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風城,別了再會
林凡答應，是因為他對韓兵印象還是挺好的，那天直接讓韓妙彤送來百萬資源，手筆很大，嗯，還有那天在警局的‘強者’印象，還有現在，如果是專門來邀請他，他可能會拒絕，給的牌面太大了，因為如此基本上都沒好事，有所求和有所圖，但這是接韓如心，順帶著他們，那就正常了，而且還是去家里吃個便飯。
段川：“行，那就去吧，就麻煩韓城主了。”
“不麻煩，那就這邊請。”
林凡走出酒店，看到眾多圍觀身影，心中就有點后悔了，也是，韓兵這樣的風城城主，在酒店外等人，大家怎么不好奇？
段川倒是很淡定，同時低聲說道：“你要習慣這一切，當你實力越強，你的潛力不斷展現，各種各樣身份的人將會出現在你面前，人類高層，甚至人類最頂級強者，他們出現，就是人群的焦點，即使他們不愿意，身邊也會出現很多人，而身為他們見的對象也是如此。”
“明白了。”
林凡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想強大，又想低調一點的想法，實在太不現實了。
想想也是，前世哪一位大佬到達一個地方，身邊不是一群人，不是他主動聚集，而是這些人主動靠攏。
你身份越不一樣，實力越強，很多時候就很難讓你低調。
就像韓兵，如果他不是風城城主，根本沒人在乎有一個人在酒店門口等人，但他身份不同，就會引起大家的注視。
“城主親自來接的人物肯定是大人物！”
“那個年輕人是一中的畢業生代表，我那天參加我兒子畢業典禮，看到他發言了，那天的發言真好，讓我很受啟發。”
“那天我也在，站在他旁邊那個人好像是一中老師！”
“那個女的是什么人？韓城主對她好恭敬的樣子。”
眾人議論紛紛，議論三人的身份，直到三人上車，車子行駛了老遠，人群都沒散去。
到了城主府。
林凡還是感覺自己太年輕了，這他么叫便飯？
只見城主府偌大的院子中，此時各種點心酒水擺放，而一個個穿的西裝筆挺的風城各種知名成功人士，還有一個個穿的花枝招展的漂亮女人們，正在相互攀談著。
林凡在其中看到了郭振的父親母親，田成的父親，還有很多眼熟的。
林凡他們出現，所有人立刻行注目禮，不過并沒有靠過來，郭文濤和田卓隔空對著林凡點了點頭，舉杯示意了一下，林凡也禮貌地回了一下。
一旁的韓兵，這時解釋道：“放心吧，他們不會打擾你們的，這只是風城城主的職責，定時把大家聚在一起，讓大家交流一下，共同治理好風城。”
林凡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所謂的有錢人圈子，很多人就是在這種場合做成很多生意的。
大家從人群中間走過，果然，大家都很識趣地沒上前來攀談，等幾人進入里面的房間當中，才重新開始相互聊天，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林凡還有些不自在，段川和韓如心那是一臉坦然，估計早就見慣了。
這時，段川平靜的說了一句，“這算是普通人的圈子，雖然有覺醒者，但都是低品的，不用搭理。”
林凡有些無語，“我也才半步二品。”
段川被噎了一下，沒好氣的說道：“你進入九天學府就代表和他們的世界不同了。”
“段老師說的對。”
韓兵也笑呵呵的說道：“你們進入了九天學府，已經和他們在一個完全不一樣的世界，差距也會越拉越大。”
林凡忍不住說道：“可這個世界普通人才是最多的，他們才是人類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吧。”
段川和韓兵笑了笑，沒繼續說什么，明顯，他們并不覺得林凡說的是對的。
林凡也沒繼續說些什么，這是前世帶來的思想，和這個世界有些人的思想還是有很大不同的，在他們心中，覺醒者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導，才是這個世界最重要的組成部分，林凡也不能說這個想法不對，因為這個世界覺醒者為人類做出了難以想象的卓越貢獻。
進入最里面的房間，推門而入，只有韓妙彤、郭振、田成、房妍四人在，小圈子再次縮小，正聊著天，聽到動靜，立刻站了起來。
