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民不與官斗,但民怕官怕成這樣的,倒也少見。
從整座鎮子百姓的反應來看,即將到來的不是官,而是匪。
“看你們是外地人,我再多嘴一句,今晚你們就住在這里,天一亮馬上走。”客棧老板顯然是個話匣子。
看幾人都好說話后,也逐漸放平了心態,不再畏手畏腳。
南宮羽裳不解地問道:“為什么呀?”
“我看你們是有錢人,要是被劉大人知道,那你們肯定就走不了啦。”客棧老板得了金錠,自然得為幾人的安危著想。
其實有一點他不敢說,那劉有槍不但貪財,還很好色。
這三個姑娘全都貌美如花,像是仙女下凡,要是被那劉有槍看到,那還了得?
劉有槍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將這三個仙女綁走。
聽到后廚傳來喊聲,客棧老板笑著跑去端飯。
這座鎮子很小,來往的客人也不多,別看客棧蓋得很大,實則就是小本經營。
客棧老板同時還得干著店小二的活。
老板娘有著超高的廚藝,一直在廚房忙碌。
盡管辛苦,也不富裕,但他們的日子過得也算逍遙快活。
直到劉有槍出現,美好的日子便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黑暗和絕望。
劉有槍當了縣令后,一門心思在想著搜刮民脂民膏,好積攢大量錢財繼續向上買官。
現在他們就盼著劉有槍能趕緊升遷離開,就算新來的父母官也是同樣的貨色,也無所謂。
熱氣騰騰的飯菜端上來時,香味頓時彌漫開來,惹得幾人食指大動。
尤其是一盤豬排骨,看著色香味俱全。
“老板,你先去忙吧,有需要再喊你。”魏小寶準備開吃,便將老板支開。
客棧老板來到后廚,將金錠交給老板娘。
身材嚴重走樣的老板娘,探頭朝外看了看,悄聲道:“當家的,他們出手這么闊綽,真的不要緊嗎?”
“再不開張,我們一家老小吃什么?”客棧老板也很無奈。
他們全家人就靠這家客棧為生,最近已經有太久沒有生意上門,再這樣下去,他們一家只能去喝西北風了。
老板娘害怕地道:“我是擔心劉大人會來。”
“你看外面天都黑了,劉大人應該不會來了。”客棧老板心里也沒底,這時候也只能說這樣的話來寬慰自己。
咣咣咣。
外面突然傳來了清脆的鑼響。
客棧老板臉色遽變,額頭滲出豆大的汗珠,喃喃道:“還真來了,還真來了…”
“當家的,怎么辦?”老板娘更是怕得一把緊緊抱住了客棧老板。
客棧老板想了想說道:“要不讓他們躲到酒窖里去?”
“可他們看著像是富家…”老板娘擔心魏小寶等人不愿承受這種委屈。
外面的五人卻是吃得津津有味。
盤子里的飯菜在不斷減少,酒壇子也快見了底。
楊思夢雖然沒有說話,但是比誰都開心。
有朋友相伴的日子就是舒心。
客棧的大門突然被人一腳踢開,一群官兵頓時沖了進來。
他們或持長槍,或握大刀,看到正在吃飯的幾人,莫不咧嘴直笑。
“快去通知大人,這里有美人。”一個兵士說這話時,哈喇子都流了出來。
此刻在他面前的三個姑娘,絕對是他此生見過的最美的女人。
劉有槍肯定也會很喜歡,然后重重賞他。
“當家的…”廚房里的老板娘已經近乎絕望。
客棧老板努力保持鎮定,低聲道:“快去帶上孩子躲酒窖里去。”
酒窖非常隱蔽,不知道機關在哪的話,很難找得到。
老板娘離去時,使勁拉拽客棧老板,想讓客棧老板一起去酒窖。
但客棧老板知道他必須留下,等劉大人到來,要是他不現身,以劉大人火爆的脾氣,恐怕會一把火燒了客棧。
鎮子本就不大,劉有槍收到通知后,立即跑了過來。
進入客棧,一眼就看到了三個美人,一雙眼珠子瞪得幾乎快要飛出去。
劉有槍比客棧老板還要矮小,卻是肥的流油,尤其是那肚子,比普通百姓家懷胎十月的產婦的肚子還要大。
“美人,真是美人啊。”劉有槍一張嘴,口水直往下淌。
令狐嬋鄙夷地道:“真惡心。”
“你說什么?”劉有槍立馬換上另一副嘴臉,看著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令狐嬋站起身,瞪著劉有槍說道:“你將這座小鎮搞成這樣,意欲何為?”
“喲,原來還是個愛管閑事的小美人兒,正合老子的口味,今晚就你了。”劉有槍越看越喜歡令狐嬋。
其余兩個美人看著不食人間煙火,雖然很美,卻是缺乏韻味。
令狐嬋是仙女,身上更有煙火氣,可遠觀,也可褻玩。
令狐嬋握著拳頭,低聲問道:“我能打他嗎?”
