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呼完三聲“老祖英明”之后,木德謙便興高采烈地回去了。
畢竟,在他心里自家老祖一貫是近似圣人的形象。
大概與木原前世見過的“飯圈文化”頗有類似之處。
現實總歸會與預想有所偏差。
僅僅三個月后,
木氏族內又死了三位筑基期的修士!
尋常凡人有個靈根便已是上天眷顧,有靈根的修士能夠修煉到煉氣期更是萬里挑一。
正常煉氣期修士數萬個之中,才能有一個筑基成功成為筑基期修士。
銀杉仙島不過人口數百萬而已,若無外力干涉整個銀杉島誕生的筑基期修士頂多不過五指之數。
木氏繁衍至今三四百年,筑基期修士方才三十有一。
溯其根本,一則靠的是整個七木諸島的供給,說穿了就是銀杉島吸了整個七木諸島的血。
二則靠的是金葉與銀杉兩位金丹期老祖的庇護,使得木氏有足夠的資源和寬裕的環境去培養后輩子弟修煉。
如今,
短短半年的時間,加上之前死去的四個筑基期修士,木氏已然殞命了七位筑基修士。
數量約等于木氏筑基期修士的五分之一!
木原還能承受。
但整個木氏上下卻已然哀兵一片!
下層的煉氣期甚至凡俗族人,憂心著自己家族以后的前途。
要知道木氏若亡,以后木氏所有人都會淪為散修一流,有足夠修為傍身還好,但若是既沒修為也沒后臺,那不是意味著以后就要過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木氏的筑基期修士也是苦惱。
七名同族筑基的性命歷歷在目,他們也在擔心著自己安危。
最主要的是他們不像木德謙一般可以隨時覲見自家老祖,摸不清木原心中的打算。
說白些就是這一票木氏筑基失去了真正的主心骨!
此情此景,尤勝過當初原身昏厥時候的光景。
須知木原昏厥只是木氏失去了一根擎天柱,木氏會塌卻不會頃刻轟倒。
而此時卻不同,外有兩名金丹期修士虎視眈眈,內里自家的金丹老祖卻遲遲不肯發聲。
旁人可并不知曉自家老祖原先也是位強丹修士,比外頭那對“慕容兄弟”狠多了!
他們只知道,對面有兩個金丹期修士,而自家只有一個老祖。
老祖遲遲不肯露面,自家的筑基修士一個接著一個死亡!
人心惶惶,已是必然。
木德謙謹記著木原的吩咐,哪怕又死了三個木氏筑基修士,他也沒有再來打擾木原修煉。
木原自從上次木德謙上門時候,就開始默默關注著木氏內外的一舉一動。
他也想振臂一呼,領著木氏族人大殺四方。
然而實力不允許!
他也想過干脆一走了之,與整個木氏劃清干戈,繼而茍全性命。
但木原仔細一想自己在金丹期修士當中不談弱丹罷,可能連虛丹都談不太上,要是離了木氏這層虎皮,以后要想搜刮起修煉資源供他恢復原身修為,那難度也得超級加倍了!
試想一下,你是一個富二代,一家上市企業的繼承人。
情況一:你屬于不學無術的鐵廢物型人才,那要想達到“財政自由”,基本別無他路。
唯一且最簡單的辦法,就是繼承億萬家業,安心敗家!
再退一步,
到了情況二:你是一個有能力的富二代,擁有清北、蛤佛、麻繩等多家知名大學的畢業證書,且具有多項求生技能甚至屬于全能型人才…
那么,你會選擇拋棄自己的優勢,出去創業自強?
還是說先繼承了祖傳公司,然后依靠自己的能力將公司做大做強?
答案不言而喻,道理木原自然也懂——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主動去當一個散修。
散修好,散修妙!
要當散修,你行你上!
基于如此原因,木原還是選擇了默默承受。
這倒不是原身的固有記憶干擾了木原的判斷,也不是木原自身性格的怯懦。
而是講道理,擺事實。
如今外頭興風作浪的“慕容兄弟”,自三百多年慕容氏滅族之后,出去當了三百年散修,直到現在修為上基本沒有寸進,一直是金丹初期的水平。
這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盡管里頭也有先前原身重傷了這二人丹田的因素。
日升日落。
木原逐漸又進入了閉關修煉的日常。
銀杉島的另一頭。
三三兩兩地木氏筑基卻是分別開起了小會。
木德白、木德酒、木德學、木德傀四人再次依著品茗的名義聚在了一起。
這四人先前因為貪墨府庫的緣故,被好生罰了一通。
除了原有的洞府保留,其他能收走的法器、丹藥、靈石基本都被木氏執法堂的修士取走了。
四人面有菜色,雖是筑基修士卻好似身體虧空一般。
原先,為求自保其他三人毅然而然地將罪名推到了木德白一人身上。
木德白為人精明,自然知道冤冤相報無時了的道理。
四人一同在木得廉底下當差的第一天,就成功和解了!
“三位族兄,聽風堂的德明族兄與我相熟。德明族兄也與我等一般是筑基中期的修為,但他手中有一件中階靈器‘攝風鈴’頗為了得。
不曾想德明族兄這般人物,卻也隕在了外頭。”
說話的是四人之中年紀最小的木德傀,其人相貌平平并不亮眼,若要說特點便是獨有一只耳。
聽風堂也是木氏族內的一處堂口,專司外出巡邏打探情報。
木氏族內堂口林立,比較出名的比如“執法堂”、“聽風堂”、“百獸堂”等等,還有些名存實亡的比如“百草堂”、“靈酒堂”等等。
有名與無名,其實只在于堂口內是否還有筑基修士當差而已。
木德傀話音剛落,
堂中氛圍一下便冷了下去。
此間又是木德白的洞府,作為貪墨案的主犯,木德白洞府內諸多的寶貝幾乎都被執法堂的族人搜刮得干干凈凈。
整個洞府變得空空蕩蕩。
而今,尤為應景。
“是極。我也與德明族兄見過幾次,我觀他一身修為怕是都快到了筑基后期的實力。
不想卻是陰陽兩隔,屬實令人唏噓啊!”
木德學也是頗為感慨。
“這等緊要時刻,更需要我木氏族內齊心協力,方才好度過危機!”木德酒看了一眼木德白,又說道:“若是族中都像德白族兄這般深明大義,我木氏必能化險為夷!”
他言語中不忘夸贊木德白幾句,主要還是因為先前第一個帶頭出賣木德白的人就是木德酒自己!
故而,他不免有些心虛。
木德白自上次事件之后也是長了見識,很多事情他現在都不愿去當出頭鳥,去胡亂說出自己的想法。
三人又是寒暄了幾句。
木德白方才不情不愿地說道:“幾位族弟言之有理!但我看來只要有老祖,我木氏必能平安無虞!”
“可…”幾人欲要分辯幾句。
木德白直接拂手說道:“唉!這些事哪輪得到我們操心,盡管看老祖如何處置便是。”
幾人疑惑,這木德白哪還有當初帶頭貪污時候的氣勢了!
但木德白卻是樂在其中,他當即表態道:“休要管外頭如何,我兄弟四人此番定要一同進退,勿要再有什么一人出頭的情況了!”
言外之意,便是暗勸三人不要再出賣他了。
“好!”三人齊聲答道,“德白族兄言之有理,我等四人共同進退,方才能在此風波中保住性命!”
木德白點了點頭,補充道:“對!互為盟約,一道聽從老祖吩咐!”
逢言必提老祖,這也是木德白最近在木得廉身上學到的本事,既可以不被別人抓住把柄,說不定偶爾被老祖聽到了,還能有些奇效!