韓妙彤從學校回來，韓兵就動手組織了這次小聚會。
韓兵指著韓如心說道：“妙彤，這是你姑奶奶！你小的時候見過，可惜當時的你還不記事，這次重逢估計你也沒認出來。”
桌子上四人目瞪口呆，包括韓妙彤。
韓如心竟然是她的姑奶奶！！！
韓妙彤立刻老老實實的叫了一聲，“姑奶奶好！”
“嗯。”
韓如心應了一聲，就入座了。
其他三人看著韓如心那年輕的面容，和韓如心站在一起就是一對姐妹花，而兩人的輩分卻差著兩倍。
韓妙彤也是懵逼的，她突然轉頭看向房妍，房妍也眨巴著眼睛看著她，兩人相視有些無言。
房妍現在是韓如心的助理，也相當于弟子，而韓如心又是韓妙彤的姑奶奶，頓時房妍比她大了一倍。
房妍想笑，憑白多了一個晚輩，還是自己的閨蜜。
韓妙彤白了房妍一眼，有些郁悶的小聲說道：“我們各論各的。”
“噗~嗯，行！”房妍差點笑出聲，實際上已經笑出聲了，連忙忍住。
這頓飯就在這個奇妙的氣氛中開始了。
因為基本上都是熟人，韓如心算是陌生人，一開始有些不自在，因為韓兵在，等韓兵走后，然后韓如心也吃完去休息了，氛圍才完全放開，因為都是一中的，大家對未來都充滿了幻想，對九天學府充滿著期待。
晚上七點多，林凡和段川離開的時候，外面還沒散去，一群人還都站在院子里聊著天，風度翩翩，光鮮亮麗，這或許就是他們生活的常態。
林凡并沒有回家，而是跟著段川去吃夜宵去了。
剛剛兩人沒喝酒，現在準備去喝一杯，畢竟明天林凡要離開風城了，也只有這么一個機會了，而林凡看出來段川有話和他說，而在剛剛的飯局直接不好說。
兩人隨意找了家小館子，又能炒菜又能烤串，兩杯白酒下肚，狀態一下子就好了許多。
段川突然說道：“林凡，對不起啊！我可能要連累你了。”
林凡沉默了一下，沒問為什么道歉，而是問道：“很麻煩嗎？”
“很麻煩。”
段川嘆息一聲，點了點頭，“我在風城的消息，到了九天學府估計是瞞不住的，即使能瞞一會，但也是遲早的事情，而你是我學生的事情，他們也會知道，你只是一個普通的高三學生，但和我牽扯上，他們可能就不會這么認為。”
林凡無言，看來以前段川在九天學府留下的坑，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一點。
林凡反問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我應該相信誰？”
段川喝了一杯酒，沉默半響，才苦澀說道：“說實在的，你不能相信任何人，這是階級之爭，兩邊都有好人，兩邊也都有壞人，而我最終只不過是個失敗品而已。”
“階級嗎？”
林凡啞然，這個最麻煩，隨即有些哭笑不得的吐槽道：“該不會是寒門和貴族之間的矛盾把！”
段川端著酒，瞪著眼睛，看著林凡好一會，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最終啞然失笑，“你果然比我想象中更聰明許多，真不知道你如何認知到這一切的，明明在風城這種小地方不可能接觸到這些東西，可很多時候你一句話卻道盡了一切。
我們原本稱之為窮覺醒者和富覺醒者之間的斗爭，消除其中不平等現象，你說的寒門和貴族，確實更貼切，因為他們自稱自己為新貴族。”
林然撓了撓頭，還真是這個問題，這他娘的就麻煩了，這個問題不可能消失的，不管哪個社會里面，總有人富起來，富起來就會領先許多，而這一群人他們不會帶動其他底層一起富，而是選擇守住自己的位置和階級，如此，不在同一起跑線上，而后代差距也會越拉越大，形成典型的階級斗爭。
沒想到，這個世界的覺醒者之中，竟然也有這個矛盾，而且看情況，斗爭的還不輕。
林然苦笑道：“川哥，你不會代表的是寒門覺醒者把？”
段川這時還有什么好說的，光棍地點頭承認，他越是感覺林凡是越來越妖孽，你認為的信息不平等，認知不同，你的眼界局限你的認知，這一點幾乎在全部人身上都有用；可這一點在林凡面前，往往你會發現，你所隱瞞的在他口中隨口就說出來了。
林凡繼續說道：“川哥，當韓老師和滿哥說出你是九天學府的天才之后，我就知道，你身上的麻煩很大，實際上你原本不應該和我說的，讓我自己去面對選擇比較好。”
段川想開口說些什么，林凡卻直接接著說道：“你是怕我最終也會變成你這樣子，你的建議是什么？”