魏小寶輕笑道:“下手輕點,不要一下子就將人打死了。”
“哈哈,這大膽刁民,竟然襲擊朝廷命官,死罪可免,但活罪難逃…”這對話正好給了劉有槍發難的理由。
但他的話音未落,臉上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一股火辣辣地疼痛隨即襲來,讓他才想起慘嚎出聲,整個人捂著臉頰連連向后退去。
在后廚偷看的客棧老板夫婦倆,看到令狐嬋竟然出了劉大人,雙雙傻眼。
別說毆打劉有槍,就是誰敢頂撞幾句,也有可能會掉腦袋。
在這里,劉有槍就是天,沒人管得了他。
“你們愣著干嘛?給老子上,將這娘們兒綁到老子的床上去。”劉有槍退到門口那邊,捂著腫脹的臉頰,雙眸似能噴火。
所有官兵頓時大喊著殺向令狐嬋。
魏小寶端起酒碗,輕呷一口,道:“小心點,別弄爛了這些桌椅,也別臟了這干凈的地面。”
令狐嬋雙臂揮動,但凡靠近的兵士,全都慘嚎著倒飛出去,直直從客棧跌到了大街上。
眨眼間,十幾個兵士全都摔了出去,在外面不住地哀嚎。
劉有槍站在門口,想要逃走,但雙腳如被釘在地上,根本挪動不了。
“狗官。”令狐嬋又是甩手兩記耳光,狠狠抽在劉有槍的臉上。
劉有槍本就肥碩的臉,更加飽滿。
客棧老板夫婦倆看到這里,雙雙回過神,然后眼里都是絕望。
劉有槍在他們的客棧里遭到毆打,事后肯定會狠狠報復他們。
看來他們必須得連夜逃走,否則的話,一家人都會喪命在此,無一例外。
“你們敢襲擊朝廷命官,真是…”劉有槍想拿話嚇唬這幾個刁民,但又覺得肯定不會成功。
令狐嬋哂笑道:“你也算朝廷命官?我看你這官八成是買來的吧?”
“你怎么知道?”這話出口,劉有槍就后悔了。
這么一反問,無疑承認了他這官的確是買來的。
“相公,只怕在大魏,還有很多像劉有槍這樣的蛀蟲。”南宮羽裳憂心地說道。
這些蛀蟲的出現,全都是因為黃誠,以及閆學禮等大臣的不作為。
都說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難就難在無論怎么做,都無法讓所有官員保持清廉。
即便到了現代,也無法做到。
只能盡可能地打擊貪官,還百姓一片晴空。
魏小寶嘆道:“這事急不來,只能慢慢來,假以時日,定能清除這些蛀蟲。”
聽著二人的對話,劉有槍覺得莫名其妙,同時心頭又有一種難言的不安。
要是一般的江湖俠客,在遇到這種事時,極有可能會二話不說,直接將他的腦袋砍掉,絕不會坐在這里討論國家大事。
這些到底是什么人?
魏小寶將碗里的酒喝干,又慢慢斟滿,然后才笑道:“劉有槍,你欲將這座鎮子變成鬼鎮,有何目的?”
“老子是這一帶的父母官,什么事都是老子說了算。”劉有槍一直在慢慢挪步,此刻身子已經接近門口,隨時準備逃走。
令狐嬋嚇唬道:“信不信本姑娘現在就拍爛你的豬頭?”
“媽呀…”劉有槍卻是慘叫一聲,轉身拔腿就跑。
碰到硬茬,不跑的絕對是傻子。
令狐嬋剛要追,卻見魏小寶右手一轉,施展吸星大法,硬生生將劉有槍給吸了回來。
劉有槍拼命往前跑,但身子卻一直在往后退。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劉有槍怕得要命,接連求饒。
魏小寶收了功,冷聲道:“劉有槍,我最后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為何要這么做?”
劉有槍在這座小鎮的行徑,已然不是搜刮民脂民膏,肯定有著更加恐怖的目的。
劉有槍卻是雙膝一軟,栽倒在地,額頭滴落的汗水,宛如在下雨一般。
魏小寶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展示給劉有槍看。
劉有槍看到那令牌,腦袋嗡的一聲,差點暈厥。
“九九九九…”他趕緊翻過身,跪趴在地,狠狠磕頭。
光滑油膩的額頭不斷重重撞在地面上,發出砰砰砰的脆響。
這一幕,看得客棧老板夫婦是徹底傻了眼,完全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
明明挨打的是劉有槍,怎劉有槍反而在向那年輕人賠罪?
魏小冷聲道:“劉大人,別挑戰我的耐心。”
“回、回九千歲,是有人逼著下官這么干的,下官真的不想這么做,但要是下官不照做,那人就會殺了我的家人,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中的…”劉有槍的額頭嗑得破了皮,看起來鮮血淋淋。
但他更是痛哭流涕,將全部的罪過都推給了別人。
魏小寶嘆道:“看來你是鐵了心不說實話了。”
“我說,我說,我…”劉有槍擦了擦臉上的冷汗,卻是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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