去拿,徐靈卻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徐師弟莫非是要違反宗門規矩,不聽長老會的調度嗎?”錢清榮警惕了起來,很是不悅的說道。
徐靈并未動惱,而是笑呵呵的道:“我好歹也是多次維護玉鼎閣存亡的人,你們好像并不信任我。”
錢清榮淡淡道:“徐師弟的實力確實有目共睹,我們當然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莫要忘了,你目前仍然只是一名玉鼎閣的外門弟子,而我們是內門弟子,更何況上面還有長老會的密令,遵守長幼尊卑,這是我們正道修仙之人的常識吧?”
“我有點好奇,毀山陣法的令牌,這么重要的事,為何你派你們三人前來,難道不怕發生什么意外嗎?”徐靈問道。
錢清榮解釋道:“其實這次總共來了上百名內門弟子,都在院外的竹林里等候,因為大家都知道徐師弟喜歡清靜,所以只派了我們三人前來。”
“如果遇到突發情況,大家肯定會立刻聚集起來的。”
“毀山大陣的令牌是第一等的大事,要是有人膽敢作亂,不管對方是誰,我們都將一律按照叛徒處理。”說著,錢清榮抬眼盯了徐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