“沒錯！”
段川深吸一口氣，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心，說道：“我的建議是，你站新貴族那一邊，你的天賦比我更好，只要前期你有資源，你就能崛起，當你崛起，你到時候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新貴族他們并不能約束你，最起碼...你不用和我這樣慘。”
“林凡，你不知道，有的時候人性真的很可怕，你最信任的人，最終站在你的對立面；而有些人的心思，你以為自己看懂了，實際上你看到的只是表面，他們很多人索求的比你想要的更多。”
“常滿的家族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他們的態度本身屬于中立，但他們本身也屬于新貴族一方，這是無法否認的，你的天賦可以得到很大的支持，等你以后強大，回饋一點常家就行，他們就很高興。”
林凡淡淡一笑，“滿哥確實是個不錯的人。”
“嗯。”
段川也笑了起來，說道：“當年我在九天學府，第一個坑的人就是他，這家伙當時也不敢怨我，因為打不過我，當時看我那可憐巴巴的眼神，我現在依然記憶猶新。”
兩人這天晚上喝了很多，段川也講了不少他年輕時候的事情，林凡也終于知道，段川不是五年前離開的九天學府，確切時間是十年前，也就是當年的段川才20歲，已經突破到四品，而且三品境時就戰勝多位四品覺醒者。
18歲覺醒，從一品到四品，只用了兩年，三品逆罰四品，確實是一個真正的天驕，那一次，他選擇站在寒門覺醒者一邊，帶領都是從普通家庭出身的覺醒者對抗新貴族覺醒者，最終失敗了。
而十年后，段川給林凡的建議是先加入新貴族這一邊，先蟄伏，等強大之后才有選擇權。
8月16日，凌晨一點。
段川和林凡兩人滿身酒氣，臉上滿是醉意，要各自回家了。
段川突然叫住林凡，一臉認真的說道：“小凡，不要選擇寒門這邊，大多數人只不過是在利用你，最終他們只不過想自己成為新貴族，而這種人最可恨，趁機成為之后，因為他們對寒門很了解，而打壓寒門也更狠。”
“嗯，知道了。”
林凡回了一句，腳下踉蹌的回到家，洗了把臉，一改喝醉的模樣，很是清醒。
他有的時候真的不想想太多，段川聯系九天學府，到底是因為自己天賦好，還是因為他內心還有的不甘心，或許都有吧，而代價就是林凡已經被動地卷入了這場寒門和新貴族之間的戰爭。
林凡有些無奈，自己還沒離開風城這個小地方呢！
就有一個這么大的麻煩等著自己！
“川哥，川哥，你真是個神坑，那10萬塊，我是虧大了，希望麻煩能來的慢一些，我也能更強一點。”林凡脫掉衣服，進入浴室中沖了個澡，心中不停地吐槽著。
如果再有一次機會，他還是會接受段川的那10萬塊贊助，因為段川對他真的不錯，而他也是個人！
洗了個澡，懶得在想，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就不信那些人在九天學府能無法無天，反正自己先強大起來再說，以后要更加拼命地賺錢了，因為有錢才能繼續強大，而強大，一切不過都是土雞瓦狗。
今天的城主府那些外表光鮮亮麗的人，段川和韓兵的態度，說明了很多東西，這個世界是強者主宰的，而不是法律，這一點很重要。
另一邊，回到家的段川，也無比清醒。
他內心也有些掙扎，把林凡卷進來真的好嗎？萬一不小心毀掉了他怎么辦？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連他自己都不完全篤定。
或許他內心真的有些不甘心，當然，這次韓如心和常滿來招生，是他完全沒想到的，來的竟然都是他認識的人，都10年了，他以為九天學府會來個陌生人，或許不認識自己，他當時那么想的。
或許這才是他想要的，在風城5年，他以為時間已經磨平了這一切，自己已經慢慢接受了現實，可如今，他發覺自己內心的深處還是有些不甘心，為什么他就被這樣放棄了？憑什么放棄他？
曾經這個問題，他問過很多人，沒有人回答過他，最終如一頭失敗的狗一樣逃離學府。
所以到底是錯還是對？
所以誰不知道誰清醒，誰又不知道誰喝醉，只是沒人挑明，說出來而已。
......
8月16日，早上七點，林凡起床，出門練了會劍。
附紋劍就是牛逼，在那個爛尾工地的地基中，施展基礎劍意都比之前威力大了不少。
回家洗了個澡吃早飯，然后開始收拾衣物，最后簡單的收拾了一個箱子，然后背著一個劍匣，刀匣，留戀的看了一眼這個小小的房間，這是這個世界自己第一個真正的家。
可惜住了不到半年，就要離去。
“有時間我會回來的。”林凡站在小區門口看了自己小屋方向，低聲呢喃一句，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
他總要會回來的，因為風城是他從小長大的地方，這里他還有一個家。
八點半，風城飛鐵站。
林凡、郭振、韓妙彤、田成、房妍五人，正準備踏上新的征程，韓如心和常滿站在一邊，今天的常滿臉色依然蒼白，臉色差勁，但堅強的站立著，一臉平靜和淡定。
林凡看著四人和家人告別，一臉平靜，他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父母的嘮叨和關懷，這輩子沒有，上輩子也沒有，他一直是孤身一人。
林凡準備轉身走向飛鐵，先前往自己的位置上。
“小凡，多保重，注意身體啊。”一道熟悉的聲音卻突然在身后響起。
“小凡，要好好照顧自己。”
“要好好加油！”
“要成為強大的覺醒者啊!”隨即而來的是很多熟悉的聲音。
林凡的腳步一頓，心中一顫，驀然回首，看到了一群人正走了過來，是吳媽她們，還有很多福利院的老員工她們都來了，她們都是從小看著林凡長大的人，一瞬間，林凡的眼中淚光閃爍，想控制住，淚水卻從眼眶里不受控制地流出，打濕面龐，同時，一股喜悅和溫暖從心底涌出。
這一刻，林凡才明白，原來他不是習慣了，只是一直不曾擁有過而已。
沒人喜歡孤獨，沒人天生就喜歡一個人。
“謝謝大家來送我！”林凡鞠了個躬，真誠的說道。
“傻孩子，你是我們看著長大的，我們就是你的家人，怎么可能不來送你。”吳媽一臉慈祥地摸著林凡的頭，同時把手中拎著的東西塞在林凡的懷中，說道：“這是大家親手給你做的一些小點心，路上吃。”
“謝謝，謝謝！”
登上飛鐵，林凡看著吳媽她們依然站在站臺上，對著他遠遠擺手，淚水不自覺地再次流出，沒人笑他，因為大家都在哭。
有人關心的感覺，有人送別的感覺，真好！
風城，別了！
飛鐵緩緩啟動，林凡最后一眼透過人群，他終于看到了段川拉著吳燕的身影，出現在人群的最后方，站在高高的階梯上，段川用力地擺著手，大聲地喊著一句話，可惜太遠，聽不見了。
但從段川的口型中，林凡可以判斷出意思：一路順風，一路小心啊！
飛鐵站眾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秦大爺也在其中對著他揮手告別......
風城篇：雛鳥